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幕 FateFate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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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康乐乐依旧忠实地,坐在徐家辉天主教堂门口的喷泉边上喂着蚊子。虽然他不是为了解决蚊子的口粮而来,他是为了来找小破孩儿的,他有太多问题要跟他问个明白。
今天对他来说是这辈子中最憋屈,最丢人,最莫名其妙的一天。虽然看起来终于是如愿以偿地回到了过去,但一整天都祸事连连。一早上自己相依为命的好兄弟,给人用8000块给强行带走。之后本来应该感天动地的,跨越生死后的重逢,却因为不知道哪个环节卡槽。海心竟见了自己便掉头鼠窜。那厌恶外加怕丝丝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他当色狼了呢。之后他强打精神,照例跑到弦乐系去上课,却被告知他已经转系了。那老师还特别那个什么,扭捏扭捏老半天才摸索着他的肩膀憋出一句话:“我・能・理・解!”
‘Cao我都不理解,你理解?’康乐乐心里说,更是一头雾水。心想回到家总能把事情搞明白一些吧,结果更大的晴天霹雳在那呵等着他呢!他妈妈竟然告诉他,他和他爸已经离婚,而且已经3年了。
“你不要总是自责,我和你爸爸分手并不是你的错。你会突然失聪是谁都不愿意发生的事情,不是任何人的错。你爸爸选择离开,只能说他太重视你了!”
‘那么说我已经又聋又哑3年了?’康乐乐使唤着手语就像说话一样运用自如。恩爱的父母竟然离婚了,而自己竟然变成了个残障人士。‘那我还能听得见吗?’
母亲摇头。“是大脑的问题,所以,希望很渺茫。不过你放心,就算有一点点希望,妈妈也不会放弃给你治疗的。所以乐乐你不能泄气。”
‘所以我不得不转去那个该死的音乐学系?’这是康乐乐今天忙碌了一天,为数不多搞明白的事情。他现在是全音乐学院最有前途,没钱途的一个专业的学生。‘为了让我像别人一样也有张大学文凭?’
妈妈没有回答。
‘但是关键的人不一样,我又聋又哑!’康乐乐无可奈何地比划着。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除了再一次见到了死而复生的海星以外,今天真是糟糕透了。他在喷泉边上已经呆坐了很久,喂饱了很多蚊子,也送了很多蚊子上路。他想尽了各种办法让小破孩儿出来见他,好问清楚这一切的原委。其中一项当然就是往水池里头丢硬币。按理说这没见识的小破孩儿,能把硬币当金币一样稀罕个没完的,自然是不开眼的主儿,早就应该感激涕零地匍匐在他沙滩裤之下。可这会儿康乐乐兜里的那一摞硬币都见了底,还是不见他出来。于是他就像找蛐蛐找蝈蝈那样,破开草丛,探进花间,钻到长凳底下,生怕看丢了小破孩儿,那身标志鲜明的打扮和锃明瓦亮的大脑门。
可是没有,哪儿都没有。他想大声吼叫:‘你××××的,这到底算哪门子破事儿呀!’可喉咙里愣掐不出一个字。
日历上斗大的2008年9月8日,证实他的确回到了一年前,也就是说他真碰上了奇遇。但这个小破孩儿显然是个山寨版的神仙,因为样样都货不对板。回到过去的时间不是他和海心初相识的4年前,一下就缩水了3年。而萎缩得更离谱厉害的,就是他穿越时空回来后,所处的境遇。和他记忆当中的,根本就是两回事儿。这哪里是缩水,根本就是面目全非。如果不是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模样,他真是无法相信,他回到的是自己的过去。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相信。
‘oh,myGod!’小破孩儿始终没有出现,他绝望地叫啸,而这回声只能激荡在他绝望和迷惘的心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