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狭路相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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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尹曼妮的加入,美夏对《凰凤》的开机也没了太大的热情。美夏不知道她和尹曼妮之间是什么冤孽,总不对盘的两个人却总是有一起演出的机会。
盛大的开机仪式后,由黄导做东一班人马浩浩荡荡的去聚餐,饶是美夏不想去,却也不能不去。
虽然面上一副笑语嫣然的模样,了解美夏的却都知道她的笑苍白而无力。美夏却不知更让她郁闷的事情还在等着她。热热闹闹地吃完饭,大伙又纷涌至酒吧,唱歌、喝酒。美夏无奈,只得跟着。索性还有傅子沫在,美夏倒也不至于太无趣。
半途中,黄导神秘地说还有个人来,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眼球,纷纷翘首以盼。等到那人终于出现,美夏便觉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来人正是杜羽泽,黄导笑吟尹地做着介绍,“这是我们最大的投资人,杜总。”
最大的投资人?美夏耳中涌进这样一句话。抬头看向杜羽泽,怪不得呢,他一句话就让尹曼妮做了女二号。
旁边的傅子沫坐过来,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曼妮能脱颖而出,原来是杜总的提携。看来杜总真是挺喜欢她的,现在看他们还蛮般配的。”
美夏下意识地看去,杜羽泽已在尹曼妮身边落座,两人正开心地说着什么。男才女貌,美夏心中泛出阵阵的苦。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酒,满满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饮完一杯仍觉得苦,喃喃自语:“怎么这么苦呢?”随手又倒了一杯。如此一杯接一杯。
一旁的傅子沫看得愕然,她从不知道美夏这么能喝,可是再看美夏眼中,却是满眼的苦涩。苦涩?她有些迷惑,美夏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觉得她那么悲伤呢?心下一动,抢过美夏手中的酒杯,劝道:“美夏,你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
美夏睁着迷离的双眼,连连摇头,“我没醉,没醉,我还要喝。”
这边两人的吵闹已经引得一些视线,杜羽泽也悠然看过来,待看到醉得脸颊微红的美夏时,下意识得拧了拧眉,等他自己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了美夏她们身前。傅子沫看是他,叫了声“杜总”,杜羽泽朝她点点头,说:“交给我吧。”
傅子沫叹了声气,起身坐到了一边。
杜羽泽伸手扶住美夏,声音平淡,“起来,我送你回去。”
美夏迷茫地抬起头,看清是杜羽泽时,神色一变,使劲抽出自己的手,喊道,“我不用你管。”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众人都好奇地看过来。尹曼妮看到杜羽泽拉着美夏时,眸光一冷,垂首去饮手中的酒。微微仰头,透过酒杯,她看到杜羽泽脸色不善地抓住美夏的手,用力拽了起来,随即耳边滑入他的声音,“美夏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说罢便扶着美夏出了门。尹曼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换上一脸的娇柔,靠向身边的黄导,“黄导,我敬您一杯,还请您多多指教。”纤纤玉手悠然为自己和黄导倒满酒。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先不说美夏的酒量如何,就她今天的心情,即便没喝多少也已会醉,何况今日本就喝了那么多,早已醉得神智不清。杜羽泽几乎是半抱着美夏才让她上了车。
上了车的美夏经过一番挣扎,也是累了,靠着椅背,便慢慢睡了过去。杜羽泽侧目,映入眼底的是美夏一脸红晕的歪靠着椅背,不知为何微微皱着眉,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杜羽泽看着那沉睡的容颜良久未动,沉沉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美夏身上。许是终于觅得一处温暖,美夏叮咛了一声朝西服里缩了缩身体。杜羽泽看得心潮一动,缓缓靠近,手轻抚上美夏的双眉间。
悠悠,你在为谁凝眉呢?杜羽泽慢慢低头,在美夏的额头印下一吻。随即坐正,发动车子。
美夏很少贪杯,今日着实超出了她的极限,经过一路颠簸,在杜羽泽将车停在她住的楼下时,喉头涌出不适。迷蒙间睁开眼,随即推开车门跳下车。一阵干呕的声音在静谧的夜中不期然响起。
杜羽泽下车,靠着车门,看着美夏蹲在草丛里的清瘦身影。他有多久没这样看她了。自从上次,他找了借口满怀希望的去日本找她,换来她那一巴掌。他就暗自发誓,不会再对美夏用什么情,可是心不如人愿。每日看到她的人,听到她的声音,他便止不住对她的想念。日复一日,那被他刻意压制的眷恋却愈发浓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度过的每日都是煎熬。他以为自己和尹曼妮在一起,就会分出心来。谁知却连在他人身边他想的依旧是她。
杜羽泽苦笑,早知如此当初他又何必坚持买下佳艺,给自己再次接近她的机会。可是后悔吗?心里却是坚定的答案。为了她即便再让他通彻心扉一次,他似乎也甘愿。因为没有她的生命是那样的黯淡无光。
他们之间走过这么多牵牵绊绊,杜羽泽终于明白,这份情这个人早已融入骨血,再如何想恨想忘都是徒劳罢了。既然放不开,自己豁达一些又何妨呢?
美夏吐完,已然清醒。一转身,正对上看着她出神的杜羽泽射来的眸光。神色一凛,冷然谢道,“谢谢杜总送我回来。”迈开步子便要上楼。
杜羽泽眼明手快,抓住美夏的手腕,“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美夏被问中心事,脸色一僵,语气仍是冷冷的,“不关你的事。”
杜羽泽却是莫名一笑,“你在介意?”
美夏一时间没明白,“什么介意不介意?”
