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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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厅,一子很喜欢来这里吃饭,老板也跟一子很熟了。只要一子一来就会叫厨房做出一子喜欢吃的东西。一子的口味很单一,一样东西只要他不腻那就算是天天吃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很一子的作风。相对的,一子也很挑食,喜欢吃的东西很少很少,他可以到别的餐厅吃,可以尝试很多口味,但如果不是他喜欢的那他就不会吃第二遍。恰巧这里的东西很合一子的胃口,乾釴也就经常跟一子来这里吃饭。
乾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妹妹,这几年他跟他妹妹的关系已经不再那么紧张了。一子看到跟乾釴很像的萧念意就示意她们过来一起吃。乾釴起身坐到一子的身边,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念意和贝贝。
贝贝是念意的爱人,就是当年一直跟着一子的两个女生中的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没心机,也没什么烦恼,家里家人宠,外面念意宠,把她的天真保护的很好。有时候一子很羡慕贝贝,觉得贝贝是世界上最单纯的女孩子,连自己都会不自觉的想要宠她。
“嫂子,你怎么吃来吃去就这两样啊!都不会变的。”贝贝看到上上来的菜就知道是一子吃的,她从没对乾釴有过什么偏见,就算念意把当年的事告诉了她,她还是很亲一子跟乾釴,念意现在能跟乾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全是贝贝的功劳。
当一子听到念意的名字的时候他就在想或许乾釴的父母根本就没怪过他,只是碍于某种原因才不跟乾釴联系,甚至是不理乾釴的。后来想想也是,他父亲要拿什么心态去面对觊觎自己老婆的儿子?他母亲要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觊觎自己的儿子?与其尴尬还不如不见,给乾釴时间也给他们自己时间。
“好吃啊!”一子很喜欢贝贝,有时候念意会吃一子的醋,因为贝贝很关心一子,乾釴会吃贝贝的醋,因为一子很宠溺贝贝。两兄妹经常被贝贝和一子冷落,躲在角落里生闷气。老婆奴的第一宗旨就是不能生老婆的气,只能老婆生自己的气,所以他们忍了。
“你啊,就是懒!”乾釴无奈的刮了下一子的鼻子,满是宠爱的看着一子,看着这样的一子他就会想笑,一子别的不懒,但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就会懒的不像话,他懒的去尝试别的菜,懒的去跟不喜欢的人交往,懒的去买衣服,懒得逛街,甚至懒的吃醋。最后一点才是乾釴无奈的主要原因,他从没看过一子吃醋的样子,曾经也很郁闷的想一子会不会根本不在乎他,可也只有他知道一子有多在乎他,可一子就是懒的吃醋。问他原因一子就会说要是真的看上别人不要他了,他就是吃遍天下的醋也没用,刺激的乾釴无话可说。
“嫂子再懒还不是有人心甘情愿的接受?”念意邪邪的笑着,她从坐下来就看一子脸色不是很好,吃的也少,有点担心一子的身体。“你也注意点一子的身体,忘了无央的话吗?”
五年里一子发生过一次车祸,也生过一场大病。病好了,但身体就一直很虚,怎么补都补不进,也告诫过乾釴,让他注意一子的身体。一子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倒是无央他们没事就爱拿他的身体对乾弋进行说教。
“我没事。”一子吃了点东西就直接靠在乾釴的肩膀上休息了。偶尔张嘴吃下乾釴喂他的东西,他知道乾釴已经很注意他的身体了,他也没事,只要休息下就好了,可大家还是看到他脸色不好就指责乾釴,他也不能替乾釴开脱,只能歉意的抱着乾釴。他何尝不知道乾釴已经很努力了,他很心疼乾釴,可连他自己都讨厌现在的身体。
“其实哥哥已经很努力了,你能像哥哥那样那么关心我到无微不至的地步吗?”贝贝很同情乾釴的,常常偷偷做很多补汤炖品给一子吃,她知道当着乾釴的面给一子吃乾釴肯定又会自责,其实大家都没有真的怪过他。
“我。。。。。”念意一想到哥哥对一子那关心的程度,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什么,“SORRY。”
乾釴苦笑,他又怎么会不想让一子重新变的健健康康的。他知道一子对他感到愧疚,可是如果不是他鬼迷心窍迷上赛车,如果不是鬼迷心窍让一子坐他旁边,如果不是他心情不好开车不小心他们就不会摔下山,当他被救上来后却没找到一子,他差点就疯了。用了仙力却因为一子的气息太弱很难找到。直到第三天才找到,用仙力护住一子,那时的一子在外面风吹日晒身体早就撑不住了,又失血过多,无央尽全力才不至于让一子成植物人。乾釴知道一子对他的好,好到让他心疼,一子从没怪过他,却一直在怪自己身体怎么这么差,他可以带一子回到那个时候,但他们发生过的事永远不可能重来,大家怪他也是他该得,是他活该。
“我真的没事,都晚上了,我想睡觉也是正常的啊。”一子看气氛一下子又回到了他刚出车祸的样子心里也很不舒服。没必要为了一件过去的事伤神伤心的,他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
“傻瓜,累了就靠着我睡吧。”乾釴让一子靠他更近,睡的舒服点。手一下一下的揉着一子的腰,一子的头发已经长到腰了,很顺很柔,短发的一子是秀气可爱的话,长发的一子就是不食人间烟火。
抚摸着一子的长发,乾釴想起那个跟一子完全不像的言诺。言诺觉得跟一子是双胞胎,一子长发他也就长发。于是也就留起了长发,长发的言诺还是跟一子不像,他的气质很阳光很明朗,就像太阳;一子偏柔,就算脸一摸一样身材一摸一样,也还是让人一下就能分辨出来,一子的气质很干净清爽,就像月亮。为此言诺还很不服气地闹了两天,之后也就没管了,头发还是留着,理由是傲野喜欢他长发。他也喜欢一子长发,有时候言诺会笑他跟傲野臭味相投。
抱着一子出了餐厅,一子已经睡熟了。刚从空调房里出来,被外面冷风一吹,人都清醒很多,贝贝体贴用衣服把一子包好,不让他冻着。
