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芭芘对于姐妹称呼上的谦让，皇上根本就是听而不闻，皇上大人搂着芭芘，指指我自制的购物袋，戳戳我满头金钗的脑袋，不留余地地取笑我的庸俗和贪心。
    “……哈哈，看来，今天收获最大的就是萧娘了，瞧瞧，可没少花朕的银两啊。”皇上把我全身上下滴溜了个遍，摇着头斜着嘴说。
    我花钱那是给皇上大人面子，女人不拼命花钱，男人怎会拼命去挣钱。我半是谢恩，半是强辩地说了一番正理歪理。
    皇上是半训斥、半纵容地捏捏我的嘴角，上扬着眉眼，骂我强词夺理，得了便宜卖乖。
    皇上对我戳戳头、捏捏嘴、毫无顾忌的亲昵行为，芭芘开始介怀了，开始用撒娇来分散皇上的注意力。
    “皇上，臣妾的生日快到了，到时皇上可一定要多喝两杯啊。”
    唉，皇上呀，女人多得要姐妹相称真没什么好处，现在芭芘和我争没什么要紧的，等生日那天看芭芘和昭仪娘娘怎么争你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芭芘说的过两天的那天，正好也是昭仪娘娘的生日，而我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也是‘萧答应’和我的生日，我和‘萧答应’并非无缘无故的有缘，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兼一起同生共死的。
    皇上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微蹙了一下眉，有点为难的表情。
    是很为难的选择，因为以前不用选择。
    昭仪娘娘的生日，皇上一定是座上宾，而萧答应肯定是下堂妇。我会继续成为下堂妇这不是意外，我也不会感到难过和奇怪。皇上蹙眉是为选择新宠和旧爱而难过，我知道肯定不是为我。
    新宠新鲜又很得心，需要继续小心呵护，旧爱相处多年又贤惠，不能撇下不管，真是难为啊。
    所有的痛苦都来自选择，所谓幸福，就是没有选择。所以人人都在说简单就是快乐。
    是啊，简单就是快乐，没有选择就没有痛苦。
    “永远不用操心穿什么，健身还能赚钱。”这是澳大利亚招募女警官的广告语，就是针对女人对穿衣的痛苦选择这一特点而对症广告的。
    女人选择衣服是痛苦，男人选择女人更是一种痛苦。虾虾虾，皇上选择新宠和旧爱要……为难了。
    ……其实，也不难，同时举办一起过呗。
    看，皇上舒展了眉就知道打定好主意了：“好啊，朕一定醉卧美人榻。”
    皇上的算盘珠打得好，两位娘娘肯配合就更好了。这中间需要调和的东西也不少，是邀上芭芘去昭仪处过呢？还是请昭仪去芭芘处过？或是皇上在自己的寝宫邀她们同来？或是选择第三方全妃同欢？不过皇上选地方不正确又会引来其他嫔妃的不满。
    其次送礼也要斟酌一番，既要让她们觉得没有厚此薄彼，一碗水端平，又要让她们以为皇上还是看重自己一点的。
    还有，皇上那天必须有醉死的打算，宴席上喝酒喝到死那是一定的，两个人不管谁敬的酒，都不能推托，除非你滴酒不沾没有开始的第一杯。
    最难的是那天到底抱着谁睡好呢？
    ……抱谁呢？
    我也在推测，不可能是玩双飞？
    同一天生日更是姐妹了。昭仪精明，如果大姐昭仪是“门槛精”的话，小妹芭芘必须化身“狐狸精”才能勾住皇上。勾一个像皇上这样的男人要有皮相外还要凭智慧，才貌双全的人得手容易些，在宫里，空有一副好皮囊也枉然。
