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那些个男生(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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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有慷慨赴C大的悲气,老二有满脸青春痘带来的杀气,而老三却有着玩世不恭的活气。
    他叫朱显,来自浙江,平时就爱玩《诛仙》。不过除了玩游戏他的其他功夫也不赖,在班里、学院、学校他都谋了个一官半职,可惜大一的学生只能做蓝领,于是“我很忙”成了他拒绝别人的口头禅。
    老三有一米八几,身体棒儿棒,同学们乍一看都以为他来自东北。他走路的时候都带着一股风,说话如打雷。听他言语总能听得很清楚,因为他说话的回音也够吓人的。总之,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是天生的乐天派,他也有远大的理想,但只要他头脑一热,所有的伟大抱负都在谈笑间灰飞烟灭。等他清醒过来时,就只能苦叹人生苦短啊。
    他又是个典型的现实主义和享乐主义者,记得他曾谈过两句后来被我们奉为经典的名言“理想只是用来想的”“有妞不泡是傻逼”。他的确天天想着自己的理想,但是他至少到现在为止仍是个傻逼。于是乎一到晚上他就躺在床上大叫:“想啊,想啊!”
    隔壁寝室问:“那么晚了,你想什么啊?”
    他回答:“想女人。”
    老四就是本人了。本人姓张名希扬,一米七的身高(自认为有那么高,即使没有也是差之毫厘,长点志气就差不多了),吓不死人的长相,其他方面的面皮和性能就不用多说了,总之我是一纯正的男人。
    我的家在四川,近几年在成都落了脚,也姑且算是考差了来的C大吧。
    我是老实人,老实说,我天生就有幽默细胞,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幽默细胞似乎都被更新换代了。老实的细胞被换走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反正只有仅存的几个苟延残喘的幽默细胞还苦苦支撑着我那点儿几乎都要被别人遗忘的幽默。
    讲笑话要看笑话是否够搞笑,但是玩幽默纯粹是看听者给不给你面子。有一次我在寝室玩了个自认为很搞笑的文字幽默,然后自己就眯着眼在那儿哈哈大笑,一睁眼才发现他们几个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我。我说我觉得很好笑耶,你们为什么不笑?
    他们立马哈哈大笑。
    我这个人就喜欢沉入自己对未来的想象之中。总觉得自己是个不平凡的人,即使是上厕所也是一种跟别人不一样的释放;总觉得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用脑子在思考,别人的脑袋长在脖子上只是用来显傻的。
    然而对未来充分的幻想带来的是我对现实的巨大不满。于是自己就喜欢上了批判,此“批判”非彼“批判”,我喜欢上的批判用流行语说就是时下大热的恶搞。当然我不会恶搞时政或是领导,至少大庭广众之下不会。于是我为了发泄自己的一些不满就把气撒在了其他的一些东西上,室友们不是东西,不过也在我的恶搞范围之列。
    恶搞室友也是要讲究的。团结就是力量,无论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天才多么的优秀,我始终相信如果其他的六个兄弟联合起来攻击我我会死无葬身之地,连三魂六魄都有可能被他们骂散,至少他们的口臭味就可以把我熏倒。
    因此我选择了老二作为我发泄的对象。挑对手也是一门学问,我之所以选择老二是因为他的思维总是陷在落后的历史之中,整天都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什么的,而且似乎他说话一着急就会结巴(我发现的不能说的秘密)。再加上他是一个爱讲理的人,就算他对你进行语言攻击他也会讲逻辑,就像做数学证明题一样,一步一步的推导,最终证明你是多么的傻逼,他是多么的爱因斯坦。
    只可惜啊我是个不喜欢讲理的人。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摆明了我要恶搞他他还一句一句的像念绕口令一般结着巴给我讲理。在这种情况下我会不说话让他在我面前作证明、讲逻辑,等到估计他还有一两句就得出结论时我才大声的插嘴攻击他,让他没有说话的时机。等我说完时他常常会抓着脑袋从头再来,将刚才给我讲过的逻辑再讲一遍,不过等他要讲完时我又插嘴••••••如此往复,让他最后没说完的那几句结论话憋在他肚子里郁闷死他。不过我也挺佩服他的耐心的,有的时候他还能重复到上十遍。
    他终于要发火了,向我走过来。我就说,君子动口,女子动手,你可别动手啊。但他似乎不管这些,等我用“你信不信我把你叫‘何仙姑’的外号传到你班上去”这句话威胁他时他才收手说,我可没想欺负你,我只是觉得你可爱想抚摸你两下罢了,我现在去上厕所。我说,你不会养成了每次都要抚摸我几下之后再去上厕所的习惯吧?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会,只是手有点脏而已。”
    我们寝室的老五是辽宁沈阳的。操着一口满是儿化音的普通话就来C大混了。不过他有时候也不怎么说儿化音的词儿,比如说“吃鸡”这个词他还是说吃鸡而绝不说“吃鸡儿”。
    他胖乎乎的脸蛋让人觉得有点可爱,但配上他两腮的杂毛和腹上茂密的胸毛就让人觉得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而真实的情况是,他这个人还挺和蔼的,从他那如女人一般白净的肌肤就可以看出。当初给他取外号时一时还把我们难住了,后来我建议让他把两腮的杂毛剃了然后送他个“小白脸”的称号。他说叫我小白都行,但是别叫我小白。老二埋怨道:“给你取外号还要征求你的同意吗?当初给我取的时候怎么就没人问我‘何仙姑’这外号怎么样!”
