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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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辰接过“前老板”递过来的烟,“啪”地点上。
以前因为工作的缘故,他并不嗜烟,但从此刻开始,他不用再压抑或伪装。
“有没想好接下来做什么?”“前老板”看着他曾经的摇钱树,问道。
易辰吐出一口烟雾,懒洋洋道:“不知道,公司那边我只是出钱投资,负责拿分红就好,用不着自己做事。”他想了想,补充一句:“可能去旅游一圈吧。”
“前老板”点点头,善意道:“你还年轻,应该找点事做——没有生活重心的日子可是会把人折磨疯……”他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易辰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自从他辞了公关的工作后,他就经常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也许正像老板说的,他已经开始那种症状了。
所以他才想着出去旅游一趟。像是想做什么这种问题的答案,自会慢慢浮现出来的吧。
易辰这样想着,掐灭了剩下的烟头。
“晨晨,你在看什么?”我捞起两岁的大胖小子,笑着问道。
我的宝贝儿子,陈晨,“咯咯”笑着,用肥短的手指指着桌几上摊开的相册:“爸爸——”
“啊,晨晨在看爸爸啊!”我抱着他坐下来,腾出一只手翻了翻厚厚一大本相册,“晨晨想听妈妈讲爸爸的事吗?”
“嗯。”儿子用力地点了下头。
我被他的憨态逗乐,笑了笑,我随手指着相册上某一张我与易辰的合照,回忆道:“这是爸爸带妈妈去植物园的照片,植物园里开了好多好多漂亮的花,妈妈笨笨,不知道那些好看的花的名字,就问你爸爸,结果晨晨的爸爸好聪明,都能说出那些花的名字耶!”
儿子一脸认真地听我说,两眼放光地崇拜着聪明的爸爸。
我亲了下他的脸蛋,呵呵笑道:“晨晨也要像爸爸那样聪明哦!”
儿子一边扭动他那胖乎乎的身体,一边得意地点头。
我的视线转回相册里英俊的男人身上,失神两秒,又转回头看看晨晨——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爸爸。
没有易辰,独自抚养儿子的日子,就是这样渡过的。
在我知道自己怀孕后的那一个月,我频繁地把易辰找出来,不为别的,只是约会,然后照下很多很多他的相片,当然其中也有我和他的合照。
接着我告诉他我被调职去外地,顺理成章地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我自然没有去外地,但我确实调了职。为了更多地挤出时间陪儿子,我主动请调总务部,让出了别人都虎视眈眈的主任位子。因为此举,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使得不少人都升了职,我意外获得了他们的好感,在总务部里如鱼得水。后来一年,我又被擢升为总务部主任。权力不比从前大,但清闲的日子过得无比惬意。
留下大量易辰的照片,是为了说与儿子听,是为了让儿子从中了解他的爸爸。
我虽存有私心让晨晨对他爸爸持有很好的印象,因此每每说起易辰,总是润色不少,但也都是实话,没有到瞎掰的地步。
然后,在晨晨对他爸爸充满崇拜与向往的眼神中,我幡然醒悟——
原来易辰是这样一个英俊、温柔、才华横溢的男人。
我看向他的相片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更柔和。
这样一种奇妙的情愫,竟是在与他分离之后渐渐明朗,连我都没想到。
***
易辰偶尔会想起她,很偶尔偶尔地。
他的客人中什么样的女人都不乏,有比她漂亮的,有比她有钱的,有比她热情的,有比她能干的……可他从来不曾想起她们。
为什么独独会偶尔想起她?易辰自问。
没有清晰的答案,只记得那个时候,她还是自己客人之时,她从不曾对他过度需求。她的表现就像她不需要他一样,她不需要他独宠她,她不需要他在众多女客中第一个接待她,她不需要他说爱她,她不需要他任何虚情假意的对待。
