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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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到达海海小筑,远远看到赵捷年和一名女子已经坐着了,走近后,赵捷年起身向他介绍旁边的人:“晋阳,这是我妈妈。”随后又向她妈妈道:“这是苏晋阳。”
苏晋阳点头微笑:“伯母你好。”
赵捷年的妈妈淡淡应了一声,一起坐下后,赵妈妈直奔主题就问了苏晋阳的工作,家里情况,以后的理想事业等等,苏晋阳一一谨慎作答,赵妈妈听的也连连点头,对苏晋阳的印象总算还不错,接着又说道:“我家年年你看似她在工作方面精明干练,头脑灵活,其实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以后很多事情还是要靠你的。”
听到这话,苏晋阳暗地松了口气,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但是,我就这一个女儿,我跟她爸爸都舍不得她半分委屈,年年这孩子从小也是在蜜里长大的,受不了什么苦,所以,我们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把工作给辞了,自己闯出一份事业来,当然,她爸爸那职位也可以给你提供点交际人脉,必要时,也是可以帮你解决一些麻烦的。
苏晋阳明白了赵捷年妈妈的来意,不拒绝也不肯定,看着赵捷年道:“捷年希望我这样么?”
他知道这样会让赵捷年难做,但他不得不让赵捷年为他做出选择,是他们爱情的选择也是他们未来的选择。赵捷年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眼神转到妈妈身上,再看着苏晋阳,道:“晋阳,我……我也希望你能闯出一片天地,我……我也会给你帮助的。”
“好。”
苏晋阳果然辞了职,回到老家问家里亲戚借了钱,再向银行贷了款,他拒绝了赵家的经济和外力资助,他坚信自己可以行,不想被别人说成是乘了未来岳父这架飞机。但很多事情做起来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苏晋阳忘了有多少次自己想放弃,忘记了多少次银行的催款,忘记了一个月吃了多少泡面,忘记了有多少天是一天睡两三个小时,终于,在三年后,小公司才稍微有点起色,即使是这样,他觉得还远远不够,最主要的是赵捷年在策划,营销上也帮了不少忙,两人合作似乎很有默契,她在工作上的实力让苏晋阳折服,对她的劳累苏晋阳也是记在心里,想过拒绝,每次赵捷年都会说,她只是在帮自己,苏晋阳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又过了两年,公司开始正常运作,规模在扩大,员工也在逐渐增多,正是事业大好的时候,赵捷年也放心来,提出去美国进修,这是赵捷年的理想,苏晋阳虽然心有不舍,但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
短短几年,苏晋阳变化很大,过去的轻松变成了现在的压力,过去的滴酒不沾变成现在千杯不醉,连带着性格也发生巨大的变化,开始的单纯温暖的大笑变成现在稳重礼节性的微笑,学会了逢场作戏,虚与委蛇,改变了如此许多,苏晋阳依旧心甘情愿。
地球的这边和那边,幸福的长度,相距万公里,无数个白天和黑夜,暴雨与晴天,预示着距离的阻隔,感情的隔阂,白天苏晋阳总有忙不完的工作,偶尔抽出时间,发现那边正是半夜,打扰似乎不妥,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想打电话,猜想她是不是在上课正在做笔记,或许正跟同学做实验,于是,拿起的手机又被放了下来,漫漫长夜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原来如此苦涩。当然,苏晋阳有时自己特意出差美国,要不就是赵捷年没空要不就是自己抽不出时间,两人总在错过。
再后来,便是一个月两个月联系一次,两年前赵捷年回来了,相聚的喜悦变为淡淡的问候,又匆匆回到美国,似乎两人都发现了他们的爱情在变质,却没人敢去承认。有时,会邀程辉出来一起喝一杯,他总是嘲笑苏晋阳,“当爱情变为友情的时候,就不要再抓着过去不放了,要不最后连友情也没有了。”
最后一次打电话应该有一年半吧,那时赵捷年用很冷静的声音对苏晋阳说:“晋阳,我们分开吧。”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分开吧,苏晋阳在电话这头沉默了半响,竟鬼使神差的答了:“好。”
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苏晋阳发现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痛得无以复加。那些寄居在心里的情感,无论有多真有多假,恍然发现,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当然也包括疼痛,所以,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