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志能放下他的咸猪手，攸郁说不定就会信了。
    众人在祭祀中露出狂热崇拜的面孔，攸郁则是毫无波澜地听着李志的讲解，故事是贪婪的村民得到神的恩赐，但时间久了会发现衰老永远不可避免，到后来就会成为儿女的拖累，被毫无尊严地关在狭小的房间等死。
    他们认为儿女是自己的所有，生养到头却被他们如此对待，决定再向神许下愿望，用年轻的生命交换衰老的延迟。
    “所以，村子里死的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被当成新鲜的活力供给，只有被他们认为没有用处，就会回收年轻人的生命。”
    李志感叹继续道：“可惜人的胃口是永远填不满的，所以才有我的诞生。”
    有时候真话并不是完整的真相，攸郁只是表情上表示赞同，也带着意有所指：“嗯，的确很坏，虽然自私永远是人类的本性，但在掠夺别人的东西时，也要做好损失的准备。
    一板一眼地继续说道：“你的做法没错，用他们残存的意识换取不死不灭，对他们来说，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老大真是冷血啊，和那个冷漠的神真像，”李志注视着他，带着深情的表情凝望，“不过神可不会悲天悯人，老大不如考虑永远在我这里。”
    “是吗？我不是已经在你身边了吗？”攸郁笑脸盈盈，眼底冰冷，手臂举过李志的头顶，似乎是要抚摸温顺的宠物，但在手心处，寒光乍现，直指李志的头颅。
    那只手毫不犹豫对准头颅中心，匕首狠心刺入进去，黑色雾气从伤口涌出，喷溅到手掌上，都是腥甜的气息。李志表情不变，眼神略带遗憾：“是外来者的味道，老大从他们手中拿到的武器？怎么这么不听话？”
    “因为我不是好人啊，和那些外来者一样啊，李志。”攸郁并不后悔，也不害怕会被捏成碎末，只是可惜这种办法不能破局，要是还有机会，他会更用力。
    “可惜太弱小，不然真的有可能杀掉我。”李志并不在乎头顶的伤口，随手拔出匕首，那些有形黑雾开始包裹着年轻俊美的青年，吞噬殆尽开刃的匕首，对方眼神开始混沌，宝石般光亮的眼睛无声涣散，手臂无力地瘫软在李志的身上，像是玩够后慵懒贪睡的猫咪，迷糊地用脸颊蹭入铲屎官的心尖。
    那张闪烁的符咒被瞬间撕碎。
    “好香，老大……”李志的声音沙哑，含着厚重的欲望，俯身将攸郁揉进怀中，肆意掠夺对方口舌中的甜津，透明的水渍顺着唇边流淌，攸郁像个机器木偶被李志轻易地玩弄，轻轻一咬，白皙的皮肤渗出血浆，被轻柔地卷入唇齿中。
    ……
    时间拨回几十分钟前，在村子里收获到李志尸骨的顾薄两人赶回祠堂，大致说明情况后开始通过笔记本和攸郁交流，把任务的关键换成npc能接受的东西灌输，而攸郁也很聪明，表示会尽力寻找机会去证实。
    步行云忧心忡忡：“我们都做不到的事情，王郁他能做到吗？而且把这种送死的事情推给土著，我的良心收到谴责啊。”
    “把你的中二收一收，”顾薄泼冷水，“要么你自己进去救人，要么闭嘴。”
    神游天外的萧陌终于在线，观察着被灼烧后依旧不变的尸骨：“脑袋不见了，应该是被炼制吸收成本体，如果再把这些身体也炼化，那个boss的力量说不定会强大。”
    “是的。所以祠堂有找到销毁的方法吗？或者说有第二个可以销毁镇压的地方？”
    “我探查过很多地方，”萧陌无表情的脸上依旧凝重，“并没有发现，要么就是被隐藏起来了。”
    旁边的小弟一头雾水并不知所措，奇怪地听他们说着不懂的词汇，但其中有些意思还是能懂的：“那个…老大是不是还活着？他在哪里啊？”
    “嗯，还活着，”顾薄给了他希望，“不过他应该是被隔开了，我们找不到他，只能通过不太寻常的方法和他交流。”
    “啊？”小弟还有点蒙，就看到原本好好放着的笔记本开始晃动，上面写的字迹都被涂成漆黑，然后被黑色的雾气点燃燃烧。
    “看来被发现了……”萧陌收回手，随着燃烧黑烟逐渐消散，“这是给我们的警告。”
    “不过王郁有段话让我们好好照顾他的小弟，”萧陌自诩比较了解攸郁，理智又绝情，“虽然很符合人情，但我还是想问，那位小弟，王郁有给你什么东西吗？是他千叮万嘱过的。”
