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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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公主仍旧留了几个小丫鬟,时刻看顾着还在昏迷中的唐忆柳。
夜半时分,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几下便利落地打晕了她们几个。
那人影推开门,来到唐忆柳床前。
唐忆柳的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呼吸很是急促。
那人伸出修长的手,往唐忆柳脑门上贴了贴。
大约是因刚从外面过来,手上还有凉气,高烧中的唐忆柳下意识觉得有些舒服,便哼哼唧唧得朝那人手上蹭了蹭。
那人失笑:“嗤,果然还是睡着的时候才乖巧许多!”
原来是赵彧铭。
赵彧铭起身拿了茶壶,小心翼翼地往唐忆柳的嘴唇上滴了几滴水。
唐忆柳吧嗒了几下嘴,努着嘴似乎还想要水喝。
赵彧铭想了想,便把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拿着水壶,一点点喂她。
怀里的小姑娘烫地像个小火球一般,浑身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她喝了几口水,呼吸也缓了一些,似乎舒服多了。
赵彧铭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一丸药,喂给她,给她用水顺了下去。他又下意识地想抚一抚她的胸口帮她咽药,手都伸出去了,看到她胸前鼓鼓的两个小山包,才缓过神来,及时把手缩了回去。
好在唐忆柳还知道下意识地吞咽了了几下,赵彧铭才把她又慢慢放平了,给她盖了盖被子。
他摇摇头,哼了一声:“真是不中用,这么一点子伤,就成了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就坐在床头没有动,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看着唐忆柳呼吸逐渐平稳,这才起身要走。
谁知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唐忆柳的枕头下面,露出来一个东西的一角。
他伸手便拿了出来,仔细看了看。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刻着月亮图案的那个月冥阁的玉牌!
昨日,他出门办事的时候,恰巧见到公主一行被刺,顺手便拿这玉牌打断了刺向唐忆柳的朴刀。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看了看,玉牌上貌似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裂痕。
他也没有在意,只把它揣在了怀里:“小丫头,记着,这回这救命之恩,本阁主迟早是要回来讨要回报的!”
看看唐忆柳的脸色似乎慢慢不那么红了,他便出了房门,纵身上了屋顶,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第二日一早,唐忆柳便幽幽醒转了。
便有小丫鬟惊喜地跑去报知了延庆公主。
不消片刻公主便赶了过来,连同大夫一起,进了唐忆柳的房间。
一见唐忆柳真的醒了,公主眼圈就红了,眼泪也掉了下来:“柳儿,你可吓死我了!”若是她真的出了事,可要怎么同秦家交代呢!
唐忆柳勉强笑了笑,哑着嗓子轻声说:“公主放心……”
大夫上前查看过唐忆柳肩膀上的伤口,惊喜地说道:“怎么一夜之间,伤口便好了许多?”
再看了看唐忆柳的脸色,又为她开了几副药:“姑娘恢复的极好,再吃几副药,伤口便无碍了。只是这肋骨,还需要静养百天,切不可乱动,还要忌除荤腥……”
大夫唠唠叨叨说了许多,公主忙让人好好记了下来,加派了人手精心照顾着唐忆柳。
好在唐忆柳到底年轻,不再发烧之后,气色一日好过一日。
她也发现自己放在枕头下的那块玉牌不见了,想想也没有声张。
那破玩意丢了也就丢了,拿在手里反倒没准是个祸害!
但是追查刺客的事情,五六日了,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那些死掉的黑衣人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江阳县曹县令整日如坐针毡,惶惶不安。
他咬牙切齿的咒骂那些贼人:“天杀的贼寇,做这丧心病狂的恶事,还连累到了老夫,真是不得好死!”
跟在曹县令身边的庞庞师爷转了转眼珠,从旁出主意:“老爷,依我看,这帮贼人怕不是寻常贼寇啊!他们武功高强,训练有素,做事周密果断,事后不留任何痕迹。这么多天了,别说咱们县衙的捕快,就连府衙都查不到他们的踪迹,怕是不简单!且他们一旦被抓到便果断服毒自尽,这行径绝不是寻常草寇,明显就是一群死士啊!老爷想一想,能够豢养死士的,那会是些什么样的人家……”
曹县令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你的意思是说,此事怕是同新都里的那些人有关?”
庞庞师爷面色也很不好:“不光如此,怕是还同龙椅宝座有关……”
曹县令闻听此言,吓得脸都白了:“庞庞师爷,慎言!”
