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情已远逝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22  更新时间:10-09-27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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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骄没说话,只是用行动表示了。
    我亲手给胡骄奉上一杯茶,茶叶不是很好,但我的心很好。
    不给我的胡哥哥喝第一泡有涩味的,也不给胡哥哥喝第二泡味浓的,也不是第三泡爽口的,更不是第四泡清雅的,我也不知道是第几泡了,因为家里没茶叶了,我只能把我昨晚喝剩下的还没倒的茶,再用水煮了煮。放心,虽然没多少茶味,但绝对有茶色。
    “哈哈哈,来,胡哥哥喝杯解渴的茶,润润喉。”我把笑抹得浓一点,相信胡哥哥就不会介意茶味淡了点。
    原来胡骄也是娇生惯养的鲍鱼男,吃不惯白菜豆腐。胡骄只拿起茶杯在鼻子底下闻闻,就放下了。
    乖乖,这么不给面子。我这一脸的殷情的笑,还不能给茶增味增色?
    不放弃!不抛弃!
    “胡哥哥别客气尽管喝,穷乡僻壤,茶不是什么好茶,但这水绝对是好水,没污染过。”
    我拿起茶杯递到胡骄眼下,指着杯中的茶水说:“胡哥哥你看,这水的成色多好,清澈透底,连茶叶的脉络都清晰可辨。喝一杯吧,保证清火利尿。多喝多利。”我总要让哥哥也享受一下我们平民的幸福生活。
    胡哥哥接过茶杯看我一眼,又不好意思似的放下了。
    胡哥哥也真是的,喝杯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喝吧,喝吧。
    多事的小红捧着一盘拼盘水果出来了,“小主子,还是让胡大人吃点水果吧,这茶水奴婢先撤了。”
    臭丫头!哪凉快哪玩去,瞎掺乎什么呀。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会看上你那点水果?再说了,那水果是我拿来给你这死心眼丫头吃的,不知道这水果来之不易就想随便浪费了是吧?死丫头,不知道珍惜。这么糟践我的心意。
    这盘水果拼盘取材不宜,我得费多少心思啊。
    我先从皇上的御口里节省一点,再从蛾子和小全子的爪子下抠一点,我再在自己的牙缝里少塞一点,才弄来这么一个水果拼盘。臭丫头不知道我赚钱的辛苦,这么大方地就合盘拿出来了,真不会过日子。败家!
    “小红,把水果拿回去,不懂礼貌,怎么可以让胡大人吃你吃剩下的东西呢!”
    “小主子我没有吃……”
    “下去!”这丫头,我声音不提高她就敢犟嘴,我一拔高声音,她就像小媳妇似的乖乖下去了。
    我重新对胡哥哥堆起笑容,以示我待客的诚心,“嘿嘿嘿,胡哥哥别介意,小丫头不懂事,来来来,喝茶,喝茶。”
    我继续许三多不放弃,不抛弃的精神。
    终于……
    盛情难却!
    胡骄哥哥总算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知道有没有抿进茶水,我真不知道,反正动作是做到位了。
    “走吧,皇上还等着你回禀呢。”
    老黄牛的中低音,听着踏实。
    ……难得出来偷一次懒,这么早回去做什么!又没有加班费。出来办事又没时间规定,应该学会利用这模糊的空档,做点自己想做的私事。
    比如,给自己添置一点外包装,比如,和朋友小坐一会喝杯咖啡。比如,像现在这样多坐一会聊聊许三多的精神。
    婚后的女人,也要学会享受,不要放弃婚前都追逐过的浪漫,别老把自己弄成家人离不开你似的重要的油瓶,也要经常做做看上去是无用的花瓶,尝试一下插上鲜花被人欣赏的感觉。举着红酒杯坐在玻璃窗前看星星,那是何等的浪漫和幸福。
    胡哥哥我们晚上来约会,举着茶杯喝着利尿的清茶,坐在竹凳子竹椅子上看星星,那感觉也绝对配得上‘浪漫’两字,而且还不浪费一分钱。既浪漫又不浪费,一举两得。
    我想胡骄大概是看多了生老病死,是个心中只有一个目标而没有其他幻想的人,只知道一心一意走在一条道上,他不慌不忙,悠然独行,像个绅士。却只让我不得不紧跟其后追随于他。
    我把翻得炉火纯青的白眼,翻成了定了型的死鱼眼。
    没办法,就是把死鱼眼翻掉到地上,估计胡哥哥会一脚踩上地上的死鱼眼,不管不顾地一心一意的要回去了。
    胡骄不理我,走了。我不能赖在家里不走啊,我放弃了,我抛弃了,我默默跟上了。
    我知道斜视眼为什么这么坚持原则了,因为他们的领头羊是个勤勤恳恳又牛气十足的老黄牛。强牛,犟!
