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洪流如虎覆城关 颦鼓响震收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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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回归了……前段时间是在是太忙了要考试啥的……后来又遇到瓶颈想了很久的巨鲸……今天终于一切都搞定了……过年会比较清闲的说……后面的情节也已经都设定好了,于是只是差写下来了……所以会更的比较快……)
连城被河蟹后郁闷很久……话说还是咱连城看过的人比教多捏……
反正不会是坑就是啦~咩咩)
雨势在第九天时,终于停了,此时的清离与苒风趁夜色回到了皇朝大营附近观望,经过几番调查,大致情况已经明了。
自吐谷半月前攻城开始到前几日那一战,皇朝累计损失八千多军将,其中那日前来救援的禁军两千人由于是出城与万余吐谷军作战,纵然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可是如今也只余三百。于是上上下下加起来,皇朝兵力大约还有两万五千左右。
两万五千……吐谷呢?纵然攻城与守城伤亡比例一般是二比一,不过保守来看,吐谷最多损失一万两千人。
两万五千与八万八千的对抗,几乎是没有胜算。
苒风眉头深锁,不禁摇了摇头。
罢了,先不想这些了,上次兵力也是悬殊,不过还是胜了,然而此番,虽然兵力依然悬殊,可是至少粮草够用,解后顾之忧。
何况,只要……
想到这里,竟也是淡淡的笑起来。
苒风一边思绪,一边俯瞰着七成关内的形势,突然,一群喂养苍鹰的士兵吸引了他的注意。
“没想到这苍鹰,竟然也会被人所用。”苒风暗叹。
“一看就是没到塞外走过的,关外那些吐谷人,不拘小节,随着羊群迁徙,好多苍鹰被驯养传信呢。”不知何时在已经身旁清离撇嘴道。
“传信啊……”挽枫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却转身离开了。
“喂!去哪?”
“睡觉!”苒风丢下一句“要不然谁半夜有力气爬起来捉鬼。”
是夜,军营已经归于一片宁静。
突然一个黑影偷偷摸摸的跑到不远的小树林,一个口哨吹响,便见一只苍鹰飞来落在那人肩上。
那黑影迅速将一张纸卷好,绑到鹰腿上,正要放飞之际,眼前却突显两只火把。
“恩,半夜传递情报,确实是好时机!”苒风悠然的说。
“不过可惜被发现了。”清离恶劣的附和道。
火把映出了那黑影的脸,面带恐惧,冷汗连连。
“一早就觉得不对,明明十万大军压境却迟迟不攻,拖延时间,定是知道关内粮草不足,皇朝押韵使失踪,想损耗皇朝战力,如此一来,必有奸细,更何况,那日我自敌营回来,可是跟一只同样绑着信件的苍鹰,擦身而过呢。”一抹笑容浮现。
那奸细知道大势已去,却抖着身子强忍道:“事情败露,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开口就是打杀,多刹风景”苒风笑到“我无意取你性命,不过希望你换个纸条传出去罢了”
那人却打着抖的摇了摇头。
“哦?果真是大义凛然,那苒风得罪了要。”话毕正要出手,却被清离拦了下来。
清离无视苒风的诧异,一脸恶劣的笑容,道“看看,看看,这小哥的面容,仔细打量打量还真是俊朗不凡,如此痛下杀手,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说话时已经蹲下身来,挑起那人下巴,细细打量“小美人,你可知道我的名号么?”
那奸细早就吓的话不成句,只是连连摇头。
“那我便告诉你,一定记好了,我叫方——容——天——”
听罢这话,不仅那奸细一震,苒风也不禁目瞪口呆。
方容天?有名的淫贼!!并且传他不仅喜好女色,对男色更是多有偏爱!
如此滔天谎言,亏他信手拈来就用……不过,罢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奸细显然不及苒风想的这么远,此时已经连滚带爬的连连后退,颤抖的喊着,你,你不要过来!好一副贞节烈女状。
清离却笑着走上前去,一把伶起那人,道“那可不行,既然不帮我们忙,我们又不忍心取你性命,所以,只好用你暂且解解馋,老子困在边关可是半个月没找女人了!”说着就要撕那人衣服。
“不敢,不敢,饶命饶命……!”那人已经哀嚎起来,片刻便求饶了。
事情办完后,苒风击昏了那奸细,道:“结识清离兄如此之久,却还没发现清离兄是那逼供高手,如此手段,居然也用的出。”
清离当然完全没有半点尴尬:“哎呀呀,这话可不对,目的达到不就好。”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是个什么货色,要是真正忠诚,早就咬破口中剧毒,还待我们逼供?我敢说一剑下去便能令其反叛。”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清离玩味道“不是近来觉得无聊么,总要找的乐子不是。”
“别把自己玩死就不错了”苒风扔下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那封“关内无粮,死伤惨重,人心涣散”的信传出去后,过了几天,竟然依旧不见吐谷动做,此番情况,无论是符谙还是清离苒风,都不禁有些焦急。
百里挽枫虽然送来在一段时间内充足的粮草,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能打持久的消耗战。这不光是江南还在大旱粮食本来就紧缺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山上堰塞湖在七日大雨之时便有决口危险,是符谙令人连夜想办法先暂时压制才勉强没有凉成大祸。
利用天上水,为的是要他吐谷军全灭,可不是要皇朝军自己淹了自己。可是在这么拖下去,到底是谁先被淹还不一定!
