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爱和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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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征看着辛从文的神色不太对,不过还是问了他一句:“崇武,你来是有什么事么?”
唐征心中其实很是焦急:快提亲呀!只要你提亲,我和柳儿娘就替你应下来!
辛从文看了唐忆柳一眼,赵彧铭在旁边就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一掌劈了这碍眼的家伙。
但辛从文并未说什么求娶的话,只勉强朝唐征和林默娘说了一句:“我是来向唐伯伯唐伯母还有唐小姐辞行的。”
赵彧铭暗暗松了一口气:算你这小子还算识相。
唐征却失望得很,可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上赶着让人家娶自家女儿吧!这辛从文到底搞什么鬼?难道急火火的赶回来,不是为了柳儿么?
辛从文内心更是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难道还要留在这里,亲眼看着柳儿嫁给别人吗?
他不敢看,怕自己一时冲动,到时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搅了唐忆柳的婚事。
唐忆柳走过来,站在他的对面,略带歉意的同他说:“走罢,我让锦云去帮你收拾行装。”
辛从文本待要拒绝,眼角余光却看到赵彧铭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索性朝唐忆柳一笑:“有劳柳儿了!”
唐忆柳没注意到这俩人的眉眼官司,同着辛从文便走了,留下赵彧铭自己同唐征和林默娘说话。
唐征见大势已去,心之此事自己是决计阻止不了了,也便无心再多问什么。罢了,柳儿这样做,必是有因由的。既如此,便由着她吧。左不过等到将来再有什么意外,唐家也不会放任她不管也就是了。
锦儿的夫婿王珍已经考取了进士,就要外放做官了。唐泽眼看着也渐渐长大,生意上的事学起来也有模有样。将来唐家还是唐忆柳的依靠,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过不下去也就是了。
林默娘见状,便嘱咐赵彧铭,说虽然柳儿是二婚,但也不能怠慢了,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能少。
赵彧铭自然一口便应了下来。
本来他也是打算要大操大办的,不用任何人督促。
唐忆柳带着锦云要去给辛从文收拾行装,正好招娣也在家,便也一同去了。
其实也无甚可收拾的,辛从文急匆匆赶回来,除了干粮和水,几乎什么都没带。
唐忆柳执意让他带上些她亲手做的肉干一类:“拿去跟同僚一起吃也是好的。”
辛从文默默的看她忙碌着,心中一片哀伤。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这院子里怕是再也没有唐忆柳的身影了。
唐忆柳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她干脆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把招娣和锦云等都撵了出去,自己在屋子里叉着腰数落辛从文:“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今日我拒绝了你,你便这样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哪像个男子汉大丈夫!亏你还是上阵杀敌的军人,便只有这点子心胸和血性么?”
辛从文眨着眼睛,眼中一片茫然:“柳儿……”
唐忆柳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好好的在军中历练,他日归来,要做一个光芒万丈的大丈夫,而不是一个为了些小情小爱,便要死要活的楞头小子!”
辛从文心中大震。
他略一沉思,果然打起了精神来:“柳儿,我定会做给你看!”
唐忆柳点着他的额头:“不是做给我看,是做给你自己看!这世上除了儿女情长,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不要因任何人,任何事,丢掉了自己。”
辛从文有些明悟了:柳儿之所以会选择赵彧铭,大约真的是无关情爱的。她自始至终所求的,不过是自由罢了!
她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她自己。
于其这样,放她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何尝不是一种爱和成全?
自己初初喜欢上她的时候,不就曾告诉过自己,要守护她么?
如果她觉得嫁给赵彧铭会过得开心快乐,那自己更不应该阻拦。
将来也许也会有一个女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那才是属于自己的幸福。
眼见得辛从文整个人放松下来,眼神也变得坦然自在,唐忆柳才总算放心了。
她也送上了一份程仪给他,这一回,辛从文高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不光如此,等到辛从文回到北疆之后,还搜罗了许多好东西,托人带回来给唐忆柳,算是给她添妆。
就连赵希垚知道她即将成亲后,也派丫鬟过来给她送了一份礼,并附了一封信,唠唠叨叨的抱怨说自从知道了她是唐忆柳而不是“唐小兄弟”,如今倒是见一面也没那么方便了。等以后成了亲,岂不是更加不能见面了?
唐忆柳给他回话说,相见就见,没什么不方便的。若是有事,只托人来递个话便是。
成不成亲,都左右不了唐忆柳见谁不见谁,做什么不做什么。
若非如此,她怎么会选择赵彧铭呢?
