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起涟漪  黑蛊巫术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02  更新时间:13-02-03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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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子?”暗月冥立在高高的树枝上,俯视着从他脚下走过的三人。
     “看衣服是的……”洛伤坐在同一根树枝上。
     “身高是差不多,她身边站的三个人你看清了么?”
     “那个少年不是……我明明下了‘墨罂粟’,天下有解药的人只有我一个,不可能怎么会……还有旁边那个女子不是唐染吗?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你再看清楚,她身边的那个孩子。”
     “溪?!不是,怎么可能?这组合太奇怪了……”洛伤惊得快要从树枝上掉下去了,开始语无伦次。经过的四个人中有三个是熟识身份的,而且按照常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三个人居然在一起了?
     “我们走吧。”暗月冥脚下一点落在了另一根树枝上,朝着帐篷的地方跃去,身轻如燕,几步便消失了。洛伤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那四个远去的身影,也跟着暗月冥的脚步离开了。
     听着树叶静静飘落,千面才慢慢回头,望着暗月冥与洛伤消失的地方微微眯起了眼。只是一望,便收回了目光,手中的匕首一转,拦住了我们前行的路。
     我们已经走出了帅营,面前是一条平坦的灰色石子路,两边树荫茂密,遮挡住了阳光。
     我约了千面陪我去查巫蛊师的事情,唐染也是这行的行家,听了我的请求欣然答应。小溪自然是凑数的,孩子心性,对一切都很好奇,就一起跟来了。迟暮今早独自一人就消失不见了,问了千面他只是摇头也不说话。
     停下了脚步,唐染伸手往前撒了一把金粉,一条一条线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密密麻麻,如蜘蛛网一般,通到了林子的深处。她伸手想触摸丝线,指尖立即别划开一道小口子,血滴顺着丝线留下,她抽回手手指含在嘴里,感叹道:“好锋利。”
     “只有割断线才能切除巫蛊师与中蛊人的关系吧?可是切除了这些线,不就惊动了那些巫蛊师么?”小溪问道。
     千面冷着个脸没有理睬小溪,手中一掷,匕首旋转着飞了出去,丝线一碰匕首便统统断了,匕首绕了一圈又乖乖回到了他的手中。
     唐染挑眉一笑:“这才对嘛,躲躲藏藏的算个什么样儿?还怕他们几个巫蛊师不成?”也丢出了几枚暗器,施展轻功,纵身往林子深处跑出。千面收起匕首,随之紧跟而去。
     我望着两人飞奔而去,有些忧心地皱起了眉。敌在暗,我们在明。唐染是个急性子的人,莽撞如此我一早料到,而千面虽是少年,性子冷淡,怎会不知这点道理?
     “姐姐,他们快看不见了,我们也跟上去吧。”小溪乖巧地摇了摇我的衣袖。
     我叹了口气,脚下腾起了云雾,也朝着林子的深处飞去。还好他们两个人要一边切断丝线,一边走,速度并不是很快,我几下就追上了他们的脚步。伸手回挥出了几记“风刃散”,风成利刃切除了丝线,切线的速度倒是比唐染的快上许多。
     林子越行越深,越探越密,周围的景致没有变化,一眼看不见尽头。
     “叮……”一声轻微的铃铛声在背后响起,我停下了口中的吟唱,缓缓回过头,心底下顿时一惊,忙喊道:“你们转身看背后。”
     背后是我们走来的那条路,丝线应该是切除得干干净净的,可现在丝线又重新密密地织了起来,前后左右都是丝线,将我们围在了一个圈内。
     “中计了。”我咬了咬嘴角,终是鲁莽出了错。
     “哼,垂死挣扎的花招。”唐染不予理会,又飞出了几枚飞镖,打散了丝线,丝线刚落,她如同丝线飘落般晕倒在了地上。
     千面一步上前,将她翻过身来,她的嘴唇已成了黑色,他又捏起了她的手指,那根受伤的手指与她的嘴唇颜色如出一辙,明显是中了毒的。他放下了她,吐了一个字:“线。”
