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星之城 不要這麼傻! 第4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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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的風景,落寞的人影,華潘看著大武館前的景象,眼中蹦出了徹骨的寒意。「微芊兒?微芊兒?」梁丘武館前只有他的聲音,沒有任何回答。
他輕輕打開了木門,之前他和她受過的屈辱全都浮現在腦海中,華潘握緊拳頭,忽然看見了後院的一抹黃色身影,他狂奔,到了「她」面前。破碎的面具,有一半仍在她臉上,她的臉上滿是鮮血,淡黃色的長裙在風中飄揚,髮絲掠過她美麗的臉。
一張稚幼、美麗,染著血的紅顏,再次出現在華潘面前。
「微芊兒。」
他定定的看著她,她的眼神疲倦而寧靜,穿越他看到遠方,又好像是想要看透他?不重要了,不重要了,這一切。。都即將要步入結束。
「潘哥哥,你曾經說過,你有一天會帶我離開這裡呢。」無奈,充斥了她的心房,這一切多麼快速的發生,多麼無情的毀滅了她渺小的願望。華潘和她曾經在這裡笑嘻嘻的玩鬧、他們曾經兩小無猜、他們曾經陷入痛苦中卻又獲得了新生。可是那些曾經,又有什麼用?
十四歲的臉,映出了一種深深的怨恨。
「那一天,我期待了很久很久很久。」痛苦,那是一種被人欺凌的憤恨,加上一次次期望落空的失落和無止境的恐懼!他從沒有來看她、他從沒有來找她、她的悲傷,他知道嗎?
華潘想起了悅天,想起了那個複雜的黑社會,微芊兒如果捲進去,怎麼得了。
他每一天都在和伊文優周旋,可伊文優太過於聰明,在他身旁多待一天,自己的破綻就多一個,危險也一起升高,於是他裝作一個忌妒人才的富家公子,暗自觀察悅天內部,因為他絕對要找到梁丘家那個最神秘的勢力。。
再毀滅那人,救出微芊兒!
微芊兒她才十四歲呀,她才十四歲,就算天賦異稟是個已經完成學業的跳級生,可她還有青春,為什麼就要被梁丘華家困住?如今什麼都遲了,他從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個局面。
那麼龐大的梁丘華家,那麼沒有人性的大宗主,竟然全都。。逃的逃,死的死。。
「對不起,對不起。」他亂了,看著她蒼涼的笑,鮮血刺紅了他慌亂的雙眼,其實梁丘華家倒了,才是他們最怕的事情。
因為梁丘華家就算他們恨,也起碼是一個擋箭牌!況且微芊兒的弟弟,她的弟弟如果沒有解藥就沒有明天,微芊兒也要照道理繼承梁丘武館,而既然沒有了大宗主,那些百姓、政府、黑道,就不再害怕梁丘!梁丘華家以前殺人放火都做,這筆帳,自然是無辜的微芊兒要承擔。
微芊兒現在是唯一還和梁丘有關係的人,她的未來啊。。
「介懷在早上過世了。」
華潘又一驚,直直瞪著她,明明是愛弟如命的她,怎麼可能就這麼平靜?
