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雷之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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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一群被上帝遗弃的人,寻找着和自己一样残缺了翅膀的同类。
在挣扎中拥抱,倾斜地在夜空中飞舞,不知哪一天,在力竭的时候,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其实,我们早已是无可救药,万劫不复了。
我是多么地爱你,多么地想要占有你!!
我不能没有你。
我是肮脏的,为你的纯洁而目眩神迷。
所以,我要玷污你!
我要毁坏你!!
谁都不能阻止我,连我自己也不能!!
我是有罪的人。
说起来,明,我和你还真是不“打”不相识。那是在我所在的平川高中与明石高中的篮球友谊赛上。
当时,作为明石高中队的王牌,你理所当然地向同是王牌的我挑战。我本打算狠狠地教训一下眼前这个狂妄的小子,但却在下一刻防守你的时候,被那双燃烧着斗志和恨意的眼睛慑住。
那是多么美的眼神呀!竟让我在刹那间失了神、丢了魂。
从那一刻起,我就彻底地沉沦了。
之后的对决,我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敢看你的眼睛,只因为我怕我会再也移不开视线。
在球场上,你无比地自信,就好像天生的霸者一样,主宰着自己的天下。
头一遭,我输得那么惨。
什么是爱?
我不知道那个已被用烂的字意味着什么。只是,自那次比赛后,我便无法忘记那双无比慑人的眼睛。
我被这种莫名的情绪弄得烦躁不已。是近来没有碰女人的关系吗?竟然对一个同性起了邪念!
肯倒贴我的女人很有不少,于是我挑了一个看上去比较顺眼的。但我发觉自己完全燃不起热情,草草了事便结束了。
为什么?她明明是个好女人!
但每当我一想到你,我就血脉贲张。
开什么玩笑!!
你可是一点也不像女孩子。微褐的皮肤;像猎豹般敏捷的动作;虽然有点瘦,却有着结实匀称的肌肉。我想我应该是喜欢女人的,但却对你修长的身体想入非非。
在人群之中,你分外的耀眼,让我的目光不自觉地锁着你的背影。
你让我从身体深处涌起一股连我自己都害怕的强烈欲望:我想得到你!
我想拥抱你!!
我想把你关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你!
我想用铁链拴住你,让你只注视着我一人!!
当你和队友为胜利欢呼拥抱时,我嫉妒得发狂。
怎么可以让我以外的人拥抱你?!
你是我的!
那些触摸过你的人,我想砍掉他们的双手!
那些注视着你的人,我想挖掉他们的双眼!!
我是一个小人,怀抱着肮脏的想法,用卑劣的手段接近你。
我开始以练习篮球为名找你,千方百计地打听到了你的住址。
我第一次踏进你的家时,是你妹妹小香替我开的门。她好像很警觉的样子,直到我再三声明我是你的朋友不会伤害她为止。
我无法不介意她一直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虽然她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儿。
看得出来,她很崇拜她哥哥。这又让我的情绪更加糟糕。我努力地维持我的风度,对她露出迷人的笑脸。
她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后,就变得热情起来。她拉着我坐下,叽叽喳喳地问长问短。
虽然很不想听她继续聒噪下去,但我还是希望能从她那里多了解一些你的事。
“哥哥他,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他很开朗也很爱笑。但后来爸爸妈妈离了婚,他们谁都不愿意抚养我们。我当时吓得只会哭,是哥哥安慰我。他说他会保护我、照顾我。但从那时起,哥哥就变了,不爱说话,也不再相信其他人了。”
“那时,街上的小孩老是欺负我,说我们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哥哥为了帮我出气,常常带着一身的伤回来……”
“哥哥变得越来越沉默,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周围的人都开始怕他,不敢接近他。他也不愿意和他人交往,一心一意地打他的篮球……所以,哥哥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样一段过去,在遇到我之前,你是一个多么寂寞的人,独自地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闪耀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的眼神总是孤绝愤恨的,好像全世界都与你为敌一样。
因为曾被世界抛弃过,所以你在怨恨一切吗?
“当我得知你是哥哥的好朋友时,我是多么高兴!”小香哽咽着,“我知道哥哥肩上的负担有多么重,但他从来都不肯跟我说。我想尽力帮他分担一些,也希望你不要背弃哥哥。”
“哥哥他……实在寂寞太久了……”
“我会……一辈子对他好的。”我拥住小香,揉着她的头发安慰她。
突然觉得怀中的女孩不那么让人讨厌,她让我了解了不为人知的真正的你。
“砰!”
是篮球落地的声音。
我们一回头,看见你僵在门口。
我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不行,不能让你们察觉到!!
看见小香小鸟依人地飞扑到你的怀里,我的心猛抽了一下。
勾起一抹勉强的笑。
——索性伪装到底吧!
夸张的招呼方式并没有让你高兴,我暗叫糟糕——你显然是看到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了。
你客气而冷淡地招呼我坐下,然后就问小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小香说我是你的好朋友时,你突然变了脸色。
“他才不是什么朋友!”一句冷冷的话,就把我打入冰寒地狱。
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我们这些一起打球的日子,又算什么?!
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你心上永远的疤。而我,硬生生地把它撕开了……
往后的几天,我仍然厚着脸皮约你出来打球,本来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你居然答应了。
我识相地不再提起那件事,它会随时破坏我们脆弱的关系。你也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依然故我地打着球。
我们天天在一起练篮球。看到你兴奋的神情,我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这世界上,你最爱的是妹妹和篮球。
那我呢?
好想变成那个幸运的篮球!就算被你打到遍体鳞伤也无所谓!!
当我看到小香亲昵地挽着你的胳膊时,我妒火中烧。
为什么要让她握你的手?!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开心地笑??
即使那是你的妹妹,也不可原谅!!
想玷污你的欲望一天比一天强烈,一点一点侵吞着我的理智,我甚至已经无法抑制它。
每天晚上,我都重复做着淫秽的梦。在梦中,我一遍一遍地强占你的身体。
你张开着双脚,娇媚地在我下面辗转呻吟,细密的汗珠衬着健康的肤色,那真是美极了!你黑黑的眉毛微蹙着,那咬得红肿的嘴唇让你的脸平添了一抹艳色。
可是转眼间,你又离我那么远。
你用厌恶憎恨的目光看我,大声喊着:“你这变态!别碰我!!同性恋!”
“不!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同性恋!明,我只是喜欢你!!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别的男人或女人!”
你却丝毫听不进我的话,恐惧地往后退着。我急了,想要拉住你。可是你跑得那么快,我追不上!
眼睁睁地看着你的身影消失,我大叫着醒来。
我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