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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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从那起,我就再没见着他了;左等右等,两个月余,终是等来了城墙跟上的一纸通告:
“定国将军怀冥目无君父、当庭顶撞、抗旨不遵、拥兵自重、祸乱朝纲。着其斩首,明日行刑”_
我眼前黑了一下。倒退一步,笑了:此等大罪,竟没有凌迟处死,抄家灭门,当真是皇恩浩荡呢!
当晚,我便着一身夜行衣站到了他面前。他望着牢门外扭曲发黑的狱卒尸体呆呆地说不出话来;我得意的笑了,他却倒退一步,戒备地看着我“你是谁?”“夕儿啊,你的夕儿。”我笑着答他,“你是谁?”他似是没听见我的回答,依然戒备的问,我叹口气,不笑了“我叫唐夕渺,四川唐门少主,年及弱冠,在你身边担任近卫两年。”我抬眼望给他“将军可满意了?”“为何入我军中?”他不睬我,“私人问题,可以不答吧?我既未误你事,有没必要刺探军情;您自当我报效国家可好?”他看着我半晌,脸上变了几变,终是恢复到我熟悉的神色,叹了口气,道:“夕儿你这身打扮来这儿作甚?”我翻了个白眼:“自是劫你出去,莫不是来这儿玩儿的?”“劫我?你要劫狱?”我点点头,他却惊的直把我往外推“不行不行!你当劫狱是好玩儿的?你当朝廷的衙门是虚设的?不快走!快走!”我挣脱他扭着我的手,跳到他身后“劫狱不好玩儿,朝廷的衙门亦非虚设,可我们出去后直奔唐门,不日可到,朝廷不问江湖事,到了唐门我们就安全了,况且。。。”我踱到他身后,望着他“朝廷的那些老东西们只是想整你吧?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以你的罪名,绝不止砍头那么简单。。。他们既不想杀你,你有何必固执?”“呵。。。”良久,他轻笑一声,冰冷的月光洒在他消瘦的脸上。淡淡的憔悴与忧伤。他背靠在牢栏上侧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如那日晚上般飘渺的神情。“夕儿。。。你可知我不能回将军府的那两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么?”
那日还朝。皇帝赐宴,君臣同乐,安乐公主作陪;众人喝道高兴时,皇帝便命他殿上舞剑。战场上杀伐暴戾的姿势被他舞得潇洒俊朗,锃亮的宝剑晃花了座上安乐公主的眼,于是次日早朝下后,皇帝便召了他去。
“爱卿以为安乐公主如何?”机灵如他,怎不知此话中意?于是答道:“公主天生丽质,娇贵可人,天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将来定能嫁一位风度翩翩状元郎。从此钟鼓和鸣,举案齐眉,方显我盛世太平,天朝安乐;臣在此先恭贺吾皇。”说着便欲弯腰行礼。皇帝却止住了他,笑道:“安乐这丫头虽生的可人,却难免娇惯坏了;依朕看,许给想爱卿你这样的武将最适合。。。”“臣惶恐!”他急急跪下“臣乃粗人,门衰祚薄,人微命贱,岂敢高攀公主。。。况家中已有糟糠之妻,望吾皇明察,莫委屈了公主。。。”“呵呵。不委屈、不委屈。。。”皇帝坐在龙椅上笑的不见了双眼“爱情不必谦虚,你入娶了安乐公主,便算不得门衰祚薄,至于你那妻么。。。”皇帝不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若你妻已死,或是另嫁他人,便算不得委屈了公主。。。。爱卿你说是么?”在明确不过的暗示,他却佯装不懂,道:“禀皇上,我妻未亡,臣亦未休她,吾皇明察。”
这边耗上了,那安乐公主不顾男女礼节,日日缠着他不放,皇帝亦三不五时地威逼利诱,欲让他休了素惜,改娶安乐公主;可他却暗中调了一队心腹前往湘西,悄悄的保护素惜。
皇帝知道此事后龙颜大怒。这私自调兵本就是大罪,再加上他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回绝皇帝与安乐公主,终于闹到了砍头杀生的结果。可安乐公主毕竟舍不得他,皇帝便暗中表示,只要娶了安乐公主,便可免去此罪,安安稳稳地当驸马爷。
“呵。。。可他们谁也想不到,这才是我要的结果啊。”“什么!”我惊叫“这是什么结果?!你被杀头算是什么结果?!”他从牢栏上立起,悠悠地走到牢房深处的草垫上坐下“这是我要的结果。只要我死了,安乐公主便会死心,惜儿她才能安全——你知道的,他们不可能对一个失去意义的女人下手。”说完,他得意得笑了,在那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我却觉得他的笑脸在发光,他说:“惜儿安全,便是我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