「梁丘世家是梁丘新存暗殺的,大宗主恐怕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是死在兒子手上。」吃吃的笑了笑,昨夜的血腥,和「他」冷默不出聲的盯著她,左手就解決了父親的面孔,她在那一刻就已經墜入深淵了。
「潘哥哥,以後不要在見我了,還有,微芊兒不是新宗主,他才是。」華潘還來不及說話,樹後便走出一人,一個千年冰山般的少年,冷冷的站在微芊兒身後。
「梁丘新存。」他說,華潘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接著苦笑。
「文優果然厲害,」
「你就是神秘勢力,悅天的老大?我還以為梁丘新存早就病死了,沒想到是這樣的真相。」這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事實?是。
「別人不會來攻擊梁丘,現在梁丘家已經併為悅天的勢力,微芊還是我的未婚妻,至於華家。。安分點,文優就不會有動作。」他抱起瑟縮的微芊兒,她把頭埋進他懷中。
華潘的心涼了。
他抱著她走過他身邊,新存說了最後一句話,
「你遣的人中午打死了一個好人才,這筆帳回去算。」
他說完,她也說了最後一句,
「我叫做飛零,不曾認識你。」
華潘哭了,在蕭條的後院裡獨自啜泣,曾經曾經,曾經他們多快樂;曾經曾經,曾經他們愛哭也愛笑,沒有想過什麼痛苦的問題;曾經曾經,一個曾經,兩個曾經,無數個曾經。
少年的哭泣,隱入風中。
那天,悅天多了一個鬼神,總是帶著深藍的面具,專門從事暗殺,叫飛零。
那天,夏清陌看著眼前的白布,眼前的景象在消失,她幾乎要昏厥了。
外面有中年夫婦大哭的聲音,她在回想中午的事故,她在努力清醒自己渾沌的頭腦。
中午。。她回家給媽媽做午餐,短短半小時後,夏清陌又回到醫院,在秀品病房前,她看到了渾身是血的許遙,在和十五個手臂上有標記的小夥子搏鬥。他簡直是被抓著打,滿身傷的許遙已經沒有反抗力氣,只是嘴角流著血瞪著那群人。
空曠的走廊上沒有任何人,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任何人?她第一反應是大叫,後來冷靜的想先離開現場,去找保全,卻被眼尖的混混看見。
「小清?」許遙突然睜大眼睛,慌張的要她趕快離開,但那些人似乎看到她便怕了,只是吩咐兩個人去制住她,接著繼續群打許遙。
「文優哥說不准打一個叫清的女孩子,你們兩個制住她就好!」
她茫了,可是。。看著那些越來越猙獰的面孔,和許遙掙扎的樣子。。
「哇!別打他了!別打了!別打!」七年前,也有這樣的畫面?血不停的流,許遙卻只是冷傲的瞪著那群人,那群人真的怒了,拿起小刀,刺向他。
「小許。。」肩膀插著一把刀,無止境的鮮血更是洶湧流出,他會死,不管怎麼樣,他會死啊。許遙昏迷,夏清陌只能遠遠的看著,混混們的大笑聲在她耳邊繚繞。
悅天是她一輩子的惡夢。
看著倒下的他,她已經無力了,但如果不急救。。「救他,拜託救他好不好?這裡就是醫院,叫人救他!」笑聲仍持續,根本就沒有人就理她。
「喔喔,別笑了,辦正事!」完全忽略倒在血泊中的許遙,幾個人來勢洶洶的踢開秀品病房的門,夏清陌明白了,恐懼的瞪著他們,也只能這樣瞪著他們,什麼都不能做。
病房內傳來毆打聲,和一個極其虛弱卻諷刺的聲音,然後。。就什麼聲音都沒有,混混們一臉憤怒的走出來。
「目中無人的笨男孩!走了倒也愜意!哈哈,還有這個愛逞英雄的人也是,去地獄見你的朋。。」混混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昏,往後一倒,暈了。夏清陌睜圓了明亮的眼睛,看著來的那個人。
帕倫。
可她沒時間想,她現在只怕秀品會怎樣,她怕許遙會怎麼樣!「帕倫,救人!」
帕倫啪啪的打了幾個響指,夏清陌背後的兩人趕忙放開她,混混們全都站到帕倫身後。
夏清陌飛快的奔到許遙面前,鮮血讓她害怕,她不忍目睹傷口,只是讓他先平躺好,跑進病房內。她癱軟在病床前,秀品的床上全是血跡,他閉著眼睛,早沒有氣息,他是被活活打死的?是!是!是!夏清陌快崩潰了,但是還有許遙,她不能崩潰,許遙還有機會救啊!
顫抖的按了幾下床前的急救鈴,醫生護士們臉色怪異的趕到時,各各白了臉。
「先救他。」她搖搖晃晃的走出病房,指了指昏迷的許遙。
她恍惚回頭,看到了他,帕倫自始都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不救人,也不說話。夏清陌了解了,毫無感情的甩了帕倫一巴掌。帕倫靜靜的別過頭,看著她繼而找了幾個護士處理秀品的後事,又打了電話給秀品的養父母,他默默的離開,帶走了那群惹事的混混。
那天,夏清陌看著眼前的白布,眼前的景象在消失,她幾乎要昏厥了。
許遙在急診室,外頭有哭聲。
她忘不了許遙的昏迷,她忘不了秀品的死亡,她更忘不了他冷酷的臉。
「秀品,生日快樂!」
今天是秀品的生日,也是他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