山上之水虽然急,一旦倾泻威力巨大,可是毕竟吐谷军营离七城关少说也有几里距离,再加上关外是广阔草地,水势纵然凶猛,可是对于这么远,这么大范围的广地,究竟威力几何,没有人能确切的估计。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诱使吐谷攻城,然后佯装被攻破,令其进入城门,然后封死逃亡后路,引水天上,全灭吐谷。
可是一向冒进的吐谷居然在这个在他们看来最占据优势的关头,沉稳的令人觉得奇怪。
这几日,山上堰塞湖连接告急,符谙甚至冒险派出几对人马想吐谷挑衅,可是依然不见大军有什么要攻城的动向。
就在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黑衣冷傲的女子,带来了一绝望中的一丝光明。
“姑娘是安南侯的遣使?”符谙有些惊诧的望着眼前这个完全无视礼数,打扮随意却容貌出众的女子。
“不算遣使,不过是百里挽疏的一个朋友,帮他个小忙罢了。”骨蝶纵声音极为平淡。
“那么姑娘此番前来是……”
“当然是解决将军的燃眉之急。”
“这么说姑娘已经有了对策?”
“不是我的对策,是百里挽枫的。”
“哦?小侯爷是怎么说的?”
“隔墙有耳,如何做已经写在锦囊之中,将军自己看吧。”说着递上一个蓝色锦囊。
一刻之后。
“这……”符谙看着信中所言,心底说不出的复杂。
不能不说,信中所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是这个办法太过阴毒,太过惨绝人寰。
百里挽枫,你……
“将军怎么看?”此时骨蝶突然插言问道。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符谙此语已经默认:“不过这必须的……”
“放心吧将军”骨蝶破天荒的露出了个极淡的笑容:“最多傍晚,谭大人便会把东西送到。”
事实证明,百里挽枫确实是一个手段够狠之人。
吐谷不过两天,便已经开始拔营前进准备攻城,然而原因却是令人完全意想不到————鼠疫。
江南的大旱,造成了成千上万人的死亡,有的村子由于死伤过半,又没有办法及时处理,加之老鼠横行,瞬间形成鼠疫四处传播。
边关血战之时,谭隐正忙着封村灭鼠的行动,结果半途收到百里挽枫的信件,居然是找他就地要尽可能多的老鼠。
谭隐虽然不明所以,不过就当日江南一案的种种过往,还是让他做出了立刻全力支持的决定,经过利用肉食做诱捕,到处制造机关等方法,终于给百里挽枫凑足了他所要的老鼠,然后,这些老鼠便被偷偷的趁夜投入了吐谷的大营。
传染病,是比毒药还要可怕的存在,因为一旦传播开来,不说十万大军,便是整个吐谷,也会死伤惨重。
在这样的危急情况下,吐谷要不然退兵,要是忍不下这口气,便会努力控制疫情,然后趁情况不到最严重的时候,全力一搏。
最终,吐谷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全军出动了。
而这次的领兵之人,竟是吐谷三皇子莫莰跶。
居然连这么核心的人物都上阵了,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狗急跳墙呢……
此时,莫莰跶已经在城下叫嚣起来,只见城墙上探出几个面色蜡黄的士兵,看了看城下的军队,接着便仓皇逃离。吐谷军看到那阵势霎时喜出望外。虽然自身大营里还笼罩在鼠疫的阴影中,不过就看皇朝军那面容,基本可以确定,是饥饿交加所致,自己的日子不好过,看来皇朝比自己更糟糕。
吐谷军队正为自己的推理沾沾自喜时,暗地里有人却已经偷笑的快爬不起来。
城墙上那几个看似快饿死的人,自然不是饥饿造成的。挽枫的百车粮草自然可保关内衣食无忧。所以,这不过是昨日在几个被选中的倒霉士兵碗里投放的泻药所致,其目的,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如此阴损的招,当然出自清离,不过苒风却不能不承认,这目的显然良好的达到了。
莫莰跶一看如此当下便不再犹豫做了决定,攻城号角响起,吐谷人手持木桩,全力奔跑,击打城门。
咣,咣,……
一下,两下……第六下的时候,城门终于不堪重负的打开。吐谷军队一拥而尽进,不出意外的看到关内一片苍凉斑驳。丢掉的盔甲遍地都是,已经腐烂的尸体凌乱的横着。关内一片死亡气息。
就在吐谷人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时。突然,震天鼓声破空响起。人们纷纷回头,却见城墙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面红色大鼓,鼓边站着一个白衣偏偏的公子,吴带飘起,风姿绝世,仿若天人。
这不是苒风,又是哪个。
“在下苒风,专程恭迎殿下大驾。”话语间净是嘲讽。
此时吐谷人也认出了这就是十日前以一挡百的地狱修罗,在听了那名字对上,更不禁一阵唏嘘。
莫莰跶倒是不怕,扬眉道:“十日前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又来送死,你以为,你真挡的了这千万大军?”