    “我……”萧陌的长相和表情太过吓人，再加上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小弟一时语塞，艰难地开口，“老大…有说过，让我躲两天后…去到后山……”
    “然后呢？”
    “老大说，如果祠堂没办法…保护我，就让我……按照图纸的要求去画这个阵法，如果没事，到时间后，就去后山找破庙，在庙里把东西画在地上。”小弟颤巍巍拿出贴身藏起来的纸，是一张手写纸，笔记比较新，看来是照着原件复刻下来的。
    [小天使！王郁果然是善意npc！出路都找好了！这应该就是对付大boss的东西吧。]
    [有点过于顺利了……好像没费多少力就能通关？有点怀疑是boss的陷阱。]
    [主要是火力都被王郁这个人给集中了，所以才显得比较轻松。是我的错觉吗？相比较以前，这个副本的boss怎么强这么多了。]
    “……知道这个阵法是干什么的吗？”
    “不清楚，老大给我的时候也没有说，只让我到时间就开始布置。”小弟如实说明，“还有这个铃铛，不可以给任何人，老大就强调了这些……”
    “等等……老大还说过，”如果不打算把祠堂当做庇护所的话，就把它毁了吧”之类的话，不过很快就说让我不要放心上。”
    气氛有些低沉，原本看起来安全可靠的祠堂，被这番话提醒，变得有些压抑萎靡，无形中似乎有座大山压在略微狭小的室内，很容易感受到有许多陌生的目光沉甸甸地观察着他们，却无法辨别是好是坏。
    “那就按照王郁的计划吧。”萧陌首先表示出对攸郁的信任，让另外两个队友有些惊讶，没想到看起来没有任何交集的萧陌居然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一个不太熟的人。
    萧陌则是知道，作为已经被boss针对的玩家，攸郁想要活下来必须要靠他们的帮助，所以才会一直和他们保持计划联系的道具和人，比如信任值拉满的这位小弟。
    这样一想，怀疑一位绑定了生命的玩家并不明智甚至有些愚蠢。
    “不过等待的时间还是要尽力补救，明天动身，”顾薄看着进入祠堂后装死不动的尸体骨头，面露凶光，“准备材料的同时也试试怎么把这东西弄死，祠堂这么多东西，就算不能弄死，也可以让他喝一壶了。”
    “没错！”就连最小的小弟也振奋起来，“不能这么便宜害老大的人！”
    萧陌在说完话后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恢复成平时待机的状态内视自己的系统面板，在一项道具上停留几秒，沉默下来。
    【道具：刺客的匕首——剩余使用次数：2次（已使用1次）。】
    ……
    攸郁的脑袋快要炸开了，却集中不了意识，全身无力地倚靠在李志的身上，眼前完全是白茫茫的世界，触感也迟钝很多，和无痛症病人一样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在李志咬开唇肉的时候，他只能感受到麻痒。
    意识被囚禁在一副无法做出反应的躯壳，剩下的感受就是无休止的疲累，迫使着攸郁忘记原本的计划和打算。
    这种需要依赖别人的状态持续一段时间后，李志似乎嫌弃无法做出回应的攸郁，开始放松了对他的管制，麻木的四肢被唤醒，呆滞的眼神也开始变得灵动。
    意识回潮后攸郁就感受到尴尬的姿势，腰部被李志用双腿紧紧夹住，面对面鼻息互相喷洒，被摩挲过很多次的薄唇透着殷红，攸郁被挟持地动弹不得，只能低声骂道：“变态！混蛋！”
    “真有活力，这样的老大才最好啦。”李志也学会了标准微笑，只是多少带着痴汉的变态属性，“老大也别伤心哦，因为害怕老大还会再弄出危险的东西，要是不小心碰到了自己，那我的心会很疼的。”
    “多此一举。”攸郁侧过面不和李志对视，生气的样子像只气鼓鼓的河豚，有了婴儿肥的肉肉质感，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答应我呢？”李志很苦恼攸郁的倔强，“和我留在一起，不用愁吃喝，也不用愁时间，如果无聊的话也可以有人消遣，这些你还不满足吗？”
    “呵呵。”攸郁表示信你个鬼，你个鬼东西坏得很，真以为他不知道同化的下场是什么吗？最好无非是变得体面一点的怪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