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泽走后，褚鹤津与杨澄彦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祁璟泽是今天就诊的最后一位病人，发生的变故让褚鹤津的心思都在实验上。
    预设的A市就诊计划提前结束，褚鹤津之后的行程也要推迟一个多月。
    杨澄彦整理着那些就诊者的资料。
    那些人大多是与他们父亲有人情牵扯的人的亲戚，但即便如此，能否在这儿就诊也得他褚鹤津点头，所以大多都是疑难杂症。
    就算是杨澄彦，都不能为那些显贵求来一个名额。
    除了正常接病人之外，褚鹤津还会进行一些义诊。
    这些工作，都是杨澄彦做的，当然他也是为了他的爱好和梦想。
    他今年28岁，比起褚鹤津这类老天爷喂饭吃的天赋型人才，他就是追在后面吭哧的努力型选手。
    如果他和褚鹤津不是发小，即便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也不能跟着褚鹤津学习。
    虽然他更多像是个打杂的，但是褚鹤津随意点拨一两句都要比那些沽名钓誉的人说一天的话让人醍醐灌顶。
    褚鹤津性格孤僻，他什么都不关心，什么也都入不了这尊大神的眼。
    除了他，恐怕就没人靠近和忍受得了这个人。
    褚鹤津正专注在纸上快速写下接下来实验要准备的东西和预设进程，微微锁着眉头。
    他不喜欢在认真做事的时候被打扰，所以杨澄彦在他停笔的时候斟酌着开口。
    杨澄彦的脑海中一直想着着那个刚刚出去，干净如夏天的青年，他有些不忍。
    他牵挂着他。
    “你考虑给他带来的结果了吗？”他快速看了褚鹤津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他知道结果。
    以他对褚鹤津的了解，他一旦决定的事，无法更改。
    “嗯？”褚鹤津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瞳孔有点涣散，深深皱着眉头，显然是被人打断思考的不满。
    “你考虑过给他带来的后果了吗？”杨澄彦重复了一遍，语气更为缓和。
    “我自信可以治好他，他也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名利。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有什么问题吗？”褚鹤津又将目光定格在那两张纸上，他直接在记录祁璟泽的病例后面写上他的实验计划。
    杨澄彦许久不再说话，直到褚鹤津准备下班。
    “是这样吗，你也知道，病人不能过分刺激，要从根源治疗，尤其不能刺激他的隐痛。”他还是没能忍住提醒他。
    “什么？”刚制定好实验计划的褚鹤津不解地看着杨澄彦，这是对他能力的质疑吗。
    “医患关系不能越界。”杨澄彦知道能难说动褚鹤津，甚至难以让他认识到问题的复杂性。
    褚鹤津很自信，他从不认为自己能出错。
    但是杨澄彦是从大大小小的错误中成长的，自己小心，不敢冒险。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实验让他很不安，让他忍不住要反抗褚鹤津的决定。
    不知是为了褚鹤津，还是为了那个让他初见就有好感的青年。
    “我们是合同关系。”语调一贯的冷漠而波澜不惊。
    私下的褚鹤津更为无情。
    杨澄彦甚至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杨澄彦垂眸不再说话，正在他失神的时候，褚鹤津开口了。
    “准备好实验室和实验需要的东西后，告诉你父亲，这半年，你不必跟着我了。”
    “交代下去推迟我的行程。”他起身准备走出就诊室。
    “保密是基本的，不用我提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