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悠篇 第19章 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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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悠,筱悠!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本就中毒了,如今。。。”逸萧慌乱得检查着已然昏过去的筱悠,生怕刚不仅仅是中了师父的三步醉,而是幻色同时发作了。急急忙忙得把筱悠抱进屋里,让她躺好,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按在她的手腕。
“看你紧张得,她没事,不过是晕过去罢了,没见她脖间的蝴蝶没有变色嘛~”温流云神叨叨得望着四周,盘算着一会儿继续到处晃晃,看有没有什么新鲜可瞧。
逸萧却是在检查了筱悠的脖间后,眼里浮上了一丝疑色。那上次。。。
把筱悠抱到屋里,让她躺好,喂了三步醉的解药,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了那个让他头痛不已的师父——温流云。
“师父,你失踪那么些日子到底是去哪里了?我和小洛一直都担心着你,这次你总算是出现了,却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可不是,一来就放倒了我要你救得人。。。逸萧暗自腹诽,却也是无可奈何,他为温流云倒了杯茶,想和他坐下好好谈谈。
“你这个木鱼脑袋,到现在还未看透,真是笨死了。”逸萧有些莫名温流云的话,不过师父常这么神神叨叨得也只有小洛能和他周旋,当下不做他想想也就笑笑收下了。
温流云哀声抚额真是不知该拿这个笨徒弟怎么办,一遇到这类事就转不过弯来,以前是木头,现在是雕塑,真真没救了。算了,人各有命,上天早已安排了个人的命格,虽是有那个‘意外’的存在,这也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了,还真是有些感叹岁月不饶人啊。温流云不理逸萧,起身去看了看床上的筱悠,也细细替她把了脉,这才回头看着一旁略显忧色的逸萧,“她确实是中了幻色。已经毒发过一次,惭愧的是为师多年研究对那幻色仍是不得其解。”
虽是意料中的答案,逸萧仍是不住有些失望,“师父,那司徒辰轩说只要每三月带筱悠去泡一次云仙山的寒池,即可缓解毒性是真的吗?”
温流云闻言,惊讶挑眉:“是那个小屁孩和你们说的?”看逸萧慎重点头,温流云不禁呢喃:“这么好心。。。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师父,你说什么?”
“没什么。云仙山确实是可抑毒、养身,只是山上多毒草、毒物也可谓相生相克了,且那云仙山寒池传闻是晨国第一代帝王司马瞿日初遇仙人之地,至此后钦赐‘云仙’之名。只是之后,众人无论用尽任何方法皆是无法到达那个寒池,便传说只有有缘之人方可再睹仙颜。。。萧儿你的那块灵犀玉还在么?”温流云突然没头没脑得的一句让逸萧稍楞片刻才答道:“我给筱悠了。”
“哦?你已经给了她?”看着温流云突然很是八卦的眼神,逸萧撇开头低低得说:“小洛不要了,拿出来做了花灯节的彩头,是筱悠帮我赢回来的,所以就送她了。”
“哦~”温流云虽是面上有些戏谑得看着这个一如既往的木头徒弟,心里却是几转,“萧儿,我来过皇宫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还是按计划进行,出宫前往云仙山,稍后等我办完事自会来寻你们。”
虽然奇怪温流云的吩咐,逸萧仍是点点头答应了。看了眼床上的筱悠,温流云自然看得出自己徒弟眼中的期盼,从袖子里掏出个瓷瓶放在了逸萧手上,“这个其实也可以减缓她发病的时间,且让她清醒时也不再那么虚弱。放心,等我来找你们时,应该是有了一定把握治好她。”
逸萧握紧手里的瓷瓶,感激得望着温流云,“谢师父。”
“喏,小灵就留给你了,替我好生照顾它,要是真有什么突发的状况,也好找到我。”温流云朝窗外吹了个口哨,自有一只通体雪白、身材娇小的小鸟飞来,不一会儿就停在了他的手上,眯着眼享受他的抚摸。“去。”
只见温流云手一伸,小灵已经几个小步跳到了逸萧的肩上,亲昵的啄啄逸萧的脸颊,似是老朋友许久没见。
再看屋内,哪还有温流云的影子。逸萧无奈得摇了摇头,这个师父好不容易露个面,如今才没交代几句就又消失了。伸手让肩上的小灵跳到自己的手上,细细为它疏离羽毛,逸萧回身看着床上的人,眼里一片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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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醒来后,见逸萧守在床边,问他那个中年男子的事。逸萧说他是在院子里看到我倒在地上,这才把我扶到房里,根本就没看到有什么其他人,还一个劲得嘱咐我要小心身体,不要再乱跑了。虽然最近逸萧似又恢复‘正常’和我有说有笑了,可面对着他最近越来越唐僧的样子,实在不得不赶紧弃械投降,不再纠缠那男子的事了。事后,逸萧还给了我一个瓶子,说让我这段时间内若有不适就服用一次,对我的身体有好处,且有延缓毒性发作的效用。打开瓷瓶,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淡淡的莲香,数数也就5颗,想来应该是很珍贵的药材吧。不愿辜负逸萧的好意,在他的注视下,服了一颗,将瓷瓶放进随身的荷包。
又过两天,终于一切办妥,我要离开这个皇宫了。就在前一天,焰宁风风火火得赶来,见面就是一通脾气,说我不讲义气,就这么走了,还不事先打招呼。
