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医药代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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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陈护长有言在先,留一席麻将座给我。我便和方主任、陈护长、冯浩开始筑围城。醉醺醺的我看牌涂了一层雾,我努力看牌,迅速摸出牌,生怕陈护长嫌我慢。第一局开牌手气很好,牌子很多顺着,我摸了5张也听牌了,便出生牌,上家冯浩接二连三碰我的牌,下家陈护长对我说,梁医生真会出牌。
突然,我手机响了。我用朦胧醉眼一看,原来是郑平用蓝牙发来的短信。我想,郑平不是在这里,为何还发短信给我呢?我打开看:你的牌已经守相公,不如承全别人。你下家为B位,对面为C位,上家为D位。D是个擦鞋匠,不必肥他。C是只家狗,自有人喂它。可是B才是主人,B需要五万、七铜。
我顿时醒了三分,数一数牌果然少了一张。我提前弃牌,抛一张五万出来,陈护长见立即叫碰,然后望我笑了笑说,梁医生的牌真好,这么快就出生牌啦。等下一圈时,我继续放炮,抛出一个七铜,陈护长大声叫碰,然后笑咪咪地把双手放在胸前擦了擦。我猜测她叫胡了,果然摸了两圈,她摸了一张牌,口发出“嘘”的一声,把牌推倒,然后向方主任说:“拿钱来!”
方主任说:“通常开头旺,都是输家。”
自从有了郑平做卧底,四家牌我都清清楚楚。我不断给陈护长放炮,几盘过后方主任终于忍不住对我说,梁医生真是个出色的炮手。真奇怪!冯浩也不断用诧异的眼神看我。他们不知道是郑平用手机给我发短信。
我说:“不想放炮,只是陈护长**太出色啦。”
方主任说:“陈护长当然出色。你知道吗?她的老公就是跟她筑围城认识,谁知道很快被她困在围城里,再也出不来,成了她的俘虏。”
陈护长说:“我都说你小气,输了就满肚牢骚,今晚让你睡不着!”
陈护长说完摸了摸右手外髁地方说:“收钱收到手痛呀。嗯,梁医生,你上次给放射科杜医生打封闭,能不能给我打封闭。我这里总是酸痛酸痛哩。”
我说:“那是网球肘。打封闭效果很好,只要打得准,一针就可以痊愈!”
冯浩说:“原来陈护长不但喜欢麻将,还喜欢打网球哩。”
我说:“不是打网球就可以患网球肘,只是打网球容易患那种病而已。很多家庭主妇一样患呀。”
冯浩说:“陈护长真是贵人,连患的病也是贵族病。”
方主任说:“这有什么高贵!我还患过高尔夫球肘哩。”
冯浩说:“还有高尔夫球肘吗?”
我说:“有呀,伤了内髁叫高尔夫球肘,伤了外髁叫网球肘。”
今晚,我充当炮手,结果不到两个小时我输了近两千元,眼看快要向郑平贷款了。冯浩本来就是职业炮手,输钱是他的职业。陈护长突然看看手机说,快9点啦,我打完这圈就坐车回深圳市区啦。我听了如释负重。
李雪婷为我焦急,站在我后面看牌。我怕泄露天机,不敢看手机。最后一盘,我继续当炮手,便把生牌放出去,只留下白板、红中之类的牌。摸了几个牌,我发现手中的牌竟然都是十三幺的牌,便打起十三幺。大家知道我是炮手,并不在意我。当我摸到九万时,我便叫“东”胡。我睁眼看看桌面,并没不有一个“东”。我想胡牌的机会很大。可是还有十个牌就摸完时,仍不见有人出“东”。正当我纳闷时,陈护长出一个“东”。我心如针刺了一下,同时背部被李雪婷碰了一下我。我不敢胡陈护长的牌,眼睁睁地看大鱼溜走了。轮到我摸牌,我叫李雪婷摸。她伸手摸了一个牌,全身震了一下,翻开一看,原来是“北”。下家冯浩扫了一眼桌面,突然抛出一个“东”。李雪婷碰了一下我背部,我叫“胡”,把牌推倒。冯浩愣了一下,因为十三幺是40倍。我一下子赢回输出的2000元。冯浩一边数钱给我,一边嘀咕地说:“陈护长不是出了‘东’吗?怎么不吃她的呢?”
