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遥望夕落沉 第四十九章 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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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星台上,齐耶离看着流星划过了天际,嘴角慢慢地攀上了一抹诡异的笑。
齐耶离掐算着时辰,此刻应当到了才对。
这时有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上了瞻星台,上前禀报道:“参见国师大人。”
“回来了吗?”齐耶离问。
“被、被圣上半道拦住。”侍卫硬着头皮回答道。
“什么?现在人在哪里?”齐耶离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怕是这儿已经到了圣上的寝宫。”
“该死!”
齐耶离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不由分说地赶往梵将迦邪的寝宫,希望不会太迟。
——秦穆,你要输也得输在我的手中,赢得必须是我齐耶离,不,是秦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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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将迦邪眯起了他那双琉璃般的眼睛,仔细地审视着眼前的人儿,梵将迦邪挑起了他的下巴,食指描绘着他轻闭眼睛的轮廓。
秦穆被睫毛传来的感觉弄醒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容,青琉璃色的眼睛映着自己。
“你……”秦穆刚刚苏醒,声音低沉而沙哑。
梵将迦邪凑近了秦穆,说:“你们不愧一个父亲所生,可惟独这眼睛不像,他嘴唇会要更薄一些。”
“你、你在说什么?”
“他的眼睛被你们汉人称为丹凤之眼,没有你的大,却比你的更勾人。还有……”梵将迦邪凑到了秦穆的脖颈轻嗅着,问:“是不是每一个汉人身上都有藏不住的墨香?”
“你到底是谁?”秦穆背后已经被冷汗所浸湿。这个胡人男子究竟是谁?而他口中之人又是谁?
秦穆不敢直视这个男人的眼睛,那双青琉璃色的眼睛带着冷寒之气,更像、更像狼的眼睛。难道他是……
西夜的王!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喊道:“圣上。”
果然不出秦穆所料。
那人一步步走近,秦穆一点点确认了那他份猜疑。同一父亲所生,丹凤眼,南隐皇朝的秦氏子嗣中唯一的丹凤眼,先帝凤妃之子——秦悟。
“五皇弟?”
齐耶离走过秦穆的身旁,在西夜王欠身行礼,说:“请圣上……”
可还没有等齐耶离说完,梵将迦邪便打断了他,“你好大的胆子,没有通传,就敢擅闯。”
“圣上息怒,臣只是想带走俘虏,以免弄脏了圣上歇息之处。”齐耶离说。
“哼,你眼里还有本王吗!这次先饶了你,回去吧!”
“臣还望圣上能让臣带走俘虏。”
梵将迦邪站起身,走到了齐耶离的面前,用力钳住了齐耶离的下巴说:“怎么,你想与汉人串通……”
“臣不敢。”
“那就好!”梵将迦邪一把甩开了齐耶离,齐耶离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秦穆努力地爬过去想扶一把齐耶离,可是却梵将迦邪的一只脚跺住了他的手,说:“今晚,你来侍寝!”
闻言,齐耶离拽住了迦邪的衣摆,说:“圣上,他只是个俘虏。”
“滚!”梵将迦邪语气不带丝毫温度地说。
“秦悟……这……”秦穆呆望着齐耶离,齐耶离望了一眼秦穆,咬着牙扭头,出了门。
那个人真的是他的五弟吗?秦穆想起了那时宫闱之争中,秦陟为了保护自己,将所有与他和秦陟能够抗衡的人,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流放异乡。他的五弟秦悟和他的母后凤妃以及两个姐姐应该是被充军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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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身上的药效未退,手脚无力,被梵将迦邪一路拖进了玉华池。梵将迦邪褪去了薄裳踏入了池中,一把秦穆也拽了进去。
“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迦邪靠在池边,看着秦穆。
“我不过是个俘虏!”秦穆沉声道。
“你以为你现在在谁的地旁上,本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迦邪挑起了秦穆的下巴,逼视着他那双乌黑的瞳。
“要想西夜平安无事,你最好放了我,不然北厥定会踏平西夜。”秦穆说道。
梵将迦邪不屑地一笑,用木勺舀起了一瓢水,自秦穆的头上浇下,说:“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迦邪的热气扑在了秦穆的耳边。
迦邪的手伸进了秦穆潮湿的发间,把他的头向自己靠近。秦穆使出全身的力气推拒着迦邪,迦邪一把将秦穆卡在了玉华池的边缘上,舌尖扫过了秦穆的耳垂,说:“你最好别在动了,本王没有兴趣在这儿做。”
秦穆僵直着身体,头发被迦邪散开,落在白皙的肩头。迦邪轻抚着秦穆左边锁骨处的箭痕问:“原来这个地方是齿痕?”
