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千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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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江之水始于中通之地,横跨南域数百万里,南入苍海,其中多水妖,苍蛟为尊。
神玄,东门清风现身苍江河岸,他二人寻着雪神的气息而来,在此落下身势。
二人立于江岸,穿雪而望,漫天飞雪,万里江面尽被寒冰所封,却不见雪神踪迹,竟连她的气息也就此断绝。
忽闻轰鸣声,连天地都为之晃荡
旋即,便见虚天之上一片昏暗世界显化,支离破碎,模糊朦胧,但仅一瞬,即又消失不见,只闻轰隆声,不知传自何处。
见之,东门忽然开口问道:“是异空间?!”
神玄不语,他仰起头,凝注着虚天,目光幽深。
在那惊鸿一现的残破世界,确是异空间,其内有大战,且波动不小,乃至禁制都无法掩盖,阵脚必遭了波及。
但他想不出如今这玄域,除他与左丘无月之外还有什么人能与雪神匹敌。
心念之际,虚天再颤,轰鸣声传自另一方虚天,那异世界太过玄妙,并非静止,而是时刻移动,乾坤来回交错,形成奇异的遮掩,时隐时现,有那么一两瞬寻到,却难寻得突破口。
苍江域之外,两道长虹穿雪而来,速度如旷世惊芒,奇快无比,仔细凝看,乃是左丘无月龙和南域孔雀王。
二人身势齐齐一滞,虚空稳身,全然无视下方立身江岸的神玄和东门,仰目扫视着缥缈虚天。
“轰!砰!轰!”传声之处又换,左丘无月,孔雀王,神玄,东门四人寻声而望,目光汇向一处,盯注一方缥缈虚天。
仔细凝看,那处空间扭曲了一下,有一方昏暗世界显化,一如先前只是显现一瞬,便立即消失不见。
“追!”
神玄眸中有华光闪烁,身化一道神芒,在那分昏暗世界消失的瞬间他携东门追了进去,与他一起的还有左丘无月和南域孔雀王。
此处乃是一片昏暗世界,九霄之上,星云交织汇成混沌云海,遮隐天地。他四人不分先后现身此处,触目所及便是这副场景,并未见任何异象。
砰!轰!随即,虚天传来轰鸣声,神玄,东门,左丘,孔雀王四人齐抬首,扫视缥缈虚天,整片昏暗天地都在动荡,混沌云海中似有雷电撕裂。
电闪雷鸣间,云海翻滚,突然一方冰雪世界显化而出,其内传出一声龙吟之声,震颤苍穹,紧接着一旋涡显现,一道龙魂自内冲撞而出。
仔细凝看,乃是一白衣女子,她一手攥着小灵娃灵界,身上缠绕神霞,状似龙魂。
她冲出那冰雪世界,脚踩虚空,莲步有些踉跄,许是祭出空间大阵,与人对战让她消耗不小。
但她未想到,她才盾出那方冰雪世界,迎面便撞上神玄,隔空一掌拍来,轻轻一掌拍落,其势可遮天地。
神玄他一动,左丘无月他也动了,一步跨越虚空,瞬身而至,左手探出,将那白衣女子攥到身后,而后右手紧握,一拳轰出。
“砰!”
下一瞬,拳与掌碰,天地剧烈摇晃,一圈光晕以拳与掌相撞处为中心,向外无限曼延出去,恐怖威压让这方天地寸寸碎裂,光晕所过之处混沌云海尽散,唯有那方冰雪世界仍横浮与天地之间。
远观虚天交手之人,拳与掌碰,两两震开,各自后退数十百丈,虚空稳身。
雷霆轰隆声逐渐湮灭,天地,在这一瞬,随着雷霆消散,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你我曾为他左膀右臂,”
神玄盯着左丘无月,忽然开口,话语冷漠:“今当重逢,当真要阻我?”
左丘无月并未回避神玄目光,与他隔空对视,面色冷漠,眼底不见波澜,语气同样也很淡漠“我不愿与你动手,但你不要逼我。”
左丘无月话音一落,在其后方那冰雪世界之中,一道模糊人影正缓缓显化而出,白衣白发白面具,白衣展动,发丝晶莹,缕缕染着仙霞。
她一步踏出,背负落雪界,手执寒霜剑,立于寒天雪地之间,透发出刺骨寒气,席天卷地,与神玄一前一后,将左丘无月与那白衣女子封困其中。
她是雪神,手执寒霜剑,背负落雪界而来。
左丘无月盯注神玄未回头,到是他身后单手攥着小灵娃灵界的白衣女子稍稍侧身,回头警惕的看她一眼。
白衣女子体内突然冲出了一道龙魂,乃是虚幻,虚空游身回盘,将她与左丘无月蜷缩在巨大身躯之间,龙吟声雄浑冗长。
铮!
