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1章 在时间里傲慢而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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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念
春天的第一次相逢,樱花树下的第一次对话,两人就用了《东京巴比伦》的那句经典台词。如此,结下了深深的念想。
“好美的樱树……”
“你喜欢樱树吗?”
“是的!”
“你知道吗,樱树下,埋着尸体。”
“尸体……”
“樱树之所以每年都开出美丽的花,就是因为在它的下面埋着尸体。樱花的花瓣应该是白色的,像雪花一般的雪白色。但是……樱花的花瓣却是淡红色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它们吸收了,埋在树下尸体的血。”
“那埋在樱花树下的人,不痛苦吗?”
“我们来打个赌。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一年时间,如果我喜欢上你,我就会放过你,如果我不能,那么我会杀了你。”
默契地说完这台词,两人相视而笑。此时的七心只是觉得洛衍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对漫画或是《东京巴比伦》的喜爱会让他们成为好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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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朝
暑假,七心去了洛衍赞美了无数遍的老家。那是一个高山小村,从洛衍家的城市坐一个半小时公交车到县城,转车再坐半小时到一个小镇,然后用两小时走向上的蜿蜒山路才到达。
夏日的夜晚,依青山,傍绿水,于一片盛放百花的清净林木之间,平凡的小院子里,茵茵绿草上,摆了石桌石椅,有几块形状趣致大小不一的石头,栽了几棵果树。星光夜色映着青白墙,闪出异样光辉,入眼处,便是一片萧萧光芒。只有到很高的山巅,才能看到明亮的星光,辨识儿时的星空记忆。就像这里。
为了避暑而去洛衍的老家游玩,站在海拔千多米的山巅,惊觉星空的灿烂。
在城市中看远山,山只有那么一片青黛色,且在云中半隐半现。在夜晚的山巅看脚下的城市,灯光一一亮起,跟随着夕阳退隐的脚步,勾画城市方直的街道。
远离尘土飞扬的城市,一时竟在想,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否会像一个在山中隐修多年的仙人重视凡世?
身边是绿树青山,萧萧晚风,虫鸣燕喃,头顶万千耀眼星子,脚踏山下星罗灯光。就像置身星海,直想躺倒就此睡去不醒。
早已经不知道两人为何就这样走在一起,像一对情侣……而在少女的心中存在了顾虑。诸如出身与未来。
洛衍有无数的“超能力”,其中一项就是制作干花,夏天花朵最胜的时节,洛衍送给七心一束美丽的干花。就像动漫中的男一号,能够给女主角制造不少浪漫的机会。看着那束脆弱的花朵,七心开始思考。
“要说孤独一人的话,其实大家都一样。”
“人的内心到底有多孤独,光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然而日后回想,那夏日的简短记忆,却会不止伤的疯长;再美丽的安慰也改变不了,生硬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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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暮
“原来你会弹琵琶啊,真是厉害,弹得很好呢。”
时隔多年又抱起琵琶,实在有很奇妙的感受。当时指下流出的声音依然如故,却会意外地听到了赞美,突然间心下的喜悦现在想起已不可知,只知道曾经有的惊喜,并暗暗祈愿将会一直为他弹起自己的琵琶。
看着幼时因讨厌父母逼迫自己练琵琶而在现已泛黄的琴谱上留下的恶意涂抹甚至于撕毁的痕迹,不禁为那时的幼稚莞尔。然而久而久之自己仍会发现自己在技艺上的不足,自然会又开始刻意远离琵琶——正如自己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他的不完美而刻意远离他。
萤火虫,短命的小虫子。却能在群聚的时候发出伟大耀眼的光亮。它们只能生活在净水边的草丛中,默默摆动身体、飞翔。城市中已很难找到它们,然而在城郊的公路旁,夜晚回家的路上,七心却看到了一团飞舞的光芒。不顾司机和其他乘客们奇怪的眼光,她硬是在这里下了车。很难把握这种宁静而深沉的底蕴之美。后来才悟出,其实人亦如此,若没有类似于乡村的:原始、沉默、孤独、隐忍做底气,人亦如文明失却自然这水源,现代失却历史这根本,城市失却乡村这胚胎,人只能是漂浮在城市上空的浮沫。乐观竟也这么不容易!没有悲观做底气,终将笑不起来,唯一庆幸,今是乐观的开始,而非结束。虽然,路还很远……
也许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交到自己的朋友,为你分担,即便心中仍留有伤痕,它最后也会变得小到自己都能抚平。然而人与人之间的羁绊真的变幻无常,爱就如残雪般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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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之昧
寒假的时候七心回家看到了那束夏日的干花,依旧插在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花瓶里,然而已经落上了厚厚的灰尘。她小心地拂去那些灰,然而脆弱的花瓣还是破碎地落下,再也没有那时的美好。
人总是不像人们想的那么单纯,总是怀揣着小秘密和烦恼生存着。
“一个人去伤害另一个人时,自己也一定会受伤。”
“你明明能够更坚强,为何要轻易放弃!”
“我避开视线尽量不去看你,是因为希望能够永远关注你;无法对你体贴,只是因为害怕失去你。”
“说什么朋友,人总会有即便是死也不想说的事情!”
其实,自己仍是不明了这一年的感情是否真实。误会与谎言交织的那一刻,几百个日夜的相处得来的信任就此消散——看似不成正比的情感转变,正是因为两人的不成熟。
对于这段短暂而在意料之外的恋情的结束,七心很平静,该做的努力已经都做了,感觉眼前有一片宽阔安静的大海,剩下只要跨越这片大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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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江河下,何人踏歌而来?
喧浊尘烟乱,为谁踟躇往返?
青孙红粉,辗转零落,缁衣牵马,待旦执戈。
三万里迷途缭绕,七千轮甲子循环。
春之念,夏之朝,秋之暮,冬之昧。
千秋百岁,惟子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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