她没有任何忌讳,她带他去她家,没有别的男人的痕迹,充满着她的生活气息的家。她没有多余的矫情,她会窝在棉被里看书等他,没有爵士乐,没有1983年份的葡萄酒,没有遮遮掩掩的性感内衣,那些意欲挑起他性欲的行为反而让他倒尽了胃口,她却只是用浴巾帮他擦干头发,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拂动发丝时,他有一瞬间的酥麻。
就像证明易辰所想不是错觉一样,她真的离开了,没有多余的不舍,诚如她真的不需要他。
她的离开对易辰节节拔高的业绩没有任何影响,易辰一如既往地穿梭在灯红酒绿中,不厌其烦地应付着各色女人各色的欲念与妄想。
他偶尔会想休息,没过多久他开始想“退休”,拖至后来一方面是他没想清楚清闲的日子能干什么,另一方面要等老板找到新的“继任者”。
真的收手不干了以后,他确实一下子不知道有什么想做的事。他去旅游了半年,然后发现,在清闲的半年里,他越来越频繁地想起她。
易辰有点意外,他以为干了牛郎这一行后,自己对女人再没半点兴致的。
反正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易辰萌生去找她的念头。
至于找到她要做什么,易辰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打定主意,他即刻结束了漫无目的的旅游,飞回了出发的城市。
易辰记得她说过她调职去外地了。他打算去她原来工作的公司打听消息。
以前易辰住在店里提供的公寓里,后来去旅游,没有将来要在哪个城市落脚的念头,也就没有购置房子。
这次回来,他以为打听到她调职地后自己就会过去,这个城市对他来说没有太多留下的意义,所以他飞回来后直接住进了酒店,把自己当作城市的过客。
易辰凭着稀薄的印象在网上搜索到了她任职的公司,第二天上午,他寻着地址找了过去。
面对前台小姐勾唇一笑,他语气正经地说他要找她,眼神却刻意带着魅惑。
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前台小姐难得脸红了,慌乱地在电脑上查资料,连“请问您有预约吗”都忘了问——
“啊,那个,陈主任已经调职去总务部了。”
意外的答案。易辰眉一挑。
“请问总务部在——”
“八楼。”前台小姐目不转睛地瞅着眼前帅得不真实的男人,“电梯在那边。”她手指了下。
“谢谢。”又是迷人一笑,易辰步履优雅地向电梯走过去。
直至电梯门关上,男人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前台小姐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易辰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见到她。不过当然,他也不会是因为还没准备好就落跑的无用男人。
走进气氛轻松的总务部办公室,易辰不意外地看着别人在见到他后呆掉。
环顾一周,易辰的视线锁在挂有“主任办公室”牌子的门上。
他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我是来找陈主任的。”
呆呆的众人无言地指了指主任的办公室。
易辰微笑着颔首。
穿过整间大办公室,他在众人的注目中敲响主任办公室的门。
伴着一声毫无所觉的“请进”,易辰转动了门把。
他的嘴角,因为听到熟悉的声音,不自觉地噙上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
对我来说,那天只是天气晴朗的平常的一天。
直到男人的意外来访。
“意外”两个字不足以形容我的震惊,那种“意外”更像是晴天霹雳,把我一下子劈傻在座位上,想来当时的模样定是愚蠢可笑。
易辰笑看着我。
我好半天才醒过神,让他在桌对面坐下。
我的脑袋飞速运转起来,先声夺人:“好久不见——你可是大大的稀客。”我极力表现出沉稳的态度。
“好久不见,”易辰顿了顿,“我刚旅游回来,有一天在路上远远看见你,想你应该是调职回来了,就想来看看你。”
我眨了下眼,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我半年前刚调回来的——你说你去旅游了?”我隐约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
“是啊,转了好多个地方,差不多也在外头半年了。”
我们的语气和话题,就好像是两个许久没见的老朋友一样。
我有疑问:“那工作呢?”店里呢?