我低声说:“刚刚听牌,刚刚听牌的。”
陈护长见冯浩输了六千多元,便告辞回家了。
郑平悄悄拉着我跟着陈护长,在下楼梯时追上了她。郑平对她说,让梁医生送你回去吧。陈护长一边拒绝,一边走到巴士站。我们匆匆回医院开车来到巴士站,见陈护长还站在那里等车。郑平下车把她拉了上来。陈护长有两间房子,白天住石明,晚上住在深圳市区。医院很多职工都在深圳市区里买房子,他们一边在下面的镇工作,一边待机调到市区。一路上,陈护长不停关心我的遭遇,见我还没结婚,便对我说:“你最好还是找个职工女孩子结婚呀。可以转职工呀。”
“护长,不如介绍一个职工给梁医生呀。”郑平认真地说。
陈护长想了下,对我说:“是的。急诊科的胡素婉是职工呀,不过好象有了男朋友呀。嗯……五官科林小惠还没结婚,她是长得不错呀。不知她有没有男朋友?不过有男朋友都不要紧,公平竞争嘛。”
郑平说:“好象还没有男朋友,梁医生你去打听打听,抓紧时间,不要错过机会。‘苏州过后无般搭’呀!”
陈护长说:“听人说,李副院长是她舅舅。李副院长这个人社会关系很广,我老公经常在外面交际的时候碰到他呀。”
“她条件那么好,我那敢高攀她。”我说。
陈护长说:“你也不错呀。才来几天,人人都夸你是个才子。”
陈护长接着说:“嗯,我看你打骶麻是垂直打骶裂孔,很简单的。郑平他们都是斜着进针。是不是你的打法跟他们的不同呢?”
“有所不同。斜进针是传统打法,垂直进针是改良法,改良法一般打一针就成功。传统法往往要改变三次进针方向才成功,进针位置靠近硬膜囊盲端那个危险地带。所以改良法相对比较安全、便捷,病人痛苦小。”我说。
“我老公患了痔疮好几年了,各种保守治疗都用过,效果都不理想,打算做手术。想请梁医生帮他打骶麻。”陈护长说。
郑平说:“陈护长你可找对人。梁医生的麻醉技术,是我见过最好的一个。我正跟他学骶麻改良法呀。”
我说:“多谢陈护长看得起我。”
陈护长一路上像母亲一样关心我。我开车很谨慎,尽量避免急刹车、急加速、急转弯,给她一个平稳舒适的车感。
到深圳市区她家楼下时,弯月已爬上了半空。
回家路上,郑平说:“兄弟,有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帮忙?”
“咱是两兄弟,有什么不可以说呢?只要能帮,我一定帮!”
“我老婆在平安保险公司上班,任务很重,压得喘不过气。兄弟你如果手头松的话,帮她买一份吧。”
“多少钱?”
“每年投4000元。如果你想投多些也可以,几十万都有。”
在广州工作时,有同事的家属任保险工作,借故介绍女朋友给我,要我买一份人寿保险。我拒绝了。那保险说得好听,投保等于存钱,年低分红,但几千元保险一年也只有几十块收入;还要年年投,断了就前功尽弃,等三十年后一次性返还给你;三十年后,人民币可能贬值成日元了。
那同事家属做了几个月也下岗了。因为保险公司为了发展,不断招新人,等新人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出卖”了,就要“下岗”,换新的血液。新人继续“出卖”他们的亲戚朋友,直到“出卖”完为止。
霎时,我明白上了郑平早给我准备好的船,只好答应买4000元。
回到宿舍,看看窗外的月亮,发觉深圳的月亮如古铜色,形状如古铜钱。我嗅了嗅,还有一股铜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