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宝刀啸且试风芒 第十一章 露雨殿琴箫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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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一词便是如此,秦天真实的感觉到了。更知道风莲呆不了多少时间,所以更是每天粘着风莲。像个尾巴一样,风莲到那他就在哪出现,可就是一天到晚爱往自己怀里蹭,一点没有个皇帝的样子让风莲觉得哭笑不得——
“莲……我来了。”那天以后秦天就自作主张改了叫法,说是自己懒,一个字叫着简单还亲切,所幸让风莲也跟着改掉。
风莲道,那好就叫你,“天吧!”
“还地呢?”秦天惊叫一声,呼道:“多难听!”
随后眼珠转了转,笑意无限,“不如莲和我母妃一样叫我天儿吧?母妃不在了还有人这样叫我,我会觉得我也还在幸福!”
风莲看了看秦天布满笑意的脸,反而认真而郑重的捧起他的脸道:“除了你母妃还有别人这样叫你吗?”
秦天不知所以的摇了摇头。
风莲忽然绽开一个足以魅惑世间的笑容,“那好,以后就只我这样叫你!”
秦天已经被迷惑的不知所以,只跟着傻傻点头,回过味来才兴高采烈自言自语道:“这是不是说明他也很在乎我!”秦天怀着幸福的希望把自己越陷越深。
一脚踏进锦仁殿,连朝服都还没脱,显然又是直接从朝阳殿过来。
风莲迎出,又看到秦天一身朝服,不禁哂道:“虽然这九龙黄袍甚是好看,你也不用天天来我这儿展示吧?”
“哪有?”秦天立刻喊冤,“我冤啊……还不是为了早些过来,我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我就在这里,又不会飞走,你敢那么急作什么?”他又打趣。
秦天蓦然奸笑两声,“埃?有美人在此,我又怎么舍得冷落佳人?”
“哎呀……”秦天看到风莲作势要打连忙惊叫,却又抛了个媚眼,道:“打吧打吧,被美人打残我也愿意,就是留下一条小命,让我以后还能瞻仰美人的风采!”
风莲被秦天逗得颇为无奈,忍笑叹气,“真是把你惯得越来越不像话了!”
秦天乐道:“还不是有你惯嘛!”
随后又一扬手,看向旁边的小太监,“小彦,去给我取过伏羲和一件素雅的便袍。”
风莲震惊问:“是那件上古之琴吗?”
秦天点点头,“是啊,只是伏羲五色本是一对,少了五色也是件憾事啊!”
风莲但笑不语,而后才忽然道:“原来你还会抚琴?”
“我会的还多着呢?担保不会叫你白养了去!”想是他还记得风莲当初的陈诺。
风莲只觉他是玩笑之话,只说:“你这么大来头,我可养不起!”
却没发现秦天脸色已经黯淡下来,他幽幽开口却说:“如果可能我更愿意我只是平平凡凡的一个人。”
风莲等了许久却不见秦天开口,正奇怪,却又见他开口。
“莲……”
“恩?”风莲问。
“如果……”秦天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如何?”不知秦天的心思,风莲复又一问。
秦天的眼神闪烁,却又不知飘向何方,“没什么!”他确淡淡的说。
风莲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想要强迫他说,依旧温声道:“不想说就别说,我喜欢看着你开心。”
秦天神情本来哀怨之极,现在却马上收敛起心神换上笑意,笑道:“好,莲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正好林彦捧着东西进来,“陛下,都拿来了。”
秦天接过递给风莲,“看看……伏羲。”然后自己径自去屏风后换上衣服。
风莲仔细摸了一摸,“上古之物,果然不同凡响!”他赞叹。
秦天走出来笑道:“那是自然,今天带你到一个地方。”
风莲奇道:“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秦天打了个哑谜。
风莲便跟着秦天绕绕弯弯,来到一处。
雨谢楼阁依然眷恋清明和以前看起来没有丝毫差异,沉静的镶金匾缱绻着三个大字——露雨殿。
笔力琼劲,字迹蜿蜒细腻,似乎能透出提字人的心意。
“好美的地方!”风莲赞叹。
“是啊,父皇说,这里像娘一样美,花美人更美……”秦天仿佛回忆起了什么,脸上依然笑着,可眼角却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风莲抚手擦掉那滴眼泪好像是在擦淡一片忧郁,“天儿不哭,你的父皇母妃虽然不在了,可他们依然在天上看着你,不要让他们担心。”
“是吗?”秦天抬头看天,眼瞳中倒映着一片湛蓝天色。
俯首坐落,这里刚好有一个放置古琴的石阶,玉手轻抚,温柔尽显,好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心上之人。低眉浅笑,温润之声如碧海流云又如珠玉落地般流淌吟出……
阑珊玉佩罢霓裳,相对绾红妆。
藕丝风送凌波去,又低头、软语商量。
一种情深,十分心苦,脉脉背斜阳。
色香空尽转生香,明月小银塘。
桃根桃叶终相守,伴殷勤、双宿鸳鸯。
菰米漂残,沉云乍黑,同梦寄潇湘。
他仿佛看到那时的并蒂莲花开了,高洁绝艳,香气馥郁,沁人心脾,犹如刚刚跳过舞后玉佩阑珊的美人,两朵莲花盘绕连接在一起。微风摇动,藕丝相连,在夕阳下,窃窃私语,含情脉脉,如同凌波仙子般美丽动人,叫人心生怜爱!
明月之下,银塘之中,散发着醉人的清香。池中莲如同桃根与桃叶般姐妹情深,永不分离,又有殷勤的鸳鸯游来做伴。即使风云变换,花瓣凋零,也会共同进退,生死不弃!
秦天道:“这是父皇当年送母妃的词,母妃记得很熟,天天教我吟唱,听多少遍……他都不嫌烦。当时我就觉得,母妃唱这首词的样子……好美。”
声断,秦天抬起飘渺的眼神望向苍穹,“母妃你还在吗?天儿想你了!”
风莲走到秦天身后紧紧环住他,仿佛这样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力量。
“我知道,你母妃一定还在,而且他一定笑着看着我们。不要怕,你的以后由我来守护,不论将来会是什么样子,记着有一个人在为你真心祈祷!”
远远望着,两人就像两只紧紧相拥的并蒂莲般在这风云变幻的季节里相知相守。
“天儿,让你看件东西。”风莲从腰间卸下一物。
“什么?一只箫啊?!”玉箫泛着莹莹彩光,比琉璃更剔透,秦天接过就怔在那里。
“啊。五色石……居然是五色……莲,五色怎么会在你这里?”
风莲如沐春风般的笑了一笑,吸了一口满园淡淡萦绕的馨香,“我们真还不是一般的有缘哪……”
“莲……”秦天叫了一声,他觉得这一刻风莲离他既进又远,真实的触手可及,却又像一阵风都能把这美好吹散一般,他的手停在半空。
风莲的眼睛如一弯月亮一般,半弯着闪烁着既真且实的眸光,在这不夜的时刻如繁辰般耀眼。
他轻执五色,低沉委婉的箫声随风朦胧般流淌开来,当真是好记力,只弹一次便以能吹全。秦天抚上伏羲,一轻一沉,一幽一远,两股天籁之声便融合一体。
飞花怨,流水心,丹亭响绝……
雨燕归巢,玉颜千载,依然无主。
相传伏羲五色是一对有情之物,得到他们的人会受到祝福,相扶相依,情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