    我们终究没叫他“小白脸”,也没叫“小白”。一是觉得“小白”这词儿大老爷们叫起来挺恶心,二是我们找到了一个更贴切的词——爵爷。因为他叫马格森,正好跟曼联队主帅弗格森的名字有三分之二的相同,且他本人又是个十足的曼联球迷。于是我们只好很不情愿的叫他“爵爷”了。其实我们曾经也和他商量叫他“马爵”,把那个不舒服的“爷”字儿踢掉,但他坚决不同意,他说“马爵”有点像某个让人不寒而栗的人的名字,而且正好他也是大学生,如果我们叫他“马爵”,他说不定会在哪一刻恶鬼附身把我们全杀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此我们也只好像小辈儿叫长辈一样叫他“爷”了。
    陈世豪是我们寝室的老六,他来自北京,据说他父母都是京城大员。也许是从小受了他父母的影响,他也养成了一些政治之风,这难免给我们寝室带来了许多严肃的气氛。
    有一次,我们全寝室准备出去大吃一顿,结果却为去哪儿吃什么争得不可开交。于是老六端正态度开腔了:“静一静,静一静啊。去吃个饭怎么就像打伊拉克一样麻烦啊?我看这个问题也别争了,在这里,谁做主啊?争来争去没完没了,这就是分权带来的恶果。以说啊依得本人看,还是集权好啊!”
    我们给他说的懵了••••••
    老三问:“那你说谁说了算?”
    老六说:“无论从哪个方面评定,本人力荐老大做领导。”说着向老大双手抱拳,做出一副恭迎老大的样子。
    老三说:“好吧,就依你,听老大的吧。老大,刚才去吃什么来着
    老二抢答道:“去吃麻辣火锅。”
    于是我们去吃了麻辣火锅。老六也不情愿的去了,因为他坚持去酒店庆祝,反对去吃麻辣火锅。他没想到老大和老二在吃的问题上结成了联盟。
    至于家底儿深厚的老大为什么来到离京千万里的C大至今仍是一个谜。而官方的说法是,他和家里人闹翻了,于是气到了C大。他想以此来打击他那为望子成龙而无不用其极的父母,结果双方和好时老六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一个介绍的是我们的老七黄小宝。他是上海人,年龄不到十八,一口娃娃音。最让我们受不了的是他那让人喷血的乞求之音“好嘛”“好不好嘛”,真受不了!
    老七的父亲是一位民营企业的老总,据说公司资产上亿,至于这个“亿”后面的单位是“人民币”还是“美元”“欧元”等也无从考究。因此老七来C大的原因也成了我们寝室的千古谜案。在多次严刑逼供之下老七给了我们一个充满悲剧式的答案:“我老爸叫我来开拓西部市场。”
    我真是服了黄大叔了,他真不愧是一生意人,连儿子的大学选择都与他的商业布局挂钩。开发西部市场,看来老七铁定是他们黄氏集团的继承人了,但是我纳闷为什么黄大叔会让他那连上厕所都要打报告的宝贝儿子来作开发西部市场的急先锋呢?我想到了“不仁不义”“大义灭亲”等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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