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国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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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车厅内摆放着一排排木质有靠背的长椅,靠背两边都可以坐人。今天等车的人不多,还有很多长椅空着。就比如说海因里希现在坐的位置只有他一个人,他对面也就是另一排长椅上有个妇女和一个小男孩像是母子。小男孩很安静,手里摆弄着一个画报折的飞机,长得很可爱:圆嘟嘟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海因里希忍不住走过去弯腰轻轻拍拍小男孩的头,“你好,小家伙!”
“你好。”小男孩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
海因里希又对那个妇女点点头,“您好,夫人。小家伙真可爱,不是吗?”
“您好先生,他叫蒙克,5岁了。”
蒙克拍拍胸脯,表情严肃,“爸爸说我已经是男子汉了,我要照顾好妈妈!”
“呵呵……”那个妇女也就是蒙克的妈妈和海因里希轻轻地笑笑,“蒙克很懂事,夫人。”
“是的先生,蒙克的父亲在鲁尔工作,平时只有我们母子俩,我忙的时候他自己玩却从不给我添麻烦,有的时候还能帮我的忙呢。”
“哦,是吗!你真的是一个男子汉了!”海因里希拍拍蒙克瘦瘦小小的肩膀。
正要开口继续说,“呜……呜……呜”突然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去杜耶夫的火车进站了。蒙克的母亲对蒙克说“走吧宝贝,我们要出发了。”海因里希整理一下衣服拿起行李,和蒙克母子一起走向站台。
进入火车包厢又碰到蒙克母子。原来他们的车票位置都在同一个包厢内,“真是太巧了,夫人!”
“是您!再见到您很高兴先生。”
蒙克好像没坐过火车,火车开动的时候,忽闪地大眼睛好奇地一直望着窗外。
行驶了不到一半的路程,火车减速并慢慢停下来,可是他们乘坐的这列直达快车,从施派尔到杜耶夫之间没有需要停靠的车站,透过车窗望去,铁路两边的树林后面,是一片片即将收获的作物,显然这是在郊外。
经过了几小时的旅途之后,海因里希与坐在对面的蒙克母子互相之间多少建立了一些信任。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们不要动。”
“好的,先生。”
走出包厢的门,过道的车窗前挤满了人,海因里希也挤过去看。这一边的车窗能看到外面有两辆盖着帆布的卡车和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小车。
身边有人小声地说:“是盖世太保在抓人。”
“听前面那节车厢的人说被抓的是反纳粹组织的成员,可那人却一直在辩解,说他们抓错人了……”
就在这时,车窗外出现一队士兵,中间两个戴绅士帽穿黑色风衣的盖世太保便衣押着一名男子。那名男子不断挣扎着,似乎还在喊着什么。突然间卡车前的那队士兵不知什么原因转身冲进了树林后的田地,紧接着传来了零星的枪声。火车快要开动的时候,那名男子才被推搡着押上车,几名手持冲锋枪的士兵陪着他们也一同上了车。
刚回到包厢,“出了什么事情?我好像听到了声音。”蒙克的母亲说话时并没注意到自己碰到了盖在儿子身上的毛毯。
“是吗?应该是随车的技工发出的,我刚才看见他们在前边大概几节车厢的位置,或许是火车出了点小故障。”海因里希解释。他觉得还是不要说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免得蒙克母子害怕。
“哦……是这样,感谢上帝,没事就好了。”蒙克的母亲重新盖了盖蒙克身上的绿色毛毯。
“小家伙睡的真香。”
“是啊,每天中午他都睡觉的。”
海因里希把食指放在嘴上轻轻嘘了声,坐在对面。蒙克的母亲带着感激的表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