雪神掌握之中,寒霜剑在铮鸣,绽放寒光,透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势!整片天地间寒气迅猛攀升,暴雪顿袭,强风乱雪,大地覆盖层层坚冰。
铮!
左丘无月腰间玉龙古剑亦在铮鸣,其内似有某股不见实形的恐怖力量复苏,大有要脱鞘而出之势!
玉龙古剑铮鸣一声,天地间暴雪突收,强风逆旋。
“如此也好,你我之间也该有个了结,”神玄话语淡漠,缓缓说道“昔日因,今日果,此战,不论成败,只斩因果,了结宿怨。”
他话音一落,抬手一握,天地间寒风尽散,一条条大道法则浮现虚空,他掌中便有毁灭之力在汇聚,万道交织,凝聚成一柄道剑。
铮!
神玄手中道剑铮鸣,绽放七彩神霞,有大道符文流转其上,连剑鸣声中都透着道之蕴。
道剑锋鸣,剑气弥漫,透着大道气息,并无锋锐刺骨之感。
当这股剑气弥漫而出之时,虚天之上莫名想起轰鸣之声,整片天地都在摇晃。
他尚未真正出手,还只是透发出一缕剑气在交锋,但强大的威压和剑意却让这片虚空都变得扭曲起来,瞬间乌云密布,雷电撕鸣,形成混沌初开之景象。
东门清风被神玄自身领域庇护在身后,未受这股威压波及,但南域孔雀王却无他这般幸运,即便他结出灵界护体,在左丘无月与神拳掌相击的瞬间便已远盾出极远,此刻仍被这股毁天灭地的威压压迫得难以喘息,结界表面曼延出细碎裂纹。
远观虚天,大道剑气所笼幕的场域之中,那龙魂通体华光暗淡,缓缓游身,发出一声龙吟。
铮!
左丘无月腰间玉龙古剑嗡颤在鞘内铮鸣,有毁灭之力自内透发而出。
当这股毁灭之力自玉龙剑中曼延而出,白衣女子手中攥着的小灵娃灵界嗡动,突然绽放神霞,神霞冲霄,白衣女子顿觉一股劲力击入掌心,贯穿手臂,重击臂膀,将她整个身体震离出去。
龙魂游身,发出一声龙吟,瞬间融入那白衣女子体内。
龙魂入体,白衣女子肌体上瞬间流淌仙光,以此抵御大道剑气,她虚空稳身,踩得乾坤崩塌。
而霞光掩映间,左丘无月立在原处。他黑衣展动,发丝飘扬,在他周身似有一道不见实形的屏障,将大道剑气遮挡在外,未能伤其分毫。
他反手握住玉龙古剑剑鞘首端,母指指腹按压在剑鞘端口,薄唇轻启,唤道“上官…”
他声音一出,玉龙古剑铮鸣即止。他缓慢侧动上身,回头盯注那小灵娃灵界,眸光深邃。
小灵娃灵界华光内敛,结界表面尚有仙光流转,结界之内稚儿沉睡其中。
左丘无月视线只在小灵娃灵界之上滞了一瞬,便又扭头,与神玄对视,眸中竟突然涌上情绪,似有无尽忧伤。“上官一脉,已至此。你何不放手,为上官一切族留下这条血脉。”
“一缕残魂,你护了三千年,”神玄似听闻什么可笑之事,他笑了一下,但他眸中却无丝毫笑意。“却来劝我放手?”
左丘无月闻言面色稍滞,眸光微微一沉。眼帘眯了下,在睁开,眼底神色尽敛,直视神玄“赤灵被封,邪灵剑沉万川,玉龙怨念未消,上官一脉“咒印”不破,纵然你将千玄带回幻海,又能改变什么?”
“那你呢?”神玄并未避开他的视线,不答反问“你护了三千年,又护住了什么?你执意要将千玄留下,又能为她改变什么?”
两人对峙,一时陷入一阵良久的沉默。
“我上官一脉,已至此。数千年来,左丘先辈他欲护我上官一脉传承,但终究未能解破咒言。左丘先辈他都护不住,尊驾也同样不能。”白衣女子踏步虚空缓缓走来。她声音一出,神玄,左丘无月二人目光一齐转向她。
“此子乃我上官血脉,晚辈沉封多年,此番解封,便是为此子而来。”白衣女子顿足,盯注小灵娃灵界,片刻之后,她抬起脸颊,冷漠的美眸,凝注神玄“既然二位先辈都不能改变什么,可将此子交与晚辈,若允晚辈将此子带往灵界,白龙皇家的澹台云涧或许可以改变此子命运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