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赏花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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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卿家平身!”西显王手一扬,气定神闲的说道。
果然是一国之主,光是听讲话的气势,就觉得不一般,有着四十岁的男人,该有的沧桑,特有的气宇不凡。
在皇上的示意下,内侍宣了今年赏花大会的五甲花农带着各自的成果上殿,供众人观赏评第。
这是兰花,这是牡丹,这是曼陀罗,这是丹桂,当红布一一揭开,我没有一丝惊艳之感,粉白一团,红黄一簇,虽都不是平常颜色,但平日里见得也多了,听着花农对花的描述,不是过于浮夸,就是索然无味,殿下大臣也大概跟我有同样的感觉,都只是轻声交流,平静异常,想来,西显的花木自是品目凡多,所以一般的品种想以花姿,花色取胜,自然是轻易入不了眼的。
直到最后一块红布被揭开的时候,好特别的花啊,不禁感叹。
“妖花啊,妖花啊”坐下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臣,突然站起,大声叫了出来。全场一片哗然。
倒是国主不慌不忙,安抚起台下众臣,“且听花农道来,不要妄做推论。”
花农早已被台下的阵势吓得跪倒在地,奇花变妖花,这罪名可担不起,逮着机会,急匆匆的讲了起来,此花原是他南下在山中偶尔看到的。一片姹紫嫣红之地,独此花洁白如玉,甚是耀眼,就把它移种至西显,本以为它只是花色清丽脱俗,谁知,或许是西显的气候,更易它生长,不出几月,此花已花大如玉盆,外围由八朵五瓣大花围成一周,中间环绕着白色的珍珠似的小花,随风摇曳,仙姿绰约,引人入胜,这种独特的花型,是他几十年来未见的。
果然,轻轻吸气,细算从此花的红布揭开到现在,短短几分钟,偌大的殿上已经布满了它的花香,香味清馨,令人为之神往。相比之下,其他几株花,顿时黯然失色,只能说是胭脂俗粉了。
“花是看完了,现在,众爱卿,有谁愿意为朕来品品花的?”国主悠悠的说道。
“老臣,大胆柬言”,是,刚才那位。“此花来历蹊跷,姿态过于妖娆,花色虽白,其身不正之感,气味也过于浓烈,实乃不祥。”说毕,台下一片附和之声。
“他是谁?”低声问齐彦。
“左丞相,翼燎,三代为相,坐拥兵权,也只有他敢在大殿之上,说什么不祥之类的危言耸听之言。”
听得出,齐彦口中的不屑。
群臣,交头接耳,听毕老丞相的话,迟迟不见有人品鉴,是呀,君心难测,要是一个措辞不对,不合皇上心意,可是对仕途都有影响的,的确需要深思熟虑,何必为了出风头,赔上大好前途。
大概是久不见人,国主转而问道:“皇儿们,怎么看?彦儿,你来说说?”
“启禀父皇,儿臣刚才和尉迟小姐商量了下,都觉得第五株奇花为百花魁,毫无争议。”话音未落,殿下又是一阵哗然。
古人迷信,今日算是见到了,一朵花,还能让你灭国不成,心中暗想。
“哦?!把你们的想法给朕说说。”
“父皇,尉迟小姐的见解独到,一语点醒了儿臣。还是让她来给您详说吧!”
“让我来讲?”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拽着齐彦的袖子,哀怨的看着他,轻声说:“我刚才跟你说的只是随便想想,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你这不是害我出丑么?帮帮我啦!”危急时刻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发起嗲来。
“凌儿,别怕,就按刚才你说的,再说遍就是,没事的,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父皇也不会为难你的!”轻拍我的手,以示安抚。
真不知道齐彦究竟是何居心,一抬头,就看到皇帝正满怀期待的注视着我,哎,轻舒口气,站了起来。能够感觉到殿下群臣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向我射来,身边的齐辰也盯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看不出是鼓励,还是嘲弄。
“陛下,依鄙女之拙见,最后一株乃是奇花,可算得上是今日之魁首。我轻了轻嗓子,走下台去,继续说道“陛下,请看,众所周知,赏花的方法有很多,对于不同的花有不同的赏法,有的闻香,有的品味,有的自然也是察色了。”
“依此法,首先,观花之形色,曼陀罗花色多变,颜色娇艳欲滴,但艳得过于浓烈,才是有点其身不正之感,反而衬得此花清丽脱俗。”
看着齐彦给予肯定的眼神,我振振精神继续道:“其次,赏花之香气与状态,兰花和丹桂都算是个中翘楚,但相比奇花开花似雪,且在短短时间内,香飘数十里来看,花香沁人心脾,不觉得闻后神清气爽吗?何来妖得感觉?各位,应该高下立见了。”此话一出,引来殿下群臣一小片的赞同声,我舒了口气,看来有点说服力,往台上看,国主还是注视着我,看不出是赞同,还是。。。。。
“再看,品花之资质与特性,路经御苑中满是牡丹盛放,看书中也说牡丹乃是某国之国花,既是国花,其高贵、雍容、卓尔不群的品性,也算是定论了。不过,此奇花,听花农说,几次想将它移植它地都未能成活,可见,此花与西显的独特渊源,世间还未曾有花,有这般特性,它与西显是命中注定,斩割不断的,这不是正是有品性,有节气的表现吗?”群臣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我又加重了语气,说道“最后,思花之品格与精神,今日的赏花大会乃是为了纪念景文皇后,爱花惜花之人必是懂花之人,亦是仁爱之人的表现,皇后虽以仙逝,但我想,皇后的品性就有如此花,冰肌玉骨,风尚高雅,更重要的是有如此花,即使付出生命,也心系我西显,这是何等的品格!”转身,没有看殿上众人的表情,便叩拜:“此乃小女愚见,还望陛下评定。”
只觉殿中一片寂静,久久不闻声,刚想抬头,国主先开了口:“尉迟小姐,不愧是名门之后,见解深厚啊,寥寥数语,将此花之色、香、姿、韵,一一点透!”随后,向是反复斟酌,说道:“就依你的想法,今年的百花魁就是它了。”
“逃过一劫”心里暗想。
扫了一旁的老丞相,眼神犀利,只觉背后一阵阴冷,被一个小女子下了他的面子,这次算是得罪他了。
“但是,”。国主这一转折,我又心里一惊,不会吧?真是一波三折。
“可不能让我们的百花魁无名一辈子?众卿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这时,就见大殿里一下子,热闹非凡,争先恐后的取起名来,一时间,大殿上都是微臣认为应该叫文花等云云。
我乘机默默的退到一边,想溜回座位,谁知刚一回座,身边的齐彦就猛然起身,大声得说道:“儿臣,心中已有一个上选之名。”
“哦?!彦儿但说无妨”皇帝满怀喜色。
“就取尉迟小姐的间字琼,叫琼花父皇以为如何?”
“琼花?!恩,花随人性,人随花美,的确今日尉迟小姐一番见解,可见其文采卓越,又是一端庄秀丽的罕见女子,与此花甚是相似,好,那就赐名琼花。”
“一起去谢恩!”齐彦轻声得提醒我。
拉着我,来到殿下,叩首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