杜羽泽缓缓吐出三个字,“尹曼妮。”
美夏顿时被说得一窘,矢口否认,“你胡说,我管你和谁在一起。”
杜羽泽看着美夏急急解释的样子,突觉心情大好,似乎是绝望之际又盼得一线光明,笑容随即明朗,用力一拽,将美夏拉入他怀中,美夏猝不及防,直直扑进了他怀里。杜羽泽低头蓦然一笑,改搂住美夏,仰头看向天空中的一弯明月,叹道:“如此良辰美景,何不共赏?”
美夏愤然骂道,“神经病,谁要和你一起?”
杜羽泽却是不理她的恶语,恍然间竟觉得那个面硬心软的罗美夏又回来了,他的悠悠啊,此刻是那么的近。
明月弯弯,咫尺遥遥。
第二日,睡得香甜的美夏朦胧间听到有人敲门,轻轻的,似有似无,美夏没理,埋头继续睡。直到手机不依不饶地闹起来,美夏才一脸不情愿地接起,声音还是懒懒的,“喂。”
“我在门外。”
美夏“哦”了一声,忽然一个激灵坐起,刚刚是杜羽泽?他说在门外?
急急忙忙起身跑去开门,拉开门,杜羽泽一身清爽地提着两个袋子定定瞅着她。
美夏已经是目瞪口呆,完全没了反应。杜羽泽侧身进来,低头看了眼美夏的脚,微微笑了笑,说:“快去穿鞋,我带了早餐来。”
美夏一低头,又慌慌张张地跑回去穿鞋。洗脸的时候美夏仍然恍如梦中,怎么经过昨夜,她和杜羽泽之间的关系突然就变了呢?虽然不似亲昵,可是却也是不远不近的。说他爱护下属好像也没夸张到亲自来送早餐的份上吧。美夏用冷水扑了扑脸,直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从浴室一出来,就看到杜羽泽已摆好了碗筷,只等着她落座。
好象就是一瞬间,心中涌出了一阵久违的感觉。这几年来,从来都是她一人独对满室凄凉,没有人陪伴也没有人等待。
美夏忍住眼中的酸涩,装作被食物的香气所吸引,努力吸了吸鼻子,感叹了一句,“好香啊。”
杜羽泽递给她筷子,声音中带着柔和,“昨天你喝酒太多了,今天吃清淡点,我买了蔬菜粥。”
美夏咬着唇,看着眼前飘着诱人香气的粥,咽了咽口水,茫茫然开口:“我是不是在做梦?”
杜羽泽看她一副迷登登的样子,伸手拍了下美夏的头,“还没睡醒呢。”
这下美夏倒是没再眼光迷离,正正地说:“杜羽泽,你能给我解释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吗?”
杜羽泽神色如常,“这次倒是没叫我杜总。”说罢还低头喝了口粥。
美夏伸手按住杜羽泽握着筷子的手,“我不喜欢别人和我开玩笑,我也不喜欢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
杜羽泽将视线从美夏按住他的手上移回,悠然抬头,声音清朗,眼神灼灼,“那你说什么是明明白白呢?”
“你……”美夏被堵的语气一滞,没了话说。
杜羽泽反手握住美夏还没抽回去的手说:“悠悠,这么多年了,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开始好吗?”
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能吗?只要当作没发生,那过去的一切就可以抹杀掉吗?她拿过的钱,做过的保证也都可以不算数了吗?
不可以,不是她当做没有,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美夏漠然抽回自己的手,神情疲倦,“阿泽,不要这样,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那声久违的“阿泽”让杜羽泽听得神情一震,移目望向倦倦的美夏,思绪百转千回,其实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当初只是一个Susie的出现,就会让美夏说出了分手。他们在一起那几年,不是没有女生在他们之间出现过,Susie只是她们中的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若说不一样,只是因为是他们家世交的女儿,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那么又是什么让美夏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他那样挽回都无济于事。
忽然间他又想起那年之后发生的事情。美夏在和他分手后不到一个星期,居然带着她姐姐出了国。据他所了解的美夏家的情况,她父母在她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出了车祸,同时离世,只留她和她姐姐相依为命。她姐姐为了抚养美夏,十七岁就辍学打工,担负起照顾美夏的责任。她们两姐妹一直过得很辛苦,那时他就奇怪她们哪来那么多钱出国。可是美夏一走,也没人来解这个迷题,这么多年这也成为一直困绕他的疑惑。
“悠悠,那年你是怎么出的国?”杜羽泽终是问出了困绕多年的疑惑。
美夏蓦然睁大眼睛,看向杜羽泽,手一抖,打翻了桌上的那碗粥。滚烫的液体落在她的腿上,顿觉一阵灼烫,可这远比上杜羽泽问的那个问题让她难受。
杜羽泽没料到美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急急抽了纸给美夏擦衣服,而美夏却是一脸木然地看着杜羽泽动作。等杜羽泽抬头,入眼的便是满眼伤痛的美夏,黝黑的瞳孔中是望不见底的悲伤。
“悠悠。“杜羽泽看得心一惊,伸手拥着美夏,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是我不好,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感受到那久违了的温暖,美夏眼中的泪簌簌往下落,一滴滴从脸上滚下。阿泽,你要我怎么说呢?要我说因为拿了杜阿姨的钱所以不得不离开你?还是说我为了姐姐而放弃了我们的感情?
杜羽泽搂着不住颤抖的美夏,心中的疑团却是更加变大,这其中定有什么他不直到的隐情,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连亲近如他美夏都不愿说?或者说这本来就和他有关系?
窗外阳光明媚,往昔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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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更新晚了,多发点字,惭愧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