     丝线锋利,并且涂上了毒,毒也是一种唐染所不熟知的毒,不然以她出身唐家堡决计不可能识不出。
     “真可惜,只毒倒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伴随着刺耳的笑声忽然在林子中响起。
     千面直接匕首脱手,在树叶中回转一圈回到了他的手中,笑声渐停片刻又响了起来:“打偏了一点点呢,更可惜了。你们以为切断了线,就切断了联系?只要蛊虫在他们身上,只要我的宝贝们听令于我,一切就不会结束。你们也早点束手就擒,乖乖地成为我的傀儡吧。”
     更多的丝线汇成一笼,从草丛里钻出,袭向我们。本能性地躲开,滚倒在地上,却把唐染暴露在了巫蛊师的眼睛下。果然那几笼丝线一转,分散开,落在了唐染的身上。
     她在丝线地操控下,慢慢站了起来,挥着匕首砍向一边的小溪。
     “砰!”我的法杖与她的匕首敲击,嗡鸣声尖利刺耳,我一笑,学着她的语气说:“柿子是挑软得捏没错,可惜你捏错了。”
     她手中用力,脚下轻轻一跃,飘落到远处,袖子中飞出飞镖,被我的“风刃散”挡在外。几个回合下来,千面在一边旁观,巫蛊师没有攻击到我们半点。唐染被操纵后速度和招式都不比自身,速度一减慢,就给了我更多的吟唱和调息的时间,来回应接轻松自如。
     又刮出了一次“风卷云”,她被整个掀倒在地,千面趁机挥出手中的匕首,匕首围着她周身一转,控制她的丝线全断散乱地落在了四周。巫蛊师见机不对,踩着树枝打算逃跑。刚跃开一步,一柄匕首旋转着在空中划过,割下了她的一只手臂,将她打落在地上。
     千面走到了她身边,擒住了还欲逃跑的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紫红色的血液沿着断口之处流出,流进了琉璃瓶中。他就这样接了满满的六个瓶子,拧好了瓶盖放入怀里,端着其中的一瓶走到了唐染身边。
     “千面,你这是做什么?”我一惊,想要阻拦。
     “救人。”他冷冷地丢出了两个字,扶起了唐染,给她饮下了一小口巫蛊师的血。重新提起匕首,斩断了眼前的重重丝线,施展轻功离去,步伐轻盈。
     留下了发愣的我和小溪,相望一眼,我有些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
     “小溪,帮我一把。”我从手镯内取出了多余的绷带和药品,帮疼得昏死过去的巫蛊师包扎止血,小溪很乖巧地呆在我身边,递给我所需要的物品。
     好不容易处理完伤口,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唐染从地上慢慢地爬起了身,一手捂住了脑袋,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看着我们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这时,我们两个才明白了千面“救人”二字的意思。
     她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嘴唇和指甲的恐怖黑色退去了。原来巫蛊师的血才是蛊毒的解药,那么他先走一步就是回去救帅营中的将士了吧。
     “唐染,帮我们一下,把她抬回去。”
     回到帅营中,部分的将士们已悠悠醒来,他们对这半个月竟无半点印象,所有的记忆停留在了半个月前,若不是翻过去的日历,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被巫蛊师控制了。
     在将军帐篷我们遇见了千面和消失了一早上的迟暮,千面坐在虎皮椅上闭着眼冥思,迟暮走到了我们面前接过了巫蛊师,用绳子把她绑在了椅子上,才开口向我们解释起他消失了一早的原因:“我一直想知道那么大一片的帅营中蛊是怎么做到的,我一早先去了厨房查看,很干净,厨师不例外地中了蛊,但一切都很表现得很正常。我接着又去查看了就近的水源,沿着路走了很久,在河边发现了这个。”
     他递了一个紫色画着奇怪花纹的瓷瓶,上面还拿金笔描着我看不懂的文字。
     “你说巫蛊师把蛊虫装在了这个里头,带到了河边,把它们倒进了喝水里,下游的将士们喝了上游带蛊虫的喝水,于是中了蛊毒?”