易辰微微一笑:“辞了。”
我心头一颤。
一时间接不上话茬,我怔忪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头掠过千头万绪。
易辰静静地开口:“今晚一起吃饭吧。”
我看着他,眼神复杂:“对不起,我晚上没空。”家里有个黏人的小家伙等着我。
一丝诧异闪过他双眼,“你——结婚了?”
我暗暗咬牙,犹豫着怎么回答。
说我结婚了,那就一劳永逸——这个曾经是牛郎的男人有着他的原则与骄傲。倘若我回答已婚,那么无论他这次出现在我面前是为了什么,他都不会再出现了——
我终究无法忽略心痛的感觉对自己那么残忍。“没有,我还没结婚。”我回答道。
看出我的犹豫和疑虑,他疑惑不解。
要说吗?
我感觉有巨大的力量在撕扯我的思想。
我可以保持沉默,可一想到小晨晨对“爸爸”无限崇拜的眼神,我——
我没有权力剥夺儿子见父亲的权利——我有直觉,易辰会很喜欢身体里流着和他一样血液的小晨晨。
我赌!
“你——晚上来我家吃饭……吧。”猛然意识到自己独断的口气,我歉然一笑:“我还住在原来那间公寓。”
易辰聪明地察觉了什么:“我们两个人?”
“不,”我艰难地道,“还有一个人。”
易辰的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
面对他探究的眼神,我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起来。
受不了和他间隔一个办公桌的距离,我起身走到他身边,在他慑人的目光下软弱地握住他的手:“来接我下班吧,陪我去超市买菜。”
他的目光同样软下来。
就着被我握住的手,他也站起来,另一只手轻轻环抱住我。
把头搁在他胸膛上,我紧绷的神经得到一定舒缓。
耳边听闻得他一声轻叹,他紧了紧手臂。
我感受到了他的心跳,久违了的依靠别人的错觉。
易辰只呆了一会就走了,走前问了我的下班时间,承诺会来接我。
直至他离开,我才有余力来思考他的重新出现带给我的震撼及将要产生的影响。
我瘫软在靠椅上。
他为什么会出现?我不明白。
当初用拙劣的调职借口将自己从他的视线里抹去,是不想他有机会发现我怀孕。我有恃无恐,自是料定了他不可能主动来找我,所以工作没辞,也没搬家,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安隅在有他的这个城市里。
他也的确没有来找过我,我们一直没有交集——直至刚才。
三年没见面后,他辞了工作,他突然来找我——
我无力地笑笑。
不想做梦,不想自作多情,可心口还是微微发烫起来。
回想刚刚再见他的那刹那自己的失神与惊喜,我自嘲不已。分开前对他还没陷得那么深,怎么三年后再见他,却像是已经暗恋人家很久的小姑娘……
临下班前,易辰依约出现在我的面前。
因为要去超市,还要赴家宴,他换了身休闲装,我鲜少见他这样穿着,免不了一愣神。
他朝我笑笑,手肘往外侧一摆,示意我挽住他。
我乐意到不行。
我向来很喜欢挽着他和他一起走,除了本身对他的喜欢外,和这么一个大帅哥走在一起,光是别人艳羡的目光也让我受用不已。
手挽着他穿过办公室走向电梯,我满脸春光地用眼神安抚办公室的诸位同事——明天一定跟你们解释。
从电梯直下至停车场,他接过我的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对于我的车还是“调职”前那一辆,他也聪明地什么也没问。
我先指路让他去了一家大型超市。
停好车后,我便一直挽着他的手,估计从外人眼里看来我们俩状似很亲密吧。
接着他很自然地推着购物车,走在我身边。
我暗暗叹一口气。
是赞叹的意思。
我不了解他的背景,我也不知道他受过什么教育,不知道是本身性格还是从前的职业使然,他真的是个完全无可挑剔的体贴又温柔的男人。
和这样聪明又体贴的男人一起,女人连发脾气的机会都没有。
我心情非常好,想起冰箱正好存货不足,便卯起劲打算大肆采买一番——正好有个免费搬运工。
即使我从不屈服,但我打心底认为,女人在大部分时间里真的需要有个男人陪伴在身边。
无疑,我身边这个是最好的。
就因为一直有这么一个最佳人选,别的曾想接近我的男人都或多或少显得自负而笨拙,怎么都不称心。
“你喜欢吃什么?”我问他。我从未亲自煮饭给他吃。
“我不挑食。”易辰说道。
我不以为然:“你真的都不挑?”