    我们回到办公室后,我继续做老本行,眼观鼻,鼻观心,当人棍。
    胡骄向皇上亮亮身说明事情办完了,就请安告退,“皇上,臣现在要给贵妃娘娘请脉去。”
    “嗯,贵妃无碍吧?”
    ……贵妃?我赶紧又把天线竖起来。不是我爱听这些,是无聊逼的。
    蛾子他们根基深,能站着打瞌睡,还能让灵敏的嗅觉工作,皇上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已知道风怎么吹、草为什么动了。
    我不行,我还没练就那本事,要么站着摇头晃脑的睡着,要么就竖着耳朵数自己的心跳声打发时间。就这样,如有风吹草动了,还得蛾子先提醒我。
    道行不够深啊!我痛恨风总在我睡着的时候吹,草总在我专心数数时动,害得我到现在还未数清楚我一天到底有几次心跳。
    “皇上有多日未去了,娘娘郁结在胸。”
    “哼,朕看她到底能冷朕冷多久?下去吧。”皇上挥挥手,挥退了胡骄。
    原来皇上和贵妃娘娘在冷战,不知这一回合会是谁胜?不知谁比谁更耐冷?……要不要和蛾子他们再赌上一局,给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胡哥哥要走了,我微抬起头偷偷去看胡骄。
    “臣告退。”胡骄走之前看了我一眼,我感觉那眼神似有忧伤。或许是病危的修仪娘娘带给他的忧伤还没过,胡哥哥又把他眼里的忧伤送给了我。或许是忧伤一个将死的,又一个将要病了的。哎,可怜的胡哥哥天天要用悲悯的心看他眼中的病人。所以,医务人员被誉为白衣天使。
    医生是伟大的,没有伟大的品格,就没有伟大的人,胡哥哥是伟大的人。没有像帝皇一样创丰功伟绩那又怎样?没有像将军那样成为人们口中的英雄,又有什么相干呢?主要是成为伟大,而非显得伟大。我认为胡骄就是。
    胡哥哥走了,皇上把目标锁定了我,“她……,……东西给她了?怎样?”
    什么怎样?使劲哭呗。
    “回皇上,嚎啕大哭,哭声凄厉,奴婢没敢听娘娘哭完就回来了。”
    皇上眼睛望向窗外,思绪在飘飞,回忆在继续……
    都被皇上你爱死了,回忆插上了翅膀又有什么鸟用!去送她最后一程,给她一个死前的安慰,她才会走得无悔,爱得无悔。
    许久,皇上收回翅膀、拉回眼神,又把它放在我的身上,“朕想问,……她拿着东西时的神情,……是怎样?”
    怎样个鸟!真是的,爱情鸟都已经飞走了,打听拿到东西时的神情做什么?最好是人家到死都爱着你是吧?问这么详细为什么不亲自去看她一次!
    ……问我,我哪知道?我又没进去过。就是进去了,我也不会去观察和我不相干的将死的人的神情。谁会把人死前的神情作为课题来研究的。真背!
    “皇上,娘娘的神情奴婢不敢细看,只觉得凄惨和情怯。娘娘身形消瘦、面如枯槁、空洞绝望、凄凉心酸、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好了!……不用说了。”皇上忆往事,泛心泪。
    哀,一个美丽的少女在天地之间没有遗下一丝痕迹,只剩得皇上的一掬天涯清泪而已。在幽骨的茔墓之畔与凄厉的晓天之际,吟哦着一阕悱恻的安魂哀曲。
    哀啊,我也插上翅膀变成一个鸟人,忆往事,我心感慨啊!
    我们常以为自己还是妙龄十八的少女,一切都不会发生任何的突变,一切都如花似镜,韶华灿烂。大凡我们所信仰的东西,包括爱情,都经得起各种变化和时间的考验。
    但是,你只须去重读一下你以前的书信,回忆一下你以前写下的羞涩日记,我们就会相信。这种想法是何其荒诞。
    从那些的字里行间飘散出的青春气息,与今天已大不相同了,似水流年,彻底再造了我们的思想和情感。有所剥夺,也有所增添。
    当然,我们现在虽然还未老去,我们今天也还很年轻,但只不过是“还很年轻”!朝霞变幻,我们度过的每一天时光,已经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我们的心性和容颜。
    ……心性改变了,情已远逝了!即使容颜仍旧停留住在相遇的那刻,如今也只剩下一滴被抹掉的清泪而已。
    皇上还是个多情的皇上,他会为曾经的爱人湿润眼眶,皇上也是个薄情的皇上,他会很快抹掉眼泪,又满眼都是情啊人。
    而我呢?
    哀啊,谁又会为我掬天涯清泪。
    哀啊,谁又会为我来装饰坟墓。
    哀啊,又是谁还留着我的相片经常翻看。
    活着,也只不过是为今天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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