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下作的三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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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二姐,快来,好多粮!”
叶安和站在檐下外面,风卷雪花落在他脚边。清晨太阳刚爬上地平面,地表温度低,呼出的热气化成一团白色的雾气与白雪混在一起,消散在空气中。
他正在考虑该如何刷牙,整个人都处在愣神的放空状态里,被叶秋年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叶茂才拖着粮袋跛着脚进屋,头肩处覆上了厚厚的一层雪,三个粮袋,里面满满都是粗粮,叶秋年跟着他身边,小尾巴似的,粘着他。
“换了这么多?”
王雪莲脸上的笑容不掺假,从叶安和清醒之后,几日来喜事不断。
大夫曾说过,只要叶安和身体无碍,能醒过来便是捡回一条命,如今叶安和又什么都记起来了,他的病算是彻底好了。现下家里又添了这么多粮,民以食为天,“食”字代表的是吃食,果腹之物,是粮食,有再多的肉也抵不过手中有粮的踏实感。
叶安和愣了愣神,他的肉被换成了粮食?
“嗯,我搬到灶房里去。”
“爹,那些肉你拿去换了三袋粗粮?”
叶安和静默,他只是想吃顿好饭,为什么就这么难?
“没,就换了半扇猪,剩下的都埋在院子的雪堆里。”叶茂才动手把粗粮搬进灶房,“我也是等咱们吃了没事才敢去换的,就是这野猪是死的,血没放干净,价格低了些,不过到底是白来的。这野猪呀,对咱们家有恩,要不是它倒在咱家门口,咱们家兴许都过不了这个冬天。”
说完,叶茂才沉默了,他高兴过头,竟当着叶安和的面说了家里的困境。
叶安和抬头看他,叶茂才尴尬地笑,“那什么,爹去把粮放下,一会儿你娘烧了饭,咱吃饭。”
叶茂才才刚一转身,叶飞荷压低了声音,恨恨地跟叶安和告状,“大哥,爹的腿不好,你又昏过去好几日,咱们家遭了贼了!”
“贼?”
叶飞荷气鼓鼓的脸颊像一条鼓足了气的河豚,“就是咱们村的三流子,他晚上翻墙进来,不光偷走了咱家的米和面,还……还……”
究竟是个女娃娃,一个大男人在自家院子里撒尿这种恶心人的事她一时还说不出口。
“说!”叶安和微微眯起眼睛,脸色冷然,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他在咱家院子里撒尿,用石子砸咱们家窗户,爹瞧见他的时候他都跳上墙头了。”叶飞荷眼眶通红,她虽然是跟着王雪莲二嫁的闺女,但也是被叶茂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他就是欺负你们都病了,秋年还小,我和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安和的瞳孔猛地收缩,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意。叶家有女人,夜黑风高的晚上,一个外男,堂而皇之的在院子里撒尿,卑鄙下作的三流子已经不单单是准备恶心叶家了!
“哥,你要是再不醒,咱家肯定会被他一直惦记。”
他站起身来,眼皮耸拉遮挡其中情绪,“我出去一趟。”
叶飞荷知道他要出门做什么,当即愤愤道,“我也去。”
兄妹俩悄声出了叶家门,叶飞荷打头带着叶安和去报仇。她性子直爽,从小到大都不是能受气的人,叶安和虽然从前性子阴沉,但对她和叶秋年一直很好,有什么事都是他这个当大哥的出头。
换言之,叶安和此人,极其护短。
所以这次三流子欺负她家都欺负到头顶上了,叶飞荷第一反应就是跟醒来的叶安和告状。
三流子家在村尾,孤零零的一栋屋子,原先的主人家无儿无女,去世时还是村里出钱给买的棺木下的葬。无主的房子按理是要收回村里的,可三流子是个无赖,流氓,他倒也不嫌弃那屋子刚死了人,人还没彻底凉下去,他脚一抬,一屁股住了进去,村长也拿这种不要脸的人没办法,于是那房子也就被他一直霸占着,直到今天。
门口一扇破门被叶安和一脚踹开,混着风雪来回摇晃。
叶飞荷的一双大眼差点瞪脱窗,她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大门被踹开之后,里屋传来一阵响声,一声前调尖利话尾颇为沙哑且带着丝丝慌乱和惊恐的喊声响起,听起来有些像准备打鸣的公鸡被人掐住了脖子,“哪个龟儿子敢踹老子的门!”
叶安和扭头嘱咐叶飞荷,“在这儿待着,别进去。”
叶安和随手扯下衣角布条,缠上右手,三流子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边走边提着裤带,看见叶安和兄妹俩站在风雪里,三流子一张口,露出一嘴黑黄相间的烂牙。
“呦,安和病好了,有事儿吗,你爹呢,没跟你一起来?”
瞧见叶安和出现,三流子脚下顿了顿,他敢去叶家偷东西就是看叶茂才坏了腿,而叶安和在大雪天上山,大家都说他估计是要被冻死了。家里男人都躺下了,剩下王雪莲和两个孩子便没什么好怕的。
王雪莲长的好,比村里所有女人都要美上不少,当初刚死了汉子搬来村里定居的时候,村里的老少爷们们可没少对她动心思。只不过她命不好,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想占她便宜的人比想娶她人多。
不过,第一次死了汉子,再嫁叶茂才,叶茂才的腿脚又瘸了,王雪莲嫁给这样的男人实在是浪费了。叶家这次出事,旁人送的米和面他们一家又吃不完,与其再让叶茂才拿走去换了药材给一个快死了的人治病,还不如便宜了他。
可是如今正主找上门来,三流子先是心虚一阵,而后扯着嘴角笑,他打定主意耍赖。
“把你偷走的米和面都交出来!”叶安和右手缠好布条,又换了左手开始缠,这副身体的左手健全,他很是感激,只不过许久没有好好动过左手,不知一会儿表现如何。
听见叶茂才没来,三流子松了口气,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又能拿他怎么样!
三流子有恃无恐!
他双手抄进袖口,一身破旧的棉袄脏的反光,“你说话可小心点,谁偷你们家东西了!”
叶飞荷在后面跳脚,“我爹都看见你了,你还敢说没有!”
三流子跺跺脚,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哎,你可别胡说,捉奸捉双,抓贼拿脏,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