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万事归离自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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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意走已经十天天了,离心呆在将军府中,觉得自己快要成为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豪门闺妇,整日对镜自哀,除了整天例行的请安外,什么也不做,吃了睡,睡了吃,两点一线般的生活,再这样下去,离心怀疑自己可能会变成神经病。
离心觉得自己有必要要离开一下了。
熠泠夫人此时正坐在屋中小憩,紧皱的眉头,昭示着她此时心中的不平静,直到离心的到来,她才稍稍回了神。
“妹妹来了,真巧呢,姐姐我刚刚想去找你呢。”话说是和颜悦色,可离心却觉得她此时有种莫名的怒气,让离心有些不明所以。
“姐姐,我想过几天出一趟门,上山拜佛,以求将军早日凯旋。”离心说的情真意切。
“太好了,我也正有此意,既然妹妹提出,那我们就一起去,路上也可作个伴嘛。”
离心有些迟疑,但最终也无奈答应。
“那再好不过了,姐姐。”
还是摆脱不掉啊!
这已经不是离心第一次出府了,上一次的经历,她还历历在目,每当想起,心底都不自觉地冰凉。而这一次,她却要再一次踏上护国寺,只为了寻自己的根,自己的恨……
由于上山礼佛,离心和熠泠轻装出门,并没有带多少丫鬟,一路上两人貌似姐妹有说有笑,上山之余不忘游山览景,两个美人,就在人们的赞叹声中来到护国寺。
出来迎接的是个弱冠的小沙弥,年轻的声音中却有一丝沉稳与不惊,没等离心她们自报家门,他却抢先一步开口:“施主,方丈静侯多时。”
熠泠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讶:“什么,方丈知道我们要来吗?”离心在一旁并没有说话。
“是的,请施主随我来。”
跟着小沙弥她们来到了主佛殿,上次离心跟随凌意参加祭天,匆忙之下,并没有注意这里的景致,如今,离心却不得不惊叹。与其说是金碧辉煌,倒不如说这里有一种华贵的宁静,尽管到处金砖玉瓦,却时刻透露出一股超脱人世的安宁,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引人静谧,不愧是名声赫赫的护国名寺!
跪在佛的面前,离心的心忽然变的宁静。前世的恨,今生的痛,似乎通通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双掌合十,静静地祈祷:“佛祖,请保佑我,完成心的嘱托,达成她的愿望;请保佑我,给予我能量,守护我关心的人;请保佑我,赐予我利剑,斩割一切的束缚……”
熠泠悄悄的睁开眼睛,看着离心。此时的她,真的就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不惹一丝尘埃,绝世的容颜,天籁的声线,上天似乎太钟爱于离心了。
想到这,熠泠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色。
她似乎得到的太多了……
这时,先前的小沙弥又来到了眼前,二人都收起了各自的心思,抬头温和地看着他。
小沙弥轻轻地向她们颔首,便将目光转向了离心。
“施主,济悬方丈要见您,请您移步偏厅”
“什么,为什么大师要见妹妹?”熠泠的语气中毫不掩饰的疑问与怀疑。
离心起身,心中却是雀跃的,终于要见面了吗?
“那我就随大师前去,”转头向着面前的人微笑,“姐姐,我去去就回。”故意忽略对方眼中的讶异。
跟着前面的这位小师傅来到偏厅,这里其实是老方丈打坐的地方,比起大殿,竟然更加幽静,也少了许多华贵的陈设。
离心启门而入,却见济悬大师并没有动作,依旧故我地入定。离心眉头轻皱,却也没有说话,在一旁轻轻坐下。
转眼已是一柱香的工夫,离心怕外面的熠泠等不及更加有所怀疑,正要说话,那济悬大师却终于开口:“施主,想必心中早有疑问。”
离心美眸一闪,随后却微微一笑,:“大师不愧是德高望重,一眼便看穿了妾身的心思,想必这次大师叫我前来,也必定是打算把一切都告知我的。”
“呵呵,施主,天机总归不可泄露,老衲今天如此,也不过是想提点施主一二,以免让施主痛苦,更让苍生受难。这世间的一切,也不外乎轮回二字,有得必有失,有因必有果……”
“但是我早已沉沦在这世上,顾不得那诸多的因果了……”离心垂下眼睫,看不清表情,声音却又是如此坚决。
济悬还是敲打着木鱼,像是早已知道离心的回答。
“大师,我想知道,我和心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如此相似?……还有,当年的真相!”
济悬终于停住了敲打木鱼的手,声音还是那样沧桑,“上古凤族,神的后裔,却始终是那可怜人。只缘于你们一族天生的美貌与智慧,便受到人类的觊觎。纵使你们天生神力,但因为对人类的宽容与善良,不肯降下天灾,便终究逃不过命运的纠葛。”济悬顿了顿,历经世事的老人说到这也难免叹息,“哎,上任族长蓝盈本可以扭转乾坤,远离人间的纷扰,但是……天命啊,由不得人,谁又能抗拒得了凤族的美貌呢?一切皆是命……你与那离心本是一卵同胞,出生之时蓝盈便预感自己将来的大劫,于是便来找到老衲,希望合二人之力将你送到异世,老衲不忍便答应了她。后来便听说她……哎,想是她为了送你耗费太多灵力,又遭人暗算,才惨遭不测。”
一旁的离心听到这早已不能自控,她压抑的声音幽幽传来:“究竟是谁?当年究竟是谁负她?”
自己竟和心是姐妹?蓝盈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原来答案竟会是这样。
她是为了救自己,才不敌攻击的,为了救自己……
……对不起……
……谢谢……
……我的母亲……
“施主,老衲不能告诉你真相,今天的一切,老衲已泄露了天机,只希望施主能摈弃前尘的烦扰,为了世间苍生,不要过分追究。”
离心以诡异的速度将蓝风缠上了济悬的脖子上,脸上有着不可名状的疯狂,“告诉我,他是谁?”
济悬大师反而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丝毫不理会脖子上那致命的武器,“嗒嗒嗒”的木鱼声一下下地敲击在离心的心口。
离心微愣,眼中戾气渐消,慢慢放开了蓝风,退至门口,“大师,是离心放肆了,大师已是世外之人,又岂会在乎生死?只是那个人,我一定会查,到时希望大师不要阻拦。”
说完,便退出了房门。屋内,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