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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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远帮臣将关上门。自己坐上车。踩下油门。
“少爷。。。”他抬眼透过后视镜看见臣将疲惫的脸。“理璐小姐今天来,把她所有的东西搬走了。。。”季远顿了顿,开口。
“打电话告诉老头,明天我会去公司上班。”臣将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霓虹灯,声音沙哑。
季远开着车,“那以后。。。”
“都过去了。。。”季远有些迷茫。他不明白臣将指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梁理璐,那为何从臣将的眼里看不出一点放开的情念?
握紧手里的杯脚,Absolut的味道刺激着他的舌头和每一寸这种透明液体滑过的地方。
看着窗外漆黑的天,他的眼眸里没有一点光亮。
柜子里,紧挨着的他的衣服旁边,再也没有她的。。。
鞋柜里没有她五颜六色的高跟鞋。。。
镜子前面没有她的化妆品。。。
只有一室的,带有她味道的空气。让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自欺欺人。也许,那个女人还会回来。。。
可是,他自知不可能。
于是,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喝光杯里剩余的酒,臣将发现,没有了她从棉质睡衣里传来的体温,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入睡。
看到天边露出的鱼肚白,臣将换上衬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熟练地打好领结。这么多年了,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忘了的事,竟然还是如此得心应手。一切还是像当时一样。干净的仿佛一切没有发生。
正正领带,臣将嘴角抽笑。过去的这一切,有谁会了解。。。谁会是谁的谁。
走进董事长室,他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办公桌的牌子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萧楠”。
“怎么,在外面玩够了,舍得回来了?”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透过镜片看着他。
“执行总监兼总经理?”臣将不答反问。
“本来就是你的位子。早晚的问题而已。”男人低头看手里的文件。不再看他。毕竟,他有张和她太像的脸。。。
臣将转身,“你在外面继续鬼混吧,还坐在那张位子干吗呢?”关上门,他没有看萧楠的表情。
萧楠加紧了手里的力道,把文件捏的发皱。仿佛被人捅过之后一样满脸的苍白。嘴唇颤抖。
点一只烟。平息自己的心情。
如梦,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和你长得如此相似的我们的儿子。他还是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恨我。如梦,你说,这算不算报应?我疯狂的寻找你的影子,只要和你相像的。哪怕是那么一点。可是,为什么我们唯一的儿子,这个与你最像的人,我却始终靠近不了?
萧楠看着手里并没有燃尽的烟。想到当年的她皱眉头的表情。还是灭了烟。只留下残余的烟雾在空气里一点一点膨胀。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理璐裹紧外套,坐在窗台的地板上。大大的落地窗。看的见外面的风景。开着窗。所以烟味很快就被夜风吹走。
从离开的那一天起,她便学会了这种自我麻醉。的确,烟是个好东西。让自己一次一次的看见他的脸。
十五岁的。
十六岁的。
十七岁的。
。。。
现在的。。。
那些个他所有的表情,都仿佛早就刻进了她心里似的。按着顺序,一张一张的出现。
看着床上早就熟睡的白儒诺,理璐用力扯紧头发。
等了你十年。终于,你还是出现了。
起身。把手伸出窗外。
夜风有些疯狂。一松手。她听不见烟头掉落的声音。
赤脚走到他身边,她半跪在床前。白儒诺,我会要回我要的一切。。。你准备好了吗。。。
理璐总是在萧氏企业的旁边等一辆标致着10号的公车。
她可以在拥挤的人群里看见他挺拔的身影。穿着王子的华装。走进那辆她熟悉的车。那车里有他对她的拥抱,她对他的亲吻。
只是,那些过往早就一点一点的远离自己。驶向没有她的世界。。。
理璐相信,白儒诺一定爱上了自己。她总是倚在他怀里摆弄好他系好的领带。他告诉自己那些过往。那些摆在自己心底早就根深蒂固的不堪过往。
或许有人羡慕她。那些报纸杂志里,她就是他们眼里的灰姑娘。可是,没有人知道,着十年里她像人像鬼,就是在等今天的结局。在等这件她想要的结局。
而这个结局。。。她倚在他怀里。坐在他身边。对他笑。对他好。都在心里无声呐喊。
你去死。
你去死。
你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
这个自十三岁就开始在内心膨胀的欲望。在他出现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理璐。在想什么?”白儒诺吧菜加进她的碗里。
“没。”对他笑。她低头吃饭。
没啊。只是想让你去死。
“理璐。把头发散下来吧。我喜欢你慵懒的样子。”他放下筷子。看她。
“好。”
或许那一天,并不会太远。
“今天早上八点,萧氏集团董事长突然晕倒,在医院抢救数小时后宣布抢救无效已经死亡。。。本报记者。。报导。”
理璐抬起头。看到的正是医院长长的走廊里,臣将苍白无力的脸。只是一个侧脸,就让自己心疼不已。
他早就成熟了许多。但他眼里一瞬间的忧伤的目光,让她恨不得飞到他身边。
“少爷。。。”季远站在臣将身后。这个男人从此便肩负了一切的责任。让如此大的公司在如此大的变故中保存下来,对于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来说,的却不易。
臣将捏着手里发黄的相片。那里头的年轻男女笑靥如花。这是萧楠保险柜里头唯一的东西。原来他最珍贵的,便是她。。。
翻过相片。背后是男人刚健的字:承认你的不爱,放任你去爱。都是因为深爱你。
如梦。如梦。到底你是怎样一个女人?不爱这个男人,又为何与他生下我?为何让我白白恨了他一辈子。到最后我知道的时候,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好好对他?
如梦,如梦。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
“少爷,会议马上开始了。”季远提醒他。
“知道了。”把照片放进抽屉。臣将走出董事长室。
仿佛年少时候那个优秀的王子回来了。季远看着他的背影。可是,谁有知道现在光鲜亮丽的他背后的隐忍和曾经的堕落。。。
“是董事长诶。。。”
“真的诶。”
“他在看我吗?”
“他在看我。”
女职员永远喜欢年轻董事长的淡漠。即使疏离,也有高贵的感觉。仪表非凡。目光冷峻有却依旧迷倒观众。年纪轻轻就身价不菲。。。
季远拉开门。让臣将坐进。
其实并不是不知道,她站在站牌下,和那些陌生的面孔站在一起。只要一眼,他就可以在人群里找到她。她身上仿佛有一种奇特的光芒。让他可以看见她。然后一遍一遍地缇萦自己那条深长的鲜血淋漓的伤口。只是这颗心办不到。永远也办不到。。。
臣将看见她穿着那条白色连衣裙。终于。她是为了她心爱的男人穿着它了。臣将笑。天底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只有一种最发可笑。那便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