庞庞师爷叹了口气:“老爷,如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谈什么慎言不慎言!这事一个不好,丢官罢职还是小事,怕是咱们衙门上下所有人,统统都要人头落地!再有,那帮贼人胆大包天,连公主都敢算计,咱们小小县衙,又怎能保得住公主呢?万一他们破釜沉舟,跑到县衙来强行掳掠,到那时可真就呜呼哀哉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怎么说?”曹县令急忙追问。
庞庞师爷沉吟了一会儿,便说道:“朝廷派来接公主的人,这一来一回的,总要至少再过半个月才能到。这半个月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若是顺利抓到了那帮贼人,哪怕只是抓到个舌头也好,将来都能将功赎罪。”
“你说的倒轻巧!”曹县令急躁地很,“这不是一直在抓么!县衙也在抓,府衙也在抓,可是那伙天杀贼人的连个影子都不见!”
庞师爷连忙说道:“老爷莫急,咱们何不来个引蛇出洞?”
曹县令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没错!”庞师爷点点头,“找个身量容貌同公主相似的,就说是上次公主遇刺吓到了,需去郊外宏光寺祈福才能安心!老爷明里派些人跟着,暗中再加派人手保护!我看那伙人的意思,不像是要杀公主,否则公主早就……
他们更像是想要把公主生擒了,怕不是要做为人质,同上面做什么交易吧?若是如此,贼人定还会出现!毕竟一旦等朝廷派遣的大批千牛卫或者钦差大人过来了,他们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这半个月里,一有时机,说不定还会铤而走险……”
曹县令背着手踱着步,半晌才拿拳头砸在掌心,果断说道:“好,就依庞师爷,快去布置吧!”
庞师爷应声出了门。
此事自然是要报给延庆公主知道的,并且为了更加迷惑对方,还征得了公主的同意,带上了她的几个贴身丫鬟和侍从。
这几个人早被上次的事情吓破了胆子,哪能愿意去做这样冒险的事情。
延庆公主看着他们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
曹县令只好再三保证,会尽力保全他们的性命。
延庆公主转而一想,等到回了宫里,这些人也少不了被皇兄问罪。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立个功,到时倒好提他们说话了。
于是两天之后,“延庆公主”便带着人,朝着宏光寺出发了。
不光是烧了香,拜了佛,求了平安符,还借口天色已晚,竟打算在宏光寺暂住一晚。
宏光寺外,一伙黑衣人正潜伏在附近,朝着寺里窥探,蠢蠢欲动。
其中一个向领头的说道:“老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今夜我们就动手吧!”
另外一个敲了敲他的头,不屑的说:“这么明显的圈套,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果然是没脑子!别说话了,听老大的!”
领头的四下看了看,才说:“你说的不错,宏光寺周围,的确有埋伏。”
“不过!”他想了想,又冷笑一声,“这帮酒囊饭袋,不是咱们的对手。上次,若不是有人暗中使绊子,咱们怎么能折了那么多人!这一回,管教他们有来无回!记住,公主一定要抓活的,别的人,不用留任何活口!”
一旁一个左眼角有一颗黑痣的,眼睛闪了闪,说道:“老大,你觉得,那狗县令会让真的公主出来做诱饵吗?”
领头的一惊:“王起,你的意思是?”
“哼,”那人阴笑一声,说道,“这上香祈福的公主,必是个假的,真的应该还在县衙里!”
上次劫持公主失败之后,上头便命他们要密切监视着公主和官府的动向,伺机再做打算。
若是再失了手,怕是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领头的思索了一下,果断说道:“王起,你去县衙那边打探一下。
王起领命而去,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回报说,县衙里果然还是有许多人把守着。不光如此,似乎暗里也有埋伏!
王起转了转眼珠,说道:“老大,本来县衙里有几十个千牛卫和众多捕快守着,咱们并不敢轻举妄动。可如今瞧着,陪着公主来上香的,倒占了一半还多!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智取!”
他附身过去,同领头的耳语了几句。
领头的眼睛一亮,频频点头:“妙!就这么办吧!”
王起点点头,带着一队二十来个人,悄悄的走了。
这伙人在县里有一处临时居所,他们先回去,拎了几桶石脂水,又每人抱了一大堆柴草,极小心地潜行到了县衙附近。
王起在周围转了一圈,也不多说,直接便让手下把石脂水浇在了县衙四周围的墙根上,堆起柴草,拿火折子点燃了。
不光如此,王起还令人用石脂水浸透了许多火把,点燃了扔进了县衙的院子里!
之后,他便带着人躲开了大火,分散开在县衙大门和角门处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