    想不到我怎么猜，还是把昭仪娘娘想得小气了。昭仪娘娘确实贤惠，她竟大度到自动提出要到芭芘的院子里去举办生日宴会，她说新人刚进宫需要多加关照，她和皇上过了这么多年的庆生宴，今年热闹点一起过更加开心。
    昭仪的大度开明为她的贤惠又加分了，没得让皇上又抱着昭仪夸嘉了几天疼爱了一次。
    她们热热闹闹的在庆生，我也不冷清。一桌酒菜和一只比过年上供的馒头还大的馒头作为我的生日蛋糕。
    我们吉祥三宝外加一个胡骄，我的院子也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我的生日也很快乐热闹。皇上也不亏待我，人虽然未到，俗礼到了不少，比起以前的萧答应，皇上对我的重视增加了不止百倍。
    我的第一个鬼魂生日有人为我祝福，我真的是很开心，胡骄为了弥补先前对我的不友善，不但送了礼，还特意赶来祝贺我生日快乐。
    今天确实是生日，我也确实很快乐，我高兴得多喝了两杯，拉着胡骄“哥哥，哥哥”的也多唤了两声，我那个唤哥哥叫唤的欢天喜地啊，把皇上大人也当哥哥来叫唤了。
    “……呃胡哥哥，你不但长得像哥哥，你怎么呃，还长得像皇帝～呃哥哥……”
    “是吗？朕长得像哥哥？……福泉，回宫！”
    “唉哥哥别走啊，再喝一，呃喝一……”我知道我说话不利索，可我不觉得我脑子也糊涂了，哥哥是大明星，耍大牌也应该，影迷见面会把胡哥哥叫来做替身也罢了，怎么还把一个像皇上大人的人也找来了？
    我使劲的闭闭眼、摇摇头，看清了，唔，好像是皇上大人！……不可能吧？再闭眼摇头，真看清了，确实不是，原来是胡哥哥，嘿嘿，不，是哥哥，嘿嘿……
    哥哥撇下我走了，我知道，人鬼殊途，我们都不能强求，哥哥一路走好！愿哥哥在天上没有人世间的痛苦和烦恼。
    哥哥你安息吧，我也累了，我也要睡觉，要安息了，我的床在哪？这儿？……嗯这儿！唔，我要睡觉啰。
    我是不是喝酒了？我怎么觉得我像上次喝桂花酒一样掏心掏肺的吐上了呢？
    ……我无缘无故的喝什么酒？我没喝！我是在做梦。对，是在做梦。……要命！那次醉酒的事，后遗症还不小啊，我还会再次梦见自己呕吐了，不要梦了，睡吧睡吧……
    ……啊！好冷啊！
    我腾地坐起，懵懂了好一会，才抹一把脸上的冷水骂：“该死的！谁在用冷水泼我！？”
    罪犯在此！
    陈侍卫手里还端着一碗水：“萧答应醒了？皇上还等着萧答应的伺候呢。”
    ……伺候谁？皇上？皇上等着我？
    我迷糊着醉眼把清醒前的事彻彻底底的想了一遍，问陈侍卫：“皇上选择和哪个娘娘同寝？是昭仪娘娘还是莲贵人？……随驾伺候可不是我的职责。”
    “不是随驾，萧答应喝醉了不知道，皇上动了手脚把两位娘娘都灌醉了，皇上自己也装醉被福泉大人送到寝宫后，就偷偷的来看萧答应，谁知萧答应喝得不省人事还胡言乱语。皇上一气之下回宫了，皇上回宫后不肯睡，非要萧答应的伺候不可，叫小的一定要把萧答应给弄清醒了带回寝宫。”
    这个小心眼的，自己不肯睡，还不让别人睡。
    “把醉酒的人弄醒，可以喝还魂酒，可以灌醒酒汤，为什么要拿冷水泼我啊？”陈侍卫你是在故意整我么。
    “这不关小的事，皇上吩咐的，一次泼不醒就泼两次，两次泼不醒就叫小的直接把你扔河里去。”
    乖乖，这么毒？
    幸亏一次就泼醒了，要是扔河里了，我就变成水鬼了。
