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粤的动作突然在夏岁颈窝处顿住，随即夏岁感到颈侧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被咬了。
    “真会破坏气氛。”张粤闷闷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却又掩不住宠溺。
    “……”夏岁抿唇不语。
    他并不想存心破坏气氛，只是每当情到浓时，身体总会先于理智作出反应，那是对未知领域的本能畏惧。
    张粤撑起身子，昏黄的灯光在他深邃的轮廓投下细碎阴影。他的目光扫过夏岁泛红的耳尖，最后定格在那个浅浅的牙印上。喉结轻滚，忽然低笑一声，粗糙的指腹摩挲过那片泛红的肌肤：“怂了？”
    “谁怂了！”夏岁条件反射地反驳，声音却不争气地发颤。当张粤带着灼热气息再次逼近时，他整个人几乎要陷进沙发里，“我只是……想知道你父亲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冲动。”
    看着夏岁这副倔强又怂的模样，张粤心头蓦地一软。他轻叹口气，抬手揉了揉夏岁柔软的发丝，将那些不安分的碎发揉得更乱。强迫自己坐直身体，指节却还留恋地缠着一缕发梢：“想知道什么？你问，我都告诉你。”
    “你父亲，张将军……是不是决定行动了？”夏岁暗自调整呼吸，强作镇定地问。
    张粤并不意外，夏岁心里从来不藏事，他手臂一揽又将人搂进怀里：“嗯，不过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接风宴后，他父亲支开所有人和他进行了一番长谈。谈及近年来的感染事件，他仍然难掩震惊与愤怒。各区域堡垒情况持续恶化，激进派的势力已扩张到难以估量的地步。毕竟要隐瞒如此重大的事故，绝非几个人能完成，这是整个权力体系的利益勾连。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对付那些碍事的家伙。
    夏岁若有所思：“张将军要考虑的实在太多了。”
    “确实，”张粤点头，“但如今的局面，也和他优柔寡断有关。”
    见夏岁眉头微蹙，张粤放缓了语气继续解释：“这些年来，父亲一直主张维持各方平衡，这也让某些人产生了错觉——以为无论如何试探，他都会以大局为重。”他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但这次不一样。那些所谓的”意外”感染事故，每次都要用无数平民的性命来买单。即便是在生存压力下作出的选择，也绝不能成为滥杀无辜的借口。”
    夏岁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尽管已经熟知末日生存法则，但他始终无法接受“生存权高于生命权”的逻辑。
    张粤注意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伸手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失去人性，就不配称之为人，他们这样做，和地面上那些怪物有什么分别。对待怪物，我们又何须手软！”
    夏岁点点头，表示赞同：“目前掌握的激进派名单……有明确目标吗？”
    “暂时没有。”张粤摇头，“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父亲只是表明了立场，具体行动方案还在斟酌。”
    “父亲一旦动手，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各堡垒之间的连锁反应。”他顿了顿，“激进派在各区域都安插了心腹，若是贸然使用强硬手段，只怕会引发堡垒内部的剧烈动荡，甚至造成难以收拾的乱局。”
    夏岁微微坐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张将军需要的是一个既能斩草除根，又能避免大规模冲突的方案。”他沉思片刻，“也许……我们可以分三步走。”
    张粤挑眉看向他：“说来听听。”
    “第一步，擒贼先擒王。”夏岁压低声音，“在某天夜里，同时对激进派的核心高层进行暗杀行动。这些人一死，他们的组织就会陷入混乱。”
    张粤若有所思地点头：“继续。”
    “第二步，趁乱夺取控制权。”夏岁的指尖在桌面上比划着，“利用暗杀造成的权力真空，让忠于张将军的人迅速接管关键岗位，特别是通讯和军备系统。”
    “有意思。”张粤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那些中层干部呢？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这就是第三步。”夏岁微微前倾身体，“在控制局势后，立即对中层干部进行分化。愿意归顺的给予优厚待遇，顽固不化的……”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张粤突然轻笑出声：“没想到你这么狠。”他伸手抚上夏岁的后颈，“不过这个计划确实周全。暗杀、夺权、分化，环环相扣。”
    夏岁被他的动作弄得耳根发热，但还是坚持道：“关键是时机的把握。所有行动必须在同一时间展开，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父亲手里有一支影子部队，专门负责这类任务。”张粤的声音低沉下来，“但这样的行动……”“风险很大。”夏岁接过话头，“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需要周密的准备和绝对可靠的人手。”
    张粤凝视着夏岁，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计划？”
    夏岁垂下眼帘：“华国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可太多了，随便翻一翻，都能当参考案例。”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后张粤轻声道：“我会把你的建议转达给父亲。不过……”他的拇指摩挲着夏岁颈后的皮肤，“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收集更多情报。”
    夏岁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有些暧昧。他正要后退，却被张粤扣住了手腕。
    “别急着走。”张粤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笑意，“既然要合作，我们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商讨。”

    作者闲话：

    和编辑大大商量了一下，后续的章节都是公众文。以后更新时间是：周一到周五，周六日休息，今天特别掉落一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