“谢谢。”贝贝没想到乾釴会道谢,受宠若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乾釴的龟毛性格她是听说过的,没想到会向她道谢,她以后要对一子更好,这完全是托一子的福啊。
“走了!”念意口气不善,贝贝怎么可以对着她以外的人发痴,那是她不能容忍的。乾釴理解的笑着,要是一子像贝贝这样看别的人,他也会抓狂的。一家人龟毛的性格还是挺像的。
“啊?哦,那哥我们先走了。”贝贝拉着念意的手对乾釴挥挥手。她们住闹市中心,跟一子他们不同路,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不然小哈哈就饿扁了。
“嗯。”乾釴的关心只给一子,他不会对一子外的人说路上小心,多穿点等等。就算是他的妹妹也不例外。
餐厅离他们住的不远,刚才就是走着来的,现在抱着一子走在回去的路上,是五年前没被开发的小路,现在已经被他们公司开发出来了,这里虽然还是安静,但却也繁华,很多高档的餐厅都开在附近,也有酒吧这些娱乐场所,价格高昂,却有很多人愿意砸钱。
想起五年前一子跟无央在这里打雪仗,那时的一子像个孩子,被幸福笼罩着无忧无虑;现在的一子成熟了,但乾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没有头绪,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大病后的一子对他的私生活放的很松,没有要求他每天都在他身边,没有要求他把一天在外的事都上报。甚至看到他衣服上的口红印也只是僵硬了一下,虽然那是他故意的,很幼稚,但他只是想一子能痛快的骂他生他的气,而不是小心翼翼的,把每天都当作跟他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来过。这样的一子从心底里的自卑,卑微的享受着他的温柔,却不知这样会让他更自责更内疚。
“傻瓜,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你也别再这样了,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你是我老婆,老婆骂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你的身体成这个样子也是我的错,你没错,你可以跟我闹可以跟我发脾气可以怨我,就是别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我心疼。”
是吗?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吗?可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你会离开我的错觉,是我的第六感不准吗?还是你自己都没发现?一子其实根本就没睡,他只是怕麻烦,他要是醒着话题肯定离不开他的身体,还不如装睡,却没想到听到乾釴的告白,他不是不想闹,当那次看到乾釴衣服上的口红印时他的心有多痛,连呼吸都忘了,可多年的自我催眠让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像没事人一样,只是做事更小心更卑微,他绝望的希望乾釴不要那么早就不要他,别人说七年之痒,至少让他们过完七年啊!现在听到乾釴的话他真的迷茫了,乾釴从没想过要离开他,那他为什么总会觉得乾釴会离开他,还是他自己从没相信过乾釴。想想他相信乾釴,但也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如果不是那挥之不去的感觉,他会毫无顾忌,他会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乾釴的好。但他对能伤到自己安全的危险总有一种比常人还要敏锐的嗅觉,每次都很准确。这让他根本不可能完全不在乎。他经常梦到乾釴在一座古代王公贵族住的房子里跟他说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管他怎么哭怎么叫就是不回来。然后会慢慢醒来,看到谁在身边的乾釴他就会怕,怕乾釴现在就醒来说分开。他过不了自己这关。
乾釴把一子放到床上,看着连睡觉都周着眉头的一子,他第一次有这种无力感。脱了一子的衣服换上睡衣。他自己就进了卫生间,再拿毛巾擦了下一子的脸,想抚平那皱着的眉却见他越皱越厉害,于是就放手。全部都做完了,他自己钻进被子里,搂过一子,手搭在一子的腰上。闻着乾釴身上的味道,一子想哭。
“乾釴。。。。”
“醒了?”
“我想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一子承认自己受不了了,他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乾釴,一个是头也不回就走掉的乾釴,两个都那么真实,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哭吧,我在这。”不是不惊讶一子为什么突然想哭,就算车祸后的那次大吵他都没哭,现在却没理由的哭,可看到一子的眼泪他的心那么痛,一阵一阵,快要承受不住的,觉得心就快要爆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一子哭着,他不可能告诉乾釴他觉得乾釴会离开他,那他五年多的自我催眠就全没用了,乾釴也会觉得他多想。可那种感觉那么真实,真实到不久的将来就一定会发生,是你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
“傻瓜,有我在,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好了。”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不可能离开你的,我离不开你啊!你也别离开我好不好?你把我那个梦赶走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
一子紧紧的抱着乾釴,放肆的哭着,把所有的不安都化作眼泪,他想着要是那些梦能随着眼泪都流走那该有多好。那样明天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他就可以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