他大概是惊讶我会质疑他,所以挑眉看着我。
我撇撇嘴——小家伙可是挑食到不行啊,不像他爸,难道还像我?
我再接再厉:“让我猜猜看,羊肉?”
易辰眉尖一动,没说话。
我笑了:“西芹,香菜,西蓝花,还有土豆——总有几样吧。”
易辰镇定地道:“只是不喜欢,但我可以接受。”
我“呵呵”笑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讨厌的东西?”易辰好奇。
从“不喜欢”上升到“讨厌”了啊。
我暗笑:“我猜的啊。”
从货架上挑拣着取下想买的东西,当然,跳过那些父子俩讨厌的。不过,父子俩讨厌的东西一致,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烦。可是挑食毕竟不好,特别是小晨晨还要长身体,我想方设法也搞不定他挑食的毛病,苦恼啊。
把大采购的食物一股脑塞进后车厢,开着车从超市停车场出来,易辰自然地开往我家方向。
五分钟后,我喊了“停车”。
他反应一流,就近找了个车位停下车,纳闷地看向我。
我对他笑:“陪我去个地方吧。”
见我下车,他跟了下来。
托儿所还没到平常父母来接的时间,里头小孩子们玩做一团。
我拉着易辰,走了进去。
年轻的老师先发现我,微笑着打招呼:“陈太太,今天来得好早。”
我笑着回应:“是啊。”目光一转落在白白胖胖的小可爱身上。
还没等我叫他,他早看到我,子弹头一样冲过来,喊道:“妈妈——”
我笑着一把抱住他。
我没有转头去看易辰此刻脸上的表情。
不过他和我站得很近,小家伙发现了他。
晨晨先是瞅着易辰看,眼睛越睁越大,可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我心疼,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笑道:“认不出来了?”
得到我的暗中肯定,他乐疯了,扭头就往易辰身上扑过去,嘴里很大声很大声地叫道:“爸爸!”
不只易辰愣了,满屋子的老师和小孩头都愣了,因为他们一直以为小晨晨是没有爸爸的。
看着小晨晨不待易辰反应就亲昵地抱住他向其他小玩伴介绍“他爸爸”,我心疼又欣慰。
这就是我带易辰过来的目的——晨晨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过了一会,我抱起晨晨,说道:“好了,该回家了,晚上要和爸爸一起吃饭哦。”
“真的?”小家伙眼睛放光,疑问的眼神却转向易辰。
我把小家伙往前递了递。
易辰接过他,稳稳抱住了。
我的眼睛一瞬间湿了。
努力笑了下,我道:“走吧。”
回到车上,我抱着小家伙主动坐到后座,我怕小家伙太激动打扰他爸爸开车。
饶是这样,小家伙坐在我腿上也不安分,扭动着拼命往前凑。
我搂紧了他。
视线低垂着不往前看,我知道,该给易辰一点思考的时间。
车子驶进小区,易辰停好车后双手提着购物袋走在我和小家伙身后。小家伙不太安分,我却拽着他不松手。
老实说,我有点胆怯,有点忐忑。原本自负地认为易辰不会讨厌晨晨而一手安排了这些事,现在却忍不住质疑起自己的自以为是,起了当缩头乌龟的念头。
当然,我心里清楚既然捅破了窗户纸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打开门,一大一小跟着进了屋。
取出一双室内拖鞋给易辰换上,我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轻言软语道:“我去厨房做饭,你——帮我陪晨晨玩吧。”“帮我”二字,难免带了点委屈。
这是我让他见到晨晨后,第一次与他直视。
我有点害怕。
我探究着他眼里的东西。
易辰静静看了我一会儿,笑了,抬手抚了下我的长发,无言却告诉了我:放心吧。
我眨巴着眼,也笑了。
走进厨房前回头看了眼,易辰正俯身抱起小晨晨,小晨晨“咯咯”欢笑着。
吃晚饭的时候,小家伙很爽快地抛弃了我,黏在易辰身边“爸爸”东,“爸爸”西的,还频频向他撒娇。难得易辰有耐心应付他,我可是深知小家伙精力有多充沛的。
闹腾的多,过度兴奋后小家伙洗过澡就频频打哈欠了。到了他的上床时间,我不理会他撒娇说想跟爸爸再玩一会,强制小家伙躺上床,盖好被子睡觉。
“妈妈,”小家伙叫我。
“嗯?”
