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百分之七十五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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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75%回忆
朴蔚尧换下了他略显破旧的外套以及衬衫,在尚少无的衣柜中掏了好久终于掏出几件满意的,在掏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件眼熟的毛衣,条纹的,手织毛衣,是朴蔚尧自己织的,很久以前的同盟会人手一件,都是他织的,钟离镜还曾狠狠的赞叹了自己一番,说老大就是老大,连毛衣都会织,真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啊。
那年的春节,包括王心妍在内的所有同盟会成员都穿着一样的毛衣吃的年夜饭,因为是均码的,王心妍那件理所当然的要大很多,但她把它当低胸长款穿,惹来不少喷血事件,尚少无作为受害者之一大声控诉朴蔚尧企图从内部涣散军心然后就可以对王心妍先下手为强,当他说完这句没有前因后果的话之后王心妍就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说:“知道你喜欢我,情人节要送我三十朵玫瑰花啊!”朴蔚尧在前面走着,好像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直是禁止同盟会中的成员产生办公室恋情的。
因为没准哪天就会死,感情只会成为绊脚石。
朴蔚尧一直觉得尚少无是同盟会中唯一一个成熟的人,因为他谈过的恋爱比同盟会中所有人谈的恋爱次数的总和还要多,不是他花,而是他似乎天生克妻,谁跟他找对象谁就活不长,有时看到他过分的神采奕奕精神饱满就会有一种错觉,就好像他吸收了他所有女朋友的生命能量,一直活着,不老不死。
这种想法直到现在也还是没有完全被抹杀。
朴蔚尧穿着黑红相间的条纹T恤和黑色板裤走出尚少无的卧室,看见钟离镜正在和佘远非对掐,尚少无则是一副三好男人的形象围着围裙边打鸡蛋边看电视,见到朴蔚尧闪亮出场统统放下手里的工作等待老大发言。
朴蔚尧清一清嗓,说:“晚上吃什么?”
尚少无说:“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鸡蛋汤,西红柿夹鸡蛋饼。”
朴蔚尧说:“哦好,很营养。”
钟离镜说:“去你的,我们都吃了一个礼拜这东西了。”
朴蔚尧说:“已经很好了,我一个礼拜都没吃东西了。”
佘远非说:“开饭吧。”
尚少无说:“还没做好,你们先聊。”说着走回了厨房。
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聊的了,没人会问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因为他们都一样,只要背负了血债,永远不会过得好。当然,本性驱使他们也不会过得很差。
沉默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尚少无起身准备收拾碗筷,朴蔚尧拉住他说:“不急,一会我刷,你们去忙正经的,去找个容器。”
钟离镜说:“怎么你不去找。”
朴蔚尧说:“我走了很多年,对这里不熟了,你们要比我熟。”
尚少无说:“找什么样的容器?超市里有卖的吗?”
朴蔚尧说:“不,医院里才有的…”
佘远非抢着说:“哦,放止血钳的盘子。”
朴蔚尧叹了口气,决定不去理他,对尚少无说:“找个失忆的人,而且自我意识不要太强,再傻一点,最好是你说什么他都信的。”
尚少无说:“失忆的傻蛋好找,怎么分辨自我意识强不强啊?”
朴蔚尧说:“失忆的傻蛋就够了,一般这样的人自我意识都不强。”
钟离镜说:“那你那个条件就是多余的了。”
朴蔚尧问:“哪个条件?”
佘远非说:“没有。”
朴蔚尧说:“那好,你们去找吧。”
钟离镜说:“如果找到一个够傻的却没有失忆呢。”
朴蔚尧说:“那已经和失忆差不多了。”
钟离镜说:“那你这个条件也多余了。”
朴蔚尧说:“哪个条件?”
佘远非说:“没有,说到底你只是叫我们去找一个傻蛋而已。”
朴蔚尧说:“我没有那么说。”
尚少无有点听不下去,说:“你说的比较委婉,其实就等于那么说了。”
朴蔚尧说:“好了,你们去吧,我来刷碗。”
大家开始行动,在最后一个人走出家门时朴蔚尧大叫道:“回来!!!”
大家纷纷回来,听候发落,朴蔚尧逐个审视了一下,说:“不要找女的回来。”
群众间产生了表示失望的骚动,果然女人是最具煽动力的话题元素,在一片质疑声中,朴蔚尧说:“你们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尚少无吧。”
群众开始沉默,尚少无尤其沉默,钟离镜说:“得了吧你,要是尚少无喜欢,就是老了十岁的佘远非他都会找。”
朴蔚尧说:“那你们就找一个比佘远非老二十岁的男的。”
佘远非有点郁闷的说:“那就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朴蔚尧一挥手,说:“反正又不需要生孩子,没关系。”
众人灰心丧气的走出破旧的厂房大门,找傻蛋也就算了,如果是一个女傻蛋有时也可以萌一下,这也可以让这群男人很有动力,但是现在让他们找的是一个五十岁以上的老傻蛋,还得是个男的,大家很不理解,这是找容器还是找父亲,尚少无很郁闷地想,为什么刚才还像被当成了反面教材一样。
钟离镜很悠闲地走着,佘远非问:“为什么老大不自己去找?”
钟离镜说:“他离开这里很久,不熟了。”
佘远非说:“我总觉得不止这点原因。”
钟离镜说:“你已经连他的话都不信了,还信我干嘛。”
佘远非语塞,听钟离镜的语气表示他并不想再往下谈了,扭头去问另一边在回忆中畅游的尚少无:“你觉得呢?”然后他觉得这句话是一句废话,三个人沉默的走到车站,准备搭夜班车去离这里很远的那个大型医院,佘远非突然说了一句:“咱们都还没来的时候是不是老大一个人去的医院接的王心妍啊,真孤独,一个人大半夜的坐车,还是现在好,三个人,不寂寞。”
其实朴蔚尧才走了一年,只有一年,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们放大成了很多年,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朴蔚尧抛弃了他们很多年,很多年,沧海都变了桑田。
三个人似乎在一起回忆着这一年,都在为坠隐效力,活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