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泽缓缓开口，找到自己的声音，像接纳生活中无关紧要的失败一样，重新接受自己。
    他告诉自己，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他的生活和思维会重新回归积极阳光的轨道。
    在此之前，他只需要坚定解决这件事。
    祁璟泽故作轻松，就像刚才的闲谈一样向医生诉说着自己的境遇。说着对男同学的想法，说着自己下意识举止的不堪。
    只是连他自己都察觉了，他从最开始像是说出每个人内心隐秘的隐疾一般轻松，再到还是无法欺骗自己——他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卑劣，他声音颤抖挣扎。
    他微微低着头。
    他等待着医生对他的审判和救赎——是的，他相信眼前这个专业而温和的男人能轻松将他拉出深渊。
    杨助手首先开口：“祁先生单身这么久，确实应该为自己寻一位爱人了。既然喜欢，为何不去追求呢？”
    他带着笑看着他，声音里有真诚的关怀，“祁先生该是明白，世间的美好，都是自己追求来的，不是吗……还是祁先生碍于师生的关系？”
    祁璟泽很不好意思，潜藏的心思一点点被说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了。
    “嗯，正是这样，我才进退两难呀。”他无奈。
    “既如此，祁先生身边又没有别的合适男性……”杨助理的身体稍稍前倾，眼底的笑意明显“您觉得我怎么样呢？”像是在静静等他的答案。
    祁璟泽呆住了，他只是想来治疗他认为严重的心理痼疾，但没想到自己的心理不仅比较正常还能够被人接纳，甚至还能受到杨助理这样优秀的男性的邀请。
    他一瞬间不仅有如释重负，还有些惶恐。他的心里，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重新看待世界的大门。
    和杨助理的谈话很轻松，他带给人的感觉是幽默但开朗，是会考虑他人心情地让人亲近和如沐春风。不像褚医生般高不可侵，他像是靠近普通人中的佼佼者，也更像自己。
    祁璟泽渴望有一个人能照顾他的心理，并带他去见没看过的风景。
    杨助手也不着急，只是含笑看着他，目光里是能感觉到的真诚。
    祁璟泽很忐忑，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但是他太久没有走出他的圈子了，他太久没有认识和他年龄相仿的优秀男人了。
    即便是杨助理只是玩笑，能打破自己生活的沉闷，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值得的。
    但医患关系是不可以越界的。他本能地转过头看着褚鹤津——这个场域的掌控者。
    只是褚鹤津的心思似乎不在这儿，他眼睛正对着前面，却没有聚焦。
    性对象改变者。
    褚鹤津右手指尖轻点着桌子上压着的纸张，眯着眼睛思忖着。
    “祁先生可了解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许久，他摩挲着杯沿缓缓开口，声音温暖低沉。只是眯着的眼微微闪烁不可察觉着危险的光。
    杨澄彦快速瞥了医生一眼，身体有点僵硬，垂眸终是没有再说话。
    祁璟泽一愣，虽然知道这与自己的病情有关，但他还是没想到医生会直接问他。
    “略知道一些，西方文论跨不过去的坎。”他笑笑，有些拘谨，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也试着分析过自己的精神状况。”
    “但是，您也看到了，我并不懂……所以来请教您。”
    “哦，祁先生无妨。我的职责，就是解答您关于自己的疑问。只是您是否有兴趣跟我探讨一下F的精神理论呢。”褚鹤津以谈判的姿势把祁璟泽强行拉到他的领域，不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