秦穆一愣,这是南隐的习俗,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五弟说的,或者可以说自己又再做替身吗?这次是——秦悟。
“是。”
迦邪拨开左肩的长发,一个齿痕的印记,深深地烙在了锁骨的尾处。这时,迦邪用手捂住了嘴,秦穆看见迦邪的眉拧在一起,吃痛地弯下了腰,一滴红稠的血落入了池水中,化开成了一朵红色诡谲的花。
秦穆扶住了梵将迦邪,问:“你、你还好吧?”
迦邪取过池边的白绢,拭去了嘴角的血,下令道:“来人,传国师。”
国师?秦穆想起了那个被西夜人称为‘天赐国师’的人,三年前曾在南隐兴风作浪过的西夜胡人。莫不就是……
“齐耶离,参见圣上。”
——秦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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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梵将迦邪坐在长塌上,勾起食指对着齐耶离说:“过来。”
齐耶离知道迦邪这个动作的涵义,可是……齐耶离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坐着浑身湿透被绑住的秦穆,嘴里被塞住了手帕。
“圣上,这……”齐耶离犹豫道。
“本王让你过来。”梵将迦邪的声音冷硬而坚决。
齐耶离第一次违逆了他的意思,说:“恕臣不能。”
可是梵将迦邪亦开出了诱_人的条件,说:“服侍得舒服,我就让你把他带走。”迦邪指着角落里的秦穆。
齐耶离看向自己,秦穆一愣,拼命地摇着头。齐耶离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妩媚的笑,转向梵将迦邪。
秦穆看着齐耶离走向梵将迦邪,一件件的祛除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只剩下里衫地贴在了梵将迦邪的怀里,手指灵活地滑到了迦邪的唇边,轻描着他的唇线。
梵将迦邪一把将齐耶离扣紧在了自己的怀里,深深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秦穆在迦邪的脸上看到不是独占,而是一种参不透的伤怀,眉宇的纠结,唇角的弧度。
可是,秦穆闭着眼睛可以不去看,秦穆无法用双手去捂住自己耳朵。那种被撕裂的声音灌入了自己的耳朵,长长的抽噎声扎在了自己心里,喘息声和侮辱之语统统随着血液流向心里,那里仿佛快要炸开一样,秦穆第一次举得手足无措。
那也是一种刑罚吗?用一种羞辱的方式,究竟是对谁的罚?
齐耶离自始自终不去迦邪的眼睛,他害怕那仿佛可以看穿自己的犀利,还有迦邪眼底那深重的怨恨。
这么疯狂的爱的方式,以一种嵌入骨髓的痛进行着,每一次都贯穿地彻底。秦穆不懂,但是至少他能看出,梵将迦邪爱着他的五弟,爱着秦悟或是齐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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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耶离披上了外套,提上了鞋子,坐在床边正准备用落在床上的缎带系上了头发时,却被梵将迦邪拽住了,说:“谁允许你带走了。”
齐耶离习惯了梵将迦邪这种变化无常的性子了,于是松了手说:“臣不敢。”
“带着他走吧。”迦邪握住缎带,转身背向了齐耶离躺下。
齐耶离脚步虚浮,有些摇晃地走下床榻,命人将地上的秦穆扶起,出了门。
没走出两步,齐耶离停住了脚步,指着一个侍卫说:“脱下你的披风。”
那侍卫被齐耶离这没由来的命令给弄蒙了,问:“披风?”
“我叫你卸下来,你没懂吗?”齐耶离沉声着,带着不可违抗的气势。
侍卫战战兢兢地解下了披风递给了齐耶离,齐耶离抖了抖披风,搭在了秦穆湿透了的身上,帮他从前面系上,说:“等会儿会起风。”
“秦……秦悟。”秦穆微微感到了暖意,不是披风而是从齐耶离的身上。
“别叫我秦悟,这里只有齐耶离,秦悟早已经死了。”
齐耶离背过身,风吹起了地上的落叶,秦穆看着齐耶离背影,所有兄弟中,秦悟长得更像秦穆和秦陟,除了喜欢最小的小九外,秦悟是秦穆小时候最宠爱的皇弟了。
那时候,秦悟经常不顾他母妃和姐姐的反对,偷偷把从异地带回来的水果分给他们,所以秦穆也偷偷地从秦陟那里偷来,他狩猎回的山鸡,然后拔了漂亮的翎羽,命人做成踺子给秦悟送去。
可是,宫闱之中,勾心斗角,偏偏他的母妃也要插上一脚。而那时偏偏又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时候。
所以当秦穆再次看着秦悟时,他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