苒风挺立高墙嗤道“十日前是苒风一时糊涂,事后早已深深悔悟,与尔等人自然是不必性命相逼,失了身价,所以今日前来,不过想高歌一曲,作为各位的,送魂歌!各位可要,一字一句听清楚这黄泉之声。”
话毕便是一阵鼓声扬起,接着,苍凉悲壮的声音响彻大地。
长河绵延奔流不息
家国不在人可安离?
一步杀伐百尺不侵
涉我国土骨血相敌
今日入关断无退避
长路如烟恨绝无期!
声声动人心魄,而伴随的鼓声更是一传千里,激荡万物。
借着震天大鼓的声音掩护,几声爆炸声响起,当吐谷军发现,两面的山上已经隐约冲下了洪水,那洪水来时汹汹,所到之处已是一片汪洋,寸草不留。
山崩形成的低谷,因七日大雨灌满,炸个开口,便能引天上之水涤荡人间。
这,便是绝地逢生,惊天逆转。
莫莰跶这才知道自己已经中计,然而即使想要抢救,也为时已晚。
“全军听令!撤退!”吐谷军欲做垂死挣扎。
苒风笑道“这里是皇朝的土地,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说罢广袖一舞,关外那本来用于攻城的两根巨大木桩已经死死卡住城门。
“今日你们就为那些埋骨关外的将士,陪葬吧!”苒风的眼神,寒冷如冰。
洪水如猛兽,转眼已到眼前,几万大军生生的淹没在水中,哀嚎声绵延不绝,水面上无数伸出乱抓的手,然而不多一会,却又归于平静。
此间只有那苍凉的歌声如斯,仿佛脱离这人间地狱,听得人声泪俱下。
披甲执戈首身相离
今若不归君莫伤泣
魂与青山天下为祭
当最后一个字唱完的时候,苒风随手扔开了鼓缒,太阳,也刚刚露出第一抹阳光。
清晨的阳光洒在素白的布衣上,染上了温暖的金黄。
苒风随手抚了抚扬起的青丝,却是转身离开了,只留下身后飘渺的声音。
“今日战事已毕,边关危机已解,苒风还有要事,就比别过。清离,以你我之缘分,相信,很快就会见面,苒风很是期待。后会有期。”
隐没在山林的清离不禁苦笑,又是这样,每一次,他总是走的那么突然,完全不给人一点准备。然而他也已经,习惯了看他远去的背影。
当然还会再见,因为,扇子,却是依旧没有归还。
清离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折扇。
如果这把扇子是牵绊我们的缘分,那么,我希望一辈子也不要重新回到你的手中。
这一战,又是一个传奇,人们奔走相告,说着临远将军不失一人全灭十万吐谷军队,说着临远将军如何英勇无敌巧计连环。
然而参与这场战斗的士兵记住的,却是那城头昂首高歌的白色身影和那不似人间的苍凉悲歌。
那是属于苒风的传奇。
战事完毕三日后,符谙难得清闲,正在屋内看书,却突然见一蓝色身影飘然而至。
符谙抬头笑道:“你来了”没有一丝的意外与惊慌。
“看来你早料到我要来”清离颇有些无奈。
“难道你不应该来交代一下?”符谙竟然带着一丝宠溺。
“有什么可交代的,如你所见,我违背了誓言约定,插手了这混乱的局势。”
“我正担心这点,你这次背约出手,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
清离苦笑:“有什么分别,你当那誓言管用?等他们圆了心愿,一样不是要赶尽杀绝。反正都要来,早晚又有什么分别。倒是早点解决,我也好继续逍遥去。”
“这些年,你当真逍遥么?”符谙不确定的问道
“逍遥?”清离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不要于我这种被划为包藏祸心的人走的太近,符凌符玄,还是要防的。此事若被他们知道,难免也向你发难。”
“我一边关守将能给他们什么威胁,还有我说过我可以保你平安的……”
“不,”清离打断符谙的话:“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救我,如果我隐藏在你军中,只会害了你,好了,话也说了,我要走了,保重。”
不待给符谙说话的机会,清离便已经隐没与黑夜中。
离开军营,清离策马扬鞭,一夜千里,黎明之时,刚好走到华凌山无底悬崖边。
临风而立,思绪万千。
我曾经因为誓言犹豫要不要出手,然而这小小的犹豫几乎送了你的性命。
七日大雨你我隐藏山洞,那时我才发觉,原来之前,我都是在以那个根本没有效用的誓言逃避现实,逃避着永远不能更改的结局。
苒风,或者,我应该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