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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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逸轩的手指在袖子当中攥紧了,按捺住自己的怒气:无论是谁做下了此事,必不能善了!
杨昀和杨钊只是憨了些,并不是傻。他们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自然是知道大户人家里那起子人们的龌龊心思的。
此时杨昀勃然大怒:“敢在我杨家的赏花宴上闹事,是嫌命太长么!”
“来人!”杨钊也阴沉着脸唤了身边的人,“小七,去查明前因后果,速来回报。”又叫了长公主府里的几个丫鬟,“去寻秦家小姐,寻到之后,好生送去更衣,并请府医速速过来诊治。若再出了一点差池,便把你们几个全都发卖了!”
小七和丫鬟们领命而去,这里三人皆面色黑沉地坐等消息。
过了一会儿,小七回来了,并抓回来两个女子。
他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一手一个拎着这俩人的衣领,把她们扔到了杨昀杨钊和郭逸轩面前。俩人摔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钗环衣裙都乱了,看起来倒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这俩小丫鬟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瑟瑟发抖,欲上前搀扶自家主子,却被杨昀凶狠的眼神吓了回去,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小七说道:“启禀主子,属下赶过去时,正看到她们二人站在一起,瞧着被丫鬟搀走的秦小姐冷笑。属下便抓了她们来,主子可尽情查问。”
杨钊便黑着脸问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抬眼偷偷瞧了瞧杨钊,一颗芳心便止不住乱跳,连忙朝三人施了一礼:“民女穆琴,见过三位公子。”
穆琴自然知道眼前的三人是谁,这可是她做梦都高攀不上的人!
杨昀却不耐烦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没人问你是谁!问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穆琴吓了一跳,心说这杨家大公子怎得如此粗鲁。
她斟酌了一下才说:“回公子,是秦家小姐在荷花池赏鱼的时候,不慎落水了,后有一个会武功的女子把她救了上来。”
杨钊冷笑:“不慎落水么?依本都尉看,你这个小女子狡诈得很!”
郭逸轩此时开口了:“不须和她多费口舌,只把她也扔进荷花池里泡上一泡,她自然便能想起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了。”
穆琴害怕极了,却还是嘴硬地回道:“确实是秦小姐不慎落水而已,不信公子问她!”
穆琴指了指一旁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的席冬乔。
“是么?”郭逸轩凉凉地说,“你也认为,秦小姐是不慎落水么?”
席冬乔忽然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下头去:“民女不敢说谎,是,是穆小姐把秦小姐推下去的!”
“你!”穆琴气急,抬脚就要踹席冬乔,“你怎么胡说八道!”
席冬乔抬起头看着穆琴:“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分明是你嫉妒秦小姐家世比你强上百倍,又巴结秦小姐不成,便生此毒计。你趁着秦少爷被人拉去喝酒,秦小姐落了单,便想方设法支开她的丫鬟,拉我一起下手,被我当场拒绝了。没想到,你现在还想着要拉我下水,也忒狠毒了些!”
穆琴气得简直要仰倒:“明明是你出的主意,如今竟然倒打一耙……”
“够了!”杨钊不耐烦地打断她们,“先绑了,关在柴房,明日再行处置。”
穆琴和席冬乔立时面如死灰,俩丫鬟更是差点晕厥过去。
小七问杨钊:“主子,这俩丫鬟,也一并绑了么?”
郭逸轩淡淡地说:“不必,让她们回去报信。”
俩丫鬟连忙急惶惶地走了,穆琴和席冬乔被押去了柴房。
杨钊才问小七:“你可知这俩人是什么来头?”
小七说道:“属下不知。”
杨昀却浑不在意:“管她们什么来头,满新都里谁来头再大,还能大的过咱们三个?”
郭逸轩嘴角也浮起一丝阴笑。
任她们是谁,敢动他看中的人,后果可不会只是被关押在柴房那么简单。
那边惠娘被救上来后,却一直盯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惊诧不已:“银杏,怎么是你!”
