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轻轻拉过我的手，说：“走吧，回家。”
    我问奶奶：“爸爸妈妈呢？”
    “走了。”
    “去哪儿？先回家了？”
    “不，回去工作了。”
    “这么快就走了啊？”我没有伤感，反而暗自欣喜。
    “他们本来是没有时间回来的，但是澈澈的生日……”原来，他们的心中终究是只有苏帘澈。
    从福村回溪村的路上，奶奶一直都拉着我的手，像以前一样。
    奶奶的手又大又湿润，暖暖的感觉包围着我，厚厚的茧总是挠得我直痒痒。但是，总是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奶奶，是我，还是一切……
    爸妈一走就是两年，两年中，我一如往日，上学、休息、吃饭，循环反复，从不停留。只是严昕常说，我不爱动了，变安静了，喜欢穿裙子了，喜欢梳洗的干干净净了，总之是越来越像个淑女了。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中仍然燃烧着一把火，随时都可能爆发，变回那个风风火火的自己。
    但是，爸妈回来的那三天，彻底颠覆了我对完美幸福的渴望，它像一条伤疤深深地留在我的心上。
    就这样，在我的遗憾和悲哀中，我告别了幼稚园，进入了小学。严昕告诉我，升了小学就是小大人了，就必须自己做事，还有很多作业做，好辛苦的。我不以为然。
    幼稚园的生活单调而空虚，我不禁想去填充自己，让自己变得忙碌，就像我给菜园里的菜浇水时一样，那种带着忙碌和充实的感觉让我兴奋了好久。我突然对小学充满了向往。
    开学前一天，奶奶带我去集市买文具。她说：“新学期新气象，新生活就要用新东西，吉利。”我们穿梭在用塑料棚搭建的文具屋里，仔细挑选着书包、铅笔等必备的学习用品。
    对于学习我是不陌生的。我的启蒙教育很早，6岁时，奶奶就开始请老师叫我读写拼音、汉字，计算简单的加减。一年下来，我已经能阅读一篇简短的安徒生童话。7岁时，奶奶又请老师教我英语。一开始，我被那些和拼音类似的字母弄得头昏脑胀，常常将它们混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却爱上了这门新的语言。幼稚园毕业，我已经能够拼一些常用又好记的单词了。
    我问奶奶，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没有学这些？她告诉我：“我们家从爷爷的爷爷辈开始，就就极为重视文化教育。什么都可以落后，就是文化要先人一步。”
    “是不是总是要第一？”
    “不，这要看个人的天资。天资差，再努力，也是没办法的。”
    我不同意，我下定决心要处处争第一，成为最领先的那一个。
    晚上，我翻翻爷爷从学校报名时带回来的几本书，觉得太无趣，就早早收拾好书包，坐在床上读童话。奶奶打水过来给我洗脸，我问奶奶：“丑小鸭真的能变成白天鹅吗？”
    “不知道。”
    我不再询问，关了灯睡觉。
    又是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一只白天鹅变成了一只丑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