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吃完饭，天蒙蒙灰，他便宜娘就催他去洗澡睡觉了。
    壮汉鼾声如雷，顾一瞪眼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
    翌日大早，顾一又被摇醒，吃不知道啥豆磨成的糊糊。
    饭毕，顾一被带去给祖宗、土地公上香。祖祠供的是祖宗木牌，土地爷是泥塑的。
    顾一对他们没有敬畏之心，潦草拜过，日头爬到正空，又到午饭时间。
    午饭延续早上的不知名糊糊，搭配看起来硬邦邦的蒸饼，蒸饼上还混着豆壳。
    顾一脸色直发苦，他可以理解当代食物的匮乏，但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这位便宜娘厨艺不精。
    “娘，我不饿。”顾一眨眨眼。
    他娘担忧地抿唇：“小五是不是不舒服？”
    顾一摇摇头：“我想要出去逛逛。”顺便看看外面有没有好吃的。
    “云娘，小五早饭吃的晚，不如就让他晚点再吃吧。”他爹对他娘说完，转头对小五说：“去吧，但不要跑太远，饿了记得回家吃饭。”虽然儿子脑子看起来灵光了，但壮汉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一句。
    顾一如愿以偿，决定之后多孝顺这位壮汉一点。
    为了避免跟昨天似的遇到虎子和他的泼辣妈，顾一出门就一顿狂奔，往田的深处跑。
    田里有人在耕种，也有其他小孩子在玩耍。
    一顿暴走，果真没找到哪一家是种水稻，也没找到可以马上入口的地瓜之类的食蔬。再往山边一些，就看到一条小溪。这里已经没人了。
    顾一走到溪边，脱下鞋，打算来个深度泡脚，顺带看有没有鱼可抓。
    可没等他把脚踏进水里，后领却又被抓住。
    古代人都这么喜欢抓人领子的吗？
    顾一没好气地扭头，看来人不过高他两个头，瞧着也是文质彬彬，不似人憎狗嫌的毛孩子。
    他底气稍稳：“你干嘛？”
    来人看他会说话，表情也是略有诧异，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那人把他拎离水远一些放下，便松开手。“水里危险，不要瞎跑。”
    这人是怕他淹死？
    别人好心好意，顾一不能不识好歹。他努努嘴：“多谢，我只是想抓条鱼。”
    那人轻笑一声：“抓鱼？你抓鱼还是鱼抓你？”
    看不起人？
    “那你能帮我抓一下吗？”顾一从善如流。
    第一次遇到这么顺杆往上爬的人，来人显然也不是很习惯，他假咳一声：“里面没鱼。”
    “有啊，我看到了。”
    “嗯，不能吃，会中毒。”
    胡说遇上对手了？
    顾一啧了一声，撸一撸袖子，打算二次下水，却被再次拦了下来。
    “你干嘛？”顾一白眼已经要控制不住翻到天上去了。
    “水里危险。”那人再次不知疲倦地强调。
    “可是我饿。”
    “那就去我家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