倘若连赵彧铭都阻挡她的自由,那便再次一拍两散!
唐忆柳从来也不在乎什么名声,若是一个坏名声能换来一辈子我行我素,唐忆柳觉得很值。
成亲的过程是很琐碎的,先是“纳采”。
唐征和林默娘没有回去,打算等到唐忆柳的婚事完毕后再启程回鸣凤镇。初嫁由爹娘,再嫁由自身,两个当事人都同意了的事情,唐征和林默娘也拦不住。
因此赵彧铭很快便择日遣了官媒,正式上门来提亲。
赵彧铭没有长辈亲眷,因此竟亲自带着官媒过来了。
除了拎了一双亲手捉的大雁之外,赵彧铭带来的贽礼就装了六个大箱子。里面除了清酒粳米一类俗礼之外,还实打实地塞满了各种奇珍异宝,箱子盖都快盖不上了,着实亮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他还说,这些“小玩意”只是送给唐忆柳玩的,聘礼会另外再置办。
加之媒婆有了赵彧铭的授意,姿态放得极低,因此唐征和林默娘实在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之后便是“问名”,俩人的庚帖被送去相国寺,找高僧给合了生辰八字,得的结果自然是“天作之合”一类。
到了“纳吉”和“纳征”,赵彧铭给唐家交了聘书后,紧接着就大张旗鼓地送来了聘礼和礼书。
除了红绸金饰,猪羊礼烛礼饼石榴花这些必须之物,唐忆柳都觉得这赵彧铭是不是把他家值钱的东西都给搬来了!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连着二十多个箱子,里面全都满满当当的装满了金银珠宝!不光她看着惊讶,连唐征和林默娘打开礼单一看,俩人都面面相觑,俱再也说不出什么不满的话来。
招娣和丫头小厮们都伸长了脖子,看得眼花缭乱,心中羡慕不已。门外许多围观的邻居也都各种表情,艳羡的有,嫉妒到眼红的自然也是有的。
好在唐家也算财大气粗,唐忆柳更是有皇上的赏赐,回礼也算匹配。只不过之前私下里赵彧铭说了,回礼中非要唐忆柳送一些由她亲手做的鞋袜,唐忆柳被他磨不过,只好答应了。鞋袜都得是成双成对的,因此唐忆柳这些日子做女红做的也是辛苦的很,好在终于没耽误回礼。
等到“请期”时,却出了一点小问题。
人家给算的日期是半年之后,赵彧铭却嫌时间太长了,恨不得要马上成亲才好。
唐忆柳只好哄他说,自己绣嫁衣也是需要时日的,他这才勉强同意了。
唐忆柳背后便翻翻白眼:想着让她亲手绣嫁衣,那是万万不能的。锦云绣活好得很,到时让她给绣的差不多了,自己最后补上几针也就是了。
她只是很不想马上成亲而已,能拖几日算几日。
虽挂名是个宁王义女,忠安县主,皇上和宁王对她的婚事也犯不着亲自过问。正儿八经的县主,一般都得皇上赐婚。而她同赵彧铭的亲事,赵彧铭只询问了皇上一句,皇上同意了,并赏下许多赏赐给他们,这就算是已经给了他们天大的脸面。
宁王那边也按照义女的规格,从北疆给她送来了不少嫁妆。
因此这次婚礼,不说是十里红妆,也应该会很是令人瞩目的。
只是有唐征和林默娘在,在成亲之前,赵彧铭和唐忆柳见面就变得很困难。
唐忆柳自然是巴不得不见赵彧铭,赵彧铭就有点不太开心了。
半年的时间,不见是不可能的。
因此某一天夜里,赵彧铭偷偷潜进来的时候,在屋子外面从开着的窗户里就发现了锦云正在绣着一袭青绿色的嫁衣。
赵彧铭怒了。
他不管不顾地踹开门闯了进来,把正窝在榻上守着锦云打盹的唐忆柳一把拎了起来:“你就是这么绣嫁衣的?还是打算让锦云替你出嫁?”
唐忆柳吓了一大跳,在他手里挣扎着,企图掰开他揪着她衣襟的手指:“放开我,你这人有病吧!”
赵彧铭怒不可遏,毫不放松。唐忆柳连忙使眼色让锦云赶紧出去,怕他迁怒锦云。
锦云险些被绣花针扎了手指,见这阵势不对,一得了主子的暗示,马上就放下针线退出去了,临走还不忘把门窗都关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