“你还病着就要离开!?明天就要走了,还不来和我道别!?你就如此狠心!?”掏掏耳朵,焰宁这丫头的嗓门真的是越来越大了,有空真的要好好给她洗洗脑,女孩子家在怎么活泼也不能变泼妇不是。“你别那么大声。怎么感觉像是深闺怨妇,被人抛弃似的~要不然你喊来侍卫,给我个‘负心汉’的罪名,把我就地正法得了。”我调侃得伸出双手,手腕并在一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焰宁却是气得不轻,灵动的大眼睛此刻更是以难以想象的程度扩张,当然里面充满了怒气,但更多的是落寞和委屈。对视良久,焰宁才总算丢了她公主的架子,拉着我的衣角撒娇道:“别离开了好不好?你走了,谁陪我玩儿啊?夫子布置的功课谁替我糊弄过去啊?还有你的病,宫里有最好的太医和无数珍贵的药材,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
看样子,焰宁并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去‘治病’,逸风他们为何要隐瞒呢?不过算了,反正一旦离了皇宫我就自由了,其他的现在我也无暇去管了。不过说来我也是无奈。我中了幻色的事情没有几人知道,经过我几次旁敲侧击,了解到焰宁只以为我中了普通的毒虽然解了却也上了元气,所以身体才会如此虚弱。而且以她如此的性子,要是知道我命不久矣不知该是怎么伤心了。我不愿她难过,就随便编了通借口,说皇上让我出公办差,不久就回。不想看焰宁那担忧的眼神,我笑笑道:“呵呵,我看前面这句话才是你真正的心意吧。”
虽说她因为担心我才不愿我离宫是占了大半的原因,可我的话也是小小得戳中了她的另一点心思。她被我笑得瞬间脸红得像个苹果,可爱极了,“全怪皇兄不好,请什么夫子来,最近又多了还有好几个!你也知道,他们整天就会之乎者也,女戒伦常的,简直是没劲透了。皇兄还要不定期来检查我的进度,烦都烦死了。”其实,我身体还好的那段时间我也没帮着小丫头做什么,不就是吟了两首先人的诗句,画了两幅水墨画就已经唬得那夫子直摇头晃脑的夸焰宁是当世难得的才女,毫不逊色于当世许多名家。外加有时候我实在是被焰宁也给缠烦了,就教他两招捉弄夫子的办法,也就是蟑螂、水桶、香炉灰(这里还没有粉笔这回事儿),现代片子里不常这么演来着,这些小‘计谋’就更是让这些夫子对焰宁不敢多话了。
“好了,我走了之后你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哦。不然被你皇兄抓到了,可真的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知道。我皇兄那人简直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狐狸,外人都觉得他一本正经,严肃的要命,其实最贼的就是他,不过筱悠,我皇兄对你可是真心的。”焰宁眼光灼灼得看着我,一副她的话比珍珠还真的模样。
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接这个茬,焰宁一直‘潜意识’里认为我是喜欢逸风的,虽然这也是‘事实’。但是,我的立场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我不想在留下来做那个第三者或者说第N者,身为一个现在女性的骄傲,我的独立自主的信念不允许我做任何的‘牺牲’。岔开话题,我不想再纠缠下去,既已决定离开,那么就潇潇洒洒,起码保留自己最后仅剩得那点尊严。
即将分离,焰宁也不再多说,只是哭得眼睛都肿了。她还让我许诺尽快回来,并且给她带好多玩的、吃的,我一一答应这才哄好了她。我心里却是涩涩的,焰宁也是有预感的不是?我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那焰宁。。。这辈子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她了。我紧紧得抱住了焰宁,许诺和她下辈子还做好姐妹,焰宁也是笑笑和我说这辈子还长,等做完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做好姐妹。听了她的话,连我都忍不住落了泪。
对不起,焰宁,下辈子,我一定遵守承诺。
启程那天,小梨随侍在侧,本不想带她的,却是敌不过那红红的兔子眼,逸萧也是说路上没个丫鬟伺候不方便,只得随她。逸萧自己带了个随从,好像叫‘子墨’,也是相貌堂堂,只是刚见小梨那会儿尽是脸噌得一下红了,而小梨看着也完全一副女儿家的羞态,看样子有戏!
这次出门没带太多的人,怕路上招摇,逸萧坚持不让我骑马,自己骑了乘云,我和小梨坐车,子墨就在外赶车,人也算是正好了。自那晚后,我再未见到逸风,不过即使见了,我也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真是相见不如不见。而洛妃,我的妹妹,也是未再见一面,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可是我始终是没有办法大肚得像以前一样对她好,毕竟我的命将不久也是她的杰作,何况我不是把她最想要的留给她了么?她也有了孩子,明妃经过种种事件已经不足为惧,想来后宫今后都会是她的天下了吧。
最后透过车窗望了一眼那座巍峨的建筑,出了城门这才放下帘子,心里默念:“再见了,皇宫。再见了,京城。再见了。。。逸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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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京城的城门上立着一个紫衣、金冠的男子,虽是面无表情,可是眼里深深得眷恋让人无法忽视。
一旁的德福看了看主子的脸色,轻轻上前:“主子,为何不亲自送她呢?”
就在德福为自己刚才不知为何突然多言而懊恼之时,逸风缓缓开口:“我这是在害怕呢。。。怕就此不想让她离宫,即使是将她束在身边看着她死在怀里也不愿她离开。”
德福猛地低下了头,不敢看站在眼前这个本该一脸傲色俯瞰众生的主子,他刚才分明看到主子的眼里有了雾气,满眼的不舍似是离了魂般的无神。
“你说她会回来么?”逸风终于在视线内再也看不到那辆马车。德福知道此刻要做得只是随身侍驾即可,其他的多说多错啊。
“她一定会回来的,这次即使天涯海角我也会让她回到我身边的。”逸风决然挥袖旋身,又是那个意气奋发的月国之主了,“回宫!”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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