     “幽儿果然聪慧,我想蛊虫要么体型很小,要么是透明的,不然不会被厨房忽略掉。食物和饮水这在原则上是绝对不允许出错的。我认得瓶子上字,是巫蛊师所用的文字——蛊毒蛊,蛊生蛊。黑为毒蛊,白为情蛊,女蛊师中黑蛊,男蛊师中白蛊。看你们今日带回的巫蛊师,应该就是下蛊之人了,帅营中的将士们既然被下了蛊,就不会知道巫蛊师的去向了。”
     “看来只有……”
     我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帐外传来的一阵笑声打断。
     将军和副将军从帐外走来,对我们一拱手表达了全帅营的谢意,并寒暄了几句。说是为了犒劳我们设了大宴庆祝,副将军更是一把拉过了我和唐染往帐篷外走,他的劲力颇大,我和唐染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开,手臂被他抓得极疼。
     他带着我们一个帐子一个帐子地敬酒,我自是不胜酒力偷偷地把酒倒了,唐染显然是个狂放的女子,一个一个地敬酒,一杯一杯地喝,等全部敬完酒,天色渐黑,弯月高挂。她脸色通红,摇摇晃晃,步伐飘渺,几步瘫软在我的身上。
     我扶着她走在一个石桌旁坐下,她坐得东倒西歪,嚷着:“我要喝!给我酒!给我酒……迟暮,你抢我酒喝,你干嘛抢我酒喝……还给我,还给我……”手一挥,刚好打到了我的额角,下手重得很。
     我哭笑不得地揉着额角,另一手还要撑着她的腰身,她整个人趴在了石桌上,双手摇晃,似乎在比划着什么:“你说我为什么会爱上他?为什么会爱上他?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哈哈哈哈……我爱上了我的仇人……我下不了手,就是下不了手……其实第一次看见他我就爱上他了吧,大刀在他手中运得虎虎生风,青丝不乱……也只有他才会欣赏我……
     在唐家堡这么多年了,我活得就像一个笑话。哥哥们还有弟弟都钻研着毒药暗器,就我一个人喜欢诗词歌赋,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个怪物!我一直在努力改变……努力改变地像他们一样,我藏起了自己的爱好……开始装着喜欢毒药暗器……只有他,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又像我自己了,他会认真地听我吟酸溜溜地诗词,愿意陪我分享我所有的悲伤快乐……只有他会欣赏我……
     可是我后来又发现……原来我们并不合适……除了爱,我们什么都不合适……他喜欢阳光,而我注定要在黑暗中过一辈子了……我又开始努力改变自己,去融入他的世界……可是好累啊……那是我唯一的一次逆天,就遭到了报应啊……”
     她转了个身,紧盯着我,脸色还是通红的,我以为她醒了,她却忽然一笑,那笑容如同孩子一般干净,边笑边站起身,蹒跚着脚步,大喊道:“迟暮!我爱你!……我爱你啊!……哈哈哈哈……我爱你……”
     “干嘛要活得那么累呢,找到欣赏自己的人,和把自己变成别人喜欢的人,你选哪个?”我轻轻地叹道,起身扶住了她,扶她到了石椅上重新坐好。
     其实,她心底是不好受的吧。憋了那么多天,终于一次性释放了。
     “你就不能让她安静会儿吗?吵死了。”千面坐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低头望着水芸幽和唐染的方向,端着那副一尘不变的冷脸,饮着酒。
     “这个可比摘天上的星星更难,恕我无能为力。不过你出现在幽谷太令我意外了,而且还中了‘墨罂粟’的毒,若不是幽儿刚好有解药,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该怎么交代?”迟暮笑着坐到了千面的身旁。
     “有什么好交代的,这和你没半点关系。”千面挑了挑眉,又喝了一口酒。
     迟暮露齿一笑,一把抢过了千面的酒盏,就着瓶口大大地饮了一口,嘱咐道,“你还未康复,酒还是少喝为妙。”反手扔了个瓶子给千面,转身跃下了树枝,三跳两跳就没入了夜色当中。
     千面拧开瓶子一闻,嘴角浮现出一抹轻微不可见的笑容,是上好伤药。
     他笑骂:“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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