    皇上真会折腾人，正是凌晨奢睡的时候，还非要把一个高兴得醉酒的人给弄醒。我醉酒是因为我高兴，我高兴我的生日我碍着谁了？
    我又一次被侍卫大哥像拎小狗小猫似的拎到了地毯上，皇上坐在床中央，盘着双腿练法啊轮功似的正等着我，看到我跪整齐后就劈头盖脸的扔过来一个软垫。
    “酒醒了？”
    废话！不醒就成水鬼了。不过还有点犯浑，头也有点晕晕的疼。
    “醒了。”我没三呼万岁而是干脆回答皇上这两字，充分说明我是人醒了脑子还没醒，处于半醉半醒之间。
    “哼，从今天开始天天给朕住在这里，不许回西院！胆大了，敢勾引外臣，还敢拉着人家死不松手的叫唤哥哥。”皇上腾地跳下床，戳着我的脑袋继续散发醋味：“哼，叫哥哥叫得这么亲热，你有叫过朕一声哥哥么？你有死不松手拉着朕不放过么？都说酒后吐真言，你说酒话也在说哥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朕啊？朕还亏欠了你要给你补偿，你倒是开心，喝酒划拳，完全不在意朕是在跟谁过生日，你……”
    皇上的一通诉状下来，我觉得我自己真他的妈的不是人，辜负了皇上的深情厚意，我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我暗抽自己两个嘴巴，皇上呀，我一定痛改前非，努力做个好女人，好情啊人，再也不和那些不三不四、不阴不阳的男人喝酒划拳了，再也不叫别的男人为哥哥了，就叫皇上大人情啊哥哥。
    事实证明我的脑子已被皇上大人戳得不大灵光了，我不但不知道反驳，我痛恨我的过错，我还辩不明是非地向皇上认了错，并请求皇上的原谅，保证以后一定乖乖的呆在寝宫里，尽心地服侍皇上。
    皇上和两位娘娘散宴时已过了大半夜了，把我折腾醒已是凌晨了，和我怄气训话直折腾得我脑袋昏昏的，晕忽忽的举手向毛爷爷保证完毕，我就不明所以地爬上龙床抱着皇上的大腿讨好，皇上也就势搂着我一起犯浑睡到了大天亮。都疲倦了。
    我第二天醒来是被踢醒的，我被睡醒的皇上一脚踢到床下，我滚下床愣怔了好一会儿，想了一遍我出现在皇上寝宫的前因后果，这回我是彻底的清醒了，我知道我把自己给卖了。
    皇上斜着眼，弯着头，伸开双臂，不是等着我投怀送抱，而是等着我服侍他穿衣着帽。
    这个生日过得亏大了，不，是这次酒醉得太不值了，原本皇上为了对我的内疚，来特地与我温存来着，现在我醉酒误事，不但没做成快乐事，还贴上了我争取来的西院生活，最可恨的是，皇上还当把柄似的来说事，弄得我百口难辨忍气吞声。
    我能强辩我没错吗？那我被泼醒后向毛爷爷保证过的事是假的罗？我前言不答后语，能出尔反尔地诓骗一个君王吗？
    我认栽吧，酒这东西真不是好东西，千万别沾染，在皇宫喝酒乱性也乱不出啥来，喝酒误事却会误出大事来，后悔莫及，遗憾终生啊！
    我老老实实地在皇上的寝宫里，又开始了为奴为俾的奴役生活。而且，皇上为了惩罚我那天醉酒误事，又开始和我置气了。
    皇上耍小孩子脾气，我却不能，皇上要是不理睬我，暗中指使人再来一次集体不长眼，够我兜着走的。
    我不能让那种让我操心得嗝屁抽风身心都疲惫的事再次发生了，我成天粘着皇上，殷勤工作，主动讨好，以示我的诚心悔过。
    我在皇上这里享受到了别人不能享受的权利，我也承受了别人没有承受过的脾气。
    阴阳怪气的皇上，又耍小孩子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