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黑色的眼睛里是充斥着陌生的情绪，我别过头，不愿看。
    “我姓宫。”
    他怔住，“宫？”
    “宫斓。”
    他的脸色很奇怪，奇怪的让我不安。
    “我该想到的。”他说。
    我笑，“你想到了什么？”
    “你是来报仇的吗？”他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
    “你说呢？”我看他一眼，大红的袍子在此种气氛下显得很是刺眼，像是那鲜红腥臭的血，叫人不舒服极了。
    看着他薄唇扬起一抹看不出意味的笑，我突然心慌起来，后退一步。警戒的看着他。
    他看我这样，笑的好不讽刺，“你以为我会杀你吗？”
    “我该相信你吗？”我说，“当时的你杀了那么多人不是一样没有手软。”
    “当时——”他轻喃。“是我的错。”
    闻言，我浑身颤抖，好一句简单的是我的错，他以为这样一句话我就会原谅他的吗？
    “斓。”他唤我的名，黑色的眼眸直勾勾的注视着我，“你是来报仇的吗？”
    “是。”我毫不避讳的承认。冷冷的看着他，眼睛了充满着对他的仇恨，“若不是你，我怎会这样？”太多的恨都是无法言语的伤，每述说一次都活生生的剥开一次，血琳琳的，让人痛的发狂。
    “抱歉。”他捂住头，看不清他的脸，不知上面充满的是悔恨还是奸险。
    这句话像是一把刺刀狠狠的刺向我伤痕累累的心，我冲到他面前抓起他的衣领，一脸怨恨的看着他，“冷冽，你好狠。”
    “斓——”
    “别叫我！”我打断他的话，左手翻出我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我逼近他，眼睛与他对视，那一瞬间，我发现，他眼睛很漂亮，漆黑幽深的好似一潭不见底的深泉，看久了，会溺，挣脱不出。我发起楞，忘记我正在复仇，沉溺在那无边的黑色之中。
    “斓。”他抱住我，不在意我手中那削铁如泥的匕首，低沉的嗓音中充满着浓浓的歉疚和痛苦，“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我知道现在不管我怎么说都不能弥补我以前的过失，那天的事……我抱歉。”
    “抱歉？”我还未回过神来，怔怔的重复着他的话。
    “见你第一面我都喜欢上了你，在寒冷中那双不屈的眸熠熠生辉，我像是着了魔般挣不脱……越是相处，你的好，你的坏，你的心机，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斓，我喜欢你。”
    我笑了起来，是那种陷入疯狂的笑，“你喜欢我？”我轻声问，“所以你杀了我的家人。”我知道我在胡言乱语，当时我和他根本就不相识——
    他摇摇头，“斓，当时的事……一言难尽，我不逃避我做过的事，我愿意承担一切——”
    闪着冰冷光芒的匕首在一声闷哼中染上一层血红，我握住它，笑的如三月桃花。
    身上的重量渐渐变轻，我松开他，任由他缓缓倒地，再也不起。
    厅外死寂一片，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颤抖着身子转身，然后疯了般的往外跑，我轻蔑的看着，绯红的唇扬起如春分般醉人的笑。
    怎么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