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燃是玩笑般的语气。
    可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原本嬉笑着的顾长安变了脸，话语间也带了一丝不屑:“姨娘？她要能做姨娘，我就能做大户人家的正…”
    顾长安还想在说什么。
    可没等她说完，耳旁便传来一阵告诫声:“长安。”
    “母亲~”
    顾长安嘟囔着嘴，颇为委屈的看着面前的妇人。
    “小女无状，让二位公子见笑了。”
    妇人自动忽视顾长安递过来的哀怨目光，又笑道:“乐儿在入楚府做丫头时便已经有了婚约。做正妻的，总是比那任人磋磨的小妾要强，您说对吧？”
    “这是自然。”
    萧燃清楚妇人这是有意与自己绕圈子，却也没揭穿，只是一边陪着她扯，一边将话题引到他们家的装潢布置身上。
    或许是没有想到萧燃会这么难缠。
    渐渐的，妇人的额头上冒出汗珠，竟也开始说起沈无乐的事来。
    “乐儿本是姨娘候选人。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洛无忧，竟生生的将属于乐儿的富贵抢了去！”
    顾夫人喝了一口茶，颇为怨愤的说道:“后来楚家传了消息，说乐儿…嗝…说乐儿在楚家做了丑事，自觉无法面对家主，便自尽。这怎么可能！要我说啊…就是她洛无忧故意陷害，不然怎么可能会这样。”
    -洛无忧。
    这是萧燃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无乐姑娘与这位唤作”洛无忧”的姑娘关系很好吗？”
    萧燃收起了笑容，话语间也带了一丝试探。
    “她们两个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没得说，但就在不久前…”
    顾夫人眼睛微眯，思绪也不自觉的飘到了从前。
    “乐儿，你怎么回来了？”
    顾夫人从田里回来，便见顾无乐手拿一个包袱，似乎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见顾夫人突然叫住自己，顾长乐的脸上多了丝促狭，手上的包袱也本能的放在了背后。
    “娘？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田里的活儿少，我便回来看看。”顾夫人没有将女儿的异常放在心上，只是将农具放回架子上后，才开口道:“你不是在楚家做下人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被指派给无忧做奴婢了。”
    顾无乐的眸子有些黯淡，声音也如蚊蝇一般。
    “你说什么？！”
    随着顾无乐话音的落地，顾夫人的脸色变得苍白，话语间也多了一丝不满:“你不是说你能带着家族飞黄腾达的么？怎么，才去富贵人家几天，连哪里出来的都忘了？”
    顾夫人本就不是个好惹的。
    见自己辛苦培养的女儿连个妾室都没争取到，更是想着法儿嘲讽:“下人就是下人，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去呢！”
    说着，便一扭一扭的离去。
    “后来便再也没见过她了么？”
    “是。”
    顾夫人擦了擦眼泪。
    可在萧燃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神情也多了丝嘲讽。
    “不做大户人家的姨娘，难不成做普通人正室，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