“明天还能看到爸爸吗?”
我呼吸一滞,俯身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我用肯定的声音回答他:“肯定能。”
小家伙一副“安心了”的表情,眼睛阖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关上他的房门,走到客厅。
易辰正在翻那本老是搁在客厅的相册。
我在他身边坐下,问:“今晚留下?”
易辰看了我一眼,“嗯。”
我正要起身去给他拿睡衣,他却按住我,越过我往卧室走去。我有些怔愣地看着他不一会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套一直属于他的睡衣。
“我去洗澡了。”他跟我打了招呼。
我点点头。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我等着他先开口。
“儿子——生日是哪天?”
我报出个日期。
易辰“嗯”了声。
接着他说:“我明天搬过来,你要上班,接送他的事就交给我吧。”
“哎?”我有些诧异。
“不好吗?”
“不是,”我猛摇头,“你——就没有别的要问吗?”
易辰听出我的意思。
他轻轻一笑:“他长得像你,更像我,不是吗?”
他伸手揽住我,目光看着天花板,道:“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个儿子,也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有后代,可是今天晨晨叫我爸爸的时候,我反射性地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很神奇不是吗?然后刹那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亲近感——这些,都要感谢你。”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脸转过来面对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才能勉强抑下那些汹涌的情绪,我在他臂弯里问他:“晨晨会有爸爸么?”
“会,”他也吻了下我的额头,“会,我保证。”
日子在诡默的和谐中平稳向前。
易辰搬进家里,小晨晨是最高兴的人。
易辰除了照顾小晨晨,没有其他想做的事,就一心一意当起了超级奶爸,没多长时间就一手包揽了小晨晨的所有捣蛋事。
小晨晨和他崇拜已久的爸爸亲近得不得了,两父子偶尔见我吃醋了才过来哄我两句。我有时对倒戈的小家伙恨得牙痒痒。
不过周末貌似一家三口上街时,快乐的心情也真实得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味个不停。
我以为我已经心满意足,没有别的念想了。
可在半年后,易辰塞进我手心的东西竟是一枚戒指时,我恍惚了。
我想让小晨晨有爸爸,但我并没有借小晨晨需要爸爸之名,给自己找个老公的意思。
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我也没有强求的意思。
易辰这半年来对我和小晨晨都很好,可即使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举止貌似夫妻却也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易辰已不是牛郎,我已买不到他的心动。
想着易辰是因为小晨晨而想给我个名分,我心里难受。
我把戒指递还给他:“我不能收——”
“不是在我知道小晨晨后才买的。”易辰打断我。
我不解。
易辰温柔地对我笑:“我是回来找你的,虽然意外地另获至宝——可也是因为有你,才有我们的儿子——戒指是在国外买的,回来前在机场的免税商店里买的——
我是回来找你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