银杏撇撇嘴,也觉得自己很倒霉。
不过就是跟着郭逸轩来赏菊宴溜达溜达而已,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码事。
银杏是亲眼看着惠娘被推下水的,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好在她身手极好,惠娘刚落水不过几息的功夫,银杏就几个蜻蜓点水,把她拎了上来。因此惠娘除了受了点惊吓,衣衫尽湿之外,倒也没什么大碍。多亏了今日惠娘并未穿那些轻纱一类的衣衫,现场发生的一切,也只在一瞬,加上银杏把自己的外衫帮她披上了,还把她搂在怀里,因此并未有什么失节之忧。
为保惠娘安全,银杏没敢再离开她半步。她跟着惠娘一起去更衣,还打算一会儿亲自送她回家。
惠娘看清楚救自己上来的是银杏之后,心思早已不在自己被人推下水的事情上了。
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细问,只好等更衣的时候,摒退了公主府的丫鬟,才跟银杏说:“银杏,你怎么会在这儿?”
银杏便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会儿,银杏才说:“秦小姐,左右我不会害你的,你且放心。”
银杏眨眨眼睛,其实并不是很放心:“我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该怀疑你的。可是几年前,你和柳儿一同消失了月余,后来柳儿自己回来了,你却不见了踪影。如今,你又突然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何意图?你,并不是真的给柳儿做丫鬟的吧?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银杏不耐烦地说:“秦大小姐,你的问题属实有点多。我只能跟你说,我和柳儿之间,的确不是主仆关系。她算是我的徒弟,我不会害她,也不会害你们,放心便是。今日,我本也是看在柳儿的面子上,才现身出来救你的。若是别人落水,我才懒得管。这下让你见到我,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枝节来,非我所愿也。”
惠娘忍不住又说:“这么说,你是知道柳儿嫁到了新都来?”
银杏挑挑眉毛:“那是自然,柳儿的婚事,还多亏了我呢!”
惠娘更加迷惑不解,可银杏不肯再多说什么了,只让惠娘赶紧换上公主府丫鬟们拿来的衣裳:“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尽快换好衣服,找到秦少爷,由我护送你们回家吧。”
惠娘深以为然,急忙穿戴整齐,和银杏一起出了门。
春栀这时候才刚赶过来,身后跟着怒气冲天的秦寒柏和秦四。
她脸色煞白,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看到自家小姐安全无虞,这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都是奴婢该死!是那个穆小姐说,少爷让奴婢过去找他拿东西,奴婢才走开的,没想到她会下此毒手!”
秦寒柏看到姐姐平安无事,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脸色沉的能滴下水来,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可此事并不宜再声张,还是先回秦府再做打算。
银杏不欲让秦寒柏见到自己,早已藏了起来。
她见姐弟俩上了马车,便一路暗中护送着。直到他们安全到家了,银杏才走了。
公主府里,早有人把此事禀报了延平长公主。
长公主闭着眼睛,斜靠在贵妃榻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丫鬟说完。
半晌,她才慢吞吞地说:“既然昀儿和钊儿都已经处理过了,此等微末小事,就不必再来回本公主了。”
丫鬟领命退下,长公主才微微睁开一双丹凤眼,缓缓坐起身来。
身旁的蒋姑姑连忙扶着,并为长公主把双脚轻轻放在脚踏上,并使一旁的小丫鬟站在长公主身后,轻柔地为长公主揉着双侧太阳穴。
长公主说:“如今这些小女娃,手段都这样上不得台面么?”
蒋姑姑笑道:“都是些小门小户的平民百姓,哪里见过什么世面。今日的赏菊宴对她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们本就存着攀龙附凤之心,有这等龌龊举动,不足为奇。”
长公主就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本公主错了。母后和皇嫂固然也是平民出身,可论智慧,论心地,论才貌,样样都不比新都权贵女子们差。今日来的这些商户子女,哪里能及得上她们万一!罢了,罢了。”
蒋姑姑点头称是:“长公主您也不必过于忧心,等两位少爷的缘分到了,怕是到时候挡都挡不住呢!”
延平长公主也就放手不提了。
后面的事,自家两个儿子自会处理,还用不着她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