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怎么，舍得回来了？”上官焰眯起眼，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眸光如箭矢般犀利地向身前那对气氛暧昧的男女射去。他冷冷地将目光停留在右手边的女子身上，一开口便是任谁也吃不消的嘲讽。
    杜凌烟见状，水灵的眸子不禁暗了一暗，抬眸正视他，朱唇轻蠕似是有话要说的态势，可那张潋滟红唇启了又合，合了复启，终究是没吱声。
    “烟儿旧伤初愈，身子仍然虚弱得紧，上官大人作为‘姐夫’，不开口好言关心一番便罢，又何须如此出言不逊？”一旁的柳晏尹微微侧首，将她此番挣扎瞧了个通透。他嘴角泛起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弧，原本置于身侧的大掌轻轻抬起，从容自若地一把揽住杜凌烟的纤腰。抬首挑衅地将视线对上上官焰，刻意加重了“姐夫”二字的发音，一番话说的是不紧不慢，不愠不火。
    柳晏尹紧了紧腰间的臂弯，安抚性地回以一笑。
    感觉到腰间微微施力的大掌，杜凌烟反射性地一僵，不明所以地侧首朝他望去，试图从他的眸光里弄清楚这样做的原因。
    此情此景，在上官焰眼里却自动解读成了郎有情，妾有意。他一双虎目瞬也不瞬地死死盯着那还霸占着她腰际不放的大手，怒火中烧地将拳头越攥越紧，手部的筋骨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压迫，“咯吱咯吱”地发出抗议。
    “呵。”他怒极反笑，缓缓将拳头松开，回过神又坐回椅上，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阵泰然自若的轻呷。半晌后才启唇答道：“柳大人，上官怎样做，似乎……与你无关吧。”
    “此言差矣。”柳晏尹松开环握住腰肢的臂膀，不疾不徐地踱步至上官焰跟前，微微倾身，态度轻佻地朝他眨了眨眼。“以上官兄的好记性想必不会不记得上回在下前来造访所说的话吧？”
    “福伯，送客！”上官焰目光一冷，朝着厅外沉声喝道。柳晏尹回首望去，不多时一名年近古稀的老仆便出现在门口，正行动迟缓地准备踏进门槛。
    “不必麻烦老人家了，在下这就告退。”他双手抱拳，弯身一揖。正准备离开之际，复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顿住脚步，“我的请求，还请上官兄好好考虑。”
    “送客！”上官焰像是头被同性激怒的狮子，俊脸铁青铁青。
    “记住我的话。”在经过她身畔时，他只来得及丢下一句意欲不明的话，便踏出了门槛。
    杜凌烟怔怔地盯着他潇洒离去的身影一阵恍神，思索着他离去前留下的话。
    “怎么，依依不舍？”见她盯着柳晏尹离去的身影神情恍惚，上官焰压抑住胸中狂烧的怒气，阴鸷地质问道。
    杜凌烟冷冷地背过身去，像是完全没听见他的问话般漠然。
    她的漠视轻而易举地挑起了他无从发泄的狂烈怒火，他粗鲁地一把扯住她纤细的皓腕，俊脸朝她凑去，质问的嗓音轻之又轻：“没听见我的话么？”
    细若凝脂的白嫩肌肤在他未拿捏力道的拉扯下立刻浮现一圈触目惊心的青紫。杜凌烟紧紧地拧紧了柳眉，纵使疼痛不堪却依旧倔强地不肯开口。
    她的倔强终于彻底激怒上官焰，他使劲一扯，杜凌烟因病日渐瘦消的身子立刻被他硬生生地拖着往内厅走去。他发了狂似的开始撕扯着她的衣裳，满是薄茧的粗粝指尖如入无人之地般地探进她的衣襟。
    “放开我！”倏然惊觉他的意图，杜凌烟立刻惊呼，死命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放开你？”上官焰冷笑，轻缓地摇了摇首，笑容里挟进一丝残佞。“啧啧，瞧瞧你，嘴上说得如此好听，不知情的人瞧见了恐怕都会以为你当真是个贞洁烈女吧。可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只有我再清楚不过。”
    杜凌烟气急攻心，千言万语一时间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来。除了死命挣扎，再没其他办法。
    “你就是用这招将那小子迷得团团转？果然高明呐！不愧是闻名全长安城的女总管！对付男人的手段，怕是连风尘老手也望尘莫及。”上官焰啧啧称奇，手中的动作亦不曾停止。
    “你闭嘴……”她无力反驳道，纵使拼了命地想要抗拒心底那阵阵不请自来的骚动，可那感觉像洪水，像猛兽，强势地逼得她退无可退。
    “你，不过是个受不了没有男人碰的淫贱荡妇。”察觉到她的情动，上官焰嗤笑。
    “我……”他……他眼中的自己就如此不堪么？抗拒不了那愈渐清晰的快感，她不禁一阵悲从中来。或许，自个儿真如他所言那般，不过是个不耐空闺寂寞的无耻荡妇！
    “呵，若是瞧见现下这番景象，你说他还会不会整日同我嚷嚷着要娶你？”执起她的下颚，上官焰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肚兜，不顾她的挣扎狎玩着她的身子，冷冷地嘲谑道。“他也曾这么对你吗？嗯？”
    “你胡说！少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卑劣。”杜凌烟悲愤交加，使劲力气挣开他的钳制，想也未想地便是一个耳光朝他甩过去。“啪”地一声脆响，一切都寂然了。
    上官焰只稍稍一愣，随即便张狂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卑劣？好一个卑劣！”他邪气地抹去顺着嘴角往下蜿蜒的血迹，伸出舌尖舔了舔。阳刚的俊脸上是灿烂到几近扭曲的笑容，眼底，却是透心彻骨的冷，教人不寒而栗。
    杜凌烟手足无措地拾起床铺上四处散落的衣物遮掩裸露的肌肤，缩了缩身子，却丝毫不后悔方才那一巴掌。
    “无视我，拒绝我，这会儿又毫不客气地给我耳光？好得很！我卑劣？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卑劣。”他冷冽的虎目揉入狂暴因子，粗鲁地一把扯下她的亵裤，膝盖蛮横地顶开她的双腿。
    “记住我的话。”脑海中突然闪过柳晏尹临走前对她所说的话，杜凌烟这才倏然惊觉，他的意思……是顺从。
    妒火与怒火早将上官焰少得可怜的理智燃烧殆尽，他粗鲁地将自己揉进她的身子。
    杜凌烟渐渐地不再挣扎，默默地承受着他粗暴的对待。
    “我在你心里，真有那么不堪么……”她轻启被自个儿咬出血丝的唇瓣，面无表情的小脸上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悲恸。
    上官焰闻言，精壮的身躯陡然僵硬。他低首，在瞧见那张向来淡漠的小脸上那满满的悲哀时，一股强烈的心疼和恐惧铺天盖地地朝他席卷而来，轰得他慌乱地失了分寸。
    “休想离开我，一辈子休想。”他狠狠地将她的身子抱紧，阴沉地命令道：“将我拽入了死胡同，你也别想轻易逃开。”
    她的爱好似执念，明知不可为，却甘愿为此万劫不复。
    泪，顺着颊畔蜿蜒而下。
    湿了枕巾，凉了伊人心，却灼痛了郎心。
    她未瞧见的，是上官焰眼中那若有似无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