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秦家兄妹要去鸣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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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娘和寒柏再伶俐通透,也只不过是孩子。秦瑜忙着生意,秦老爷子更是留意不到小孩子们的这些小事,更没有想过孩子们之间的玩耍,其实牵扯到两家之间甚至更多的利益。许是,就算想到了也不在意罢,毕竟张家还从来没有落在秦家的眼里。要说像张家这样的小富商,秦家也不知道随手拉拔了多少个了。而主母们自会留意孩子的交际圈,把玩伴们的家世,脾气秉性都摸透了,然后再指点儿女们慎重交友。长远来说,甚至这会影响到将来儿女的婚事。在这一点上,许多男人绝没有女人心思细腻,想的长远。
自古都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胃口就这样逐渐被养大了。不饮水思源也就罢了,甚至还觉得自己经商天分出众,距离秦家那样的顶级富商,就差一个更大的机会,于是就生出了许多龌龊心思。可惜,终究还是低配的脑子压根支撑不起他们天大的野心。
张小武疾步出了张府,一边走一边暗自寻思:怕不是郭秦两家就着这流言,真能做成亲家?左思右想又觉得不可能,秦家家业再大,也只是一个商人。郭家这么高的门第,怎么可能娶进去一个商户之女?要知道郭逸轩可是郭相独子,将来是要做郭家继承人的。依照郭逸轩的本事以及家世,前程不可谓不远大,再怎么也得是个天子近臣。郭逸轩的正妻,就是未来的当家主母。郭家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商人的女儿,做郭家的下一任当家主母罢?
或许,纳进去做个良妾?可是秦家是不可能答应的,这一点,张小武还是很确定的。先不说秦瑜和秦老爷子如何,就惠娘的脾性,也不可能答应去做任何人的妾室。
说起来,这个馊主意,是张小武先露出了对惠娘的心思,然后张小武的爹授意,张小武的娘亲自安排的。他们一家三口原以为,搞坏了惠娘的名声,高门大户无人求娶了,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秦家本来结亲就很尴尬,如果惠娘又顶着一个攀附权贵的名声,甚至被人恶意揣测会被抬进郭家做妾,那就更无人敢娶了。张家却不在乎这些,如果张小武能娶进来惠娘,那不就等于娶进来万贯家财吗!何况惠娘生的也美,张小武也甚是中意!先放出流言,再找机会推波助澜。等到秦家被流言中伤的无计可施的时候,张家就从天而降,救惠娘于水火之中。两家先交换了庚帖,只等惠娘及笄之后,就早日成亲,岂不是能成就一段佳话。
于是,到郭逸轩拜访秦府那日,张家终于找到了机会,飞快的散布出去流言。
此等小人行径,真真的痴人说梦,且其心可诛。
张小武来到秦府门前,定了定心神,敲开了秦府大门。
他是常来常往的,门房不明就里,只道是寻常来找少爷玩耍,自然笑脸迎了进去。张小武径直去了听松院,去找秦寒柏。寒柏不在,却有一个秦家小厮跟着他进来,说秦老爷有请。张小武踌躇了一下,想要拒绝,又想要打探一下秦瑜态度,就脚步虚浮地跟着小厮,不知不觉来到了秦瑜的院子。
张小武进门就看到,不单秦瑜在,寒柏和惠娘也在。三个人正坐在会客厅里喝茶,仿佛就等他的到来。
张小武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两股微战,几欲转身逃走。但是秦瑜已经温和地同他打了一声招呼:“小武,你来了,坐吧。”
张小武只得走进去坐下,不大敢直视惠娘和寒柏:“秦老爷,小侄是来找寒柏玩的。听说新都有人发明了一种新玩法,叫做木射,小侄想请寒柏带我去见识见识。”
秦瑜点点头,语气依旧很温和:“小武啊,你今年,也有十四岁了罢?”
张小武心里就咯噔一下,偷眼看了看惠娘:“是,小侄过了八月就满十四周岁了。”
秦瑜又说:“你家的生意,最近可好?”
张小武说:“说起来,真是要感谢秦老爷。托您的福,我爹从您那低价拿到的新鲜银饰样式,特别受欢迎。这个月,我家福庆银楼的银饰卖的特别好,利润比上个月多了将近三成!”
却听惠娘这个时候哼了一声,娇俏却冷冽的声音传来:“张小武,那你可知道,新的样式出不了三个月,各个首饰店就会争相模仿。到时候,如果你们再没有更新颖的图案,生意很快就会平淡下来。”
寒柏也说:“张小武,这些年,你们张家从我父亲手里得到的实惠有多少,你心里果真没数吗?就一个张家而已,我们秦家还不放在眼里。念在你自小跟我们一起玩耍的情分,本可以细水长流的。可如今……”
张小武浑身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忙站起身来,张口结舌语不成句:“寒柏,我不是……我没有……我……”
秦瑜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和:“小武啊,以后呢,也就别来秦府了。回去也告诉你爹爹,福庆银楼,很快就不姓张了。”
张小武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秦老爷……寒柏……惠娘……我错了,我们错了……福庆银楼可是我爹的命根子……”
秦瑜脸上的笑容,疏忽就消失不见了:“惠娘,也是我的命根子!”
张小武跌坐在地上,徒劳地张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自那之后,张家的福庆银楼里,逐渐就没有了生意。从进货渠道,到销售,到制银饰的工匠,甚至连福庆楼的账面上,全部都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到一个月,福庆银楼就彻底撑不下去了。很快的,张家,张小武,悄无声息的从新都销声匿迹了。福庆银楼改头换面,变成了集福珠宝行。张家所有的生意都易了主,就连张家那处大宅院,也被人低价买走了。
到底只是见识短浅的小门小户,张家自作孽不可活,从此以后,秦家也不再提起这一家人。而那帮自小玩在一起的小伙伴们,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端倪。有心思灵透的,回家跟家里大人一说,大人们也就七七八八联系起来这些事的来龙去脉了,总归是猜测的八九不离十罢。
从那之后,惠娘和寒柏也顺理成章地渐渐疏远了这帮玩伴,只有三两个算得上是品性不错,家风正派的,还算有些来往。那些心思不正的,也不敢再打什么歪主意了。毕竟都是一个商圈的,多多少少都要仰仗秦家的鼻息在新都做生意。经此一事,他们总算是对秦家有了更加清晰直观的认知。秦家是雄狮,怎么会怕虱子。懒得理虱子的时候,他们可以趴在雄狮身上吸几口血。一旦虱子惹恼了雄狮,让雄狮觉得不舒服了,那么秦家的雷霆震怒,还真没有几个小商人能抗衡的。
至于那则流言,秦瑜在张小武上门后的第二天,就派人大张旗鼓地又给郭家送去了五千两善款。人们很快就知道,原来郭家不止去了秦家,凡是新都数得上名号的富商,郭逸轩全都拜访过了。郭逸轩也相当配合,送秦瑜出来的时候,在自家府门外,俩人好好就善款和重建护国寺问题,你来我往好好的客套寒暄了一番。
流言不攻自破,这一回,这五千两银票,郭逸轩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但惠娘依旧心情低落,终日郁郁寡欢。经此一事,惠娘仿佛突然长大了。想想将来花落谁家,尚未可知,惠娘不免伤春悲秋起来。
秦瑜心疼女儿,思虑再三,就又提笔给唐征写了一封信:
慕远兄,见字如面:
一年未见,甚为想念。近日惠娘和寒柏将前往鸣凤镇散心,望慕远兄代为照顾一段时日!
秦瑜”
信发出去三天后,惠娘和寒柏收拾好了行囊,轻车简从,直奔鸣凤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