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疯狂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两个人都错过了上班时间，姚远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披了上衣，靠在床上，点燃了一支烟，在烟雾之中看着身边人的睡颜，突然就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他以为无论是自己还是苏慕，都不会允许这种关系的存在，却不料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苏慕是被烟呛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尚未清醒，他伸手夺过姚远唇边的烟，塞进了自己的口中，猛吸几口之后，目光终于变得清亮，他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轻笑出声：“我忘了现在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姚远不解的看着他。
    “我是说……”苏慕熄灭了那支烟，拉下姚远的头，送给他一个缠绵温柔的法式热吻，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姚远终于明白苏慕话中的意思了。
    “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总喜欢从你的嘴边抢烟了吧。”苏慕看着他笑。
    姚远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以来的疑问：“三年前，我去G市之前的那个晚上，在绿源的客房……”
    “你知道？”苏慕诧异的问，他以为那晚他醉得不省人事，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就是真的了？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呢！”正是那个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亲吻，让他开始重新审视他和苏慕之间的关系。
    “其实那天晚上我差点儿就趁你酒醉上了你……”苏慕的手不安分的抚上姚远结实的胸膛，声音也跟着低哑了几分，“还有你告诉你要进苏氏的那天，我知道我吻的人是你，我只把别人当成你吻过，从来不曾把你当成别人亲吻，远，你一定猜不到那之后我有多少个夜晚是想着你的脸替自己解决的，三年，我居然忍了三年……”
    姚远抓住他逐渐往下的手：“苏慕，该去上班了，不然安馨会唠叨死你的。”
    “她敢唠叨，我就把她解雇。”双手被束缚了的人，只好改用唇舌挑逗身边的男人，轻啃着他裸露在外的颈项，温润的舌尖若有似无的扫过他的肌肤。
    “苏慕！”姚远在理智崩溃之前，终于勉强自己推开他，然后迅速的起身，将外衣披在身上，“我今天没有力气陪你疯。”
    “昨夜比较累的人是我吧，你的技术那么烂。”苏慕抱怨着，看姚远已经开始穿衣服，知道今天再也没戏了，只好懒洋洋的说，“远，我的衣服被你撕坏了，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替我准备衣服的习惯？”
    姚远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自己衣橱，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递给他：“我可没钱买那些贵得要死的名牌，这件你就将就着穿吧。”
    苏慕夸张的把衣服送到鼻尖清嗅着：“有你的味道。”
    “你他妈别给我矫情了，”姚远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当做暗器扔过去，“赶紧给我起床。”
    “远，我还是喜欢这个样子的你。”
    姚远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洗手间。
    那一个早晨，他们在一起吃姚远做的早餐，他们谈了很多事情，三年前的第一次心动，三年来的每一次思念，每一次挣扎，只是，他们却没有人敢提到未来，提到那个他们怎么都无法避开的杨维妤，他们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这个禁忌，只是有时候，人们越想避开的东西，越是避不开。
    到公司的时候，每一个见到苏慕的人都高兴的给他祝福，他们中的大多数没有资格参加昨天的订婚仪式，自然不会再错过这个当面道喜的机会，苏慕的脸上挂着习惯性温和的笑容，一一向他们表示感谢。本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姚远终于越过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醒来看着苏慕脸时的那种感觉，幸福，却不真实，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幸福就会烟消云散。
    “姚助理，苏总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秘书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好，我马上过去。”他答应一声，收起那些情绪，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他曾经跟苏慕说过，“跟我在一起”这样的话，我姚远这辈子只说一次，所以这一次，我把选择权给你，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尊重。
    推开苏慕办公室的同时，就被扯进了一个显然已经等待了很久的怀抱，他下意识的锁上办公室的门，然后才是反抗：“你疯了吗？也不看看场合？”
    “刚刚生气了，对不对？”苏慕抱着他的腰叹息，“对不起，远，我……”
    “别跟我在这儿腻歪，”姚远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我说了，随你，我不会逼你做任何选择。”
    “远……”苏慕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什么都不想离开，“远，我很自私，对不对？”
    姚远没有回答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给他无言的安慰。
    “苏总……杨小姐来了。”敲门声伴随着安馨清脆的声音传进耳中，听到杨小姐这三个字，苏慕不由自主的皱起来眉头，她来这里做什么？
    姚远放开他，冲着他微微一笑，转身打开门，跟杨维妤打招呼：“杨小姐。”
    “姚远。”杨维妤看到姚远显然非常高兴，“我正想跟你说呢，昨天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那个啊……”姚远轻笑，“是姐姐送你的礼物，我可不敢居功。”
    “姚芊送的，难怪呢，我会记得打电话感谢她的，刚刚在跟苏慕说什么，为什么要锁门呢？”以前杨维妤每一次来这里，都是长驱直入，这一次却奇怪的发现门居然是锁着的，女人地直觉让他的心中划过一丝莫名的不安，“不要告诉我你们俩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杨小姐说笑了。刚刚我跟苏总在谈一个企划案，这也算是苏氏的机密。既然杨小姐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没有耽误你们吧？”杨维妤的目光落在苏慕那套西装上，眼神不由得一变。
    “没有，反正我们差不多谈完了。”姚远说着走出门外，顺带替他们关上门，冲着安馨点了点头，直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放任情绪在眼中蔓延，真是好笑啊，姚远居然也可以这样虚伪。
    见姚远离开，杨维妤走到苏慕的面前，拉着他的手问：“你会穿这样的衣服吗？”
    “是姚远的。”苏慕知道瞒不过她，干脆实话实说，“昨天订婚仪式结束后，我去了他那里，今天总不能穿礼服过来吧，所以就穿他的将就一下了。”
    “订婚仪式之后，立即丢下自己的未婚妻，跑去别人那里，你跟姚远还真是好兄弟呢。”杨维妤撒娇般的将头靠在苏慕的肩上抱怨。
    “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慕摸着未婚妻的发安慰道，“昨夜想找人喝酒，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他，你别告诉我，你为了这个吃醋啊？”
    “他要是个女人，我怕是真的要吃醋了，我就没见过你对谁这么用心过。”杨维妤撇撇嘴，她说的实话，她甚至不安地感觉到，苏慕对自己也不曾像对待姚远的这样用心。
    “他是男人你就放心了？”苏慕决定兵行险招，冲着自己的未婚妻轻笑，“你就不怕我跟他是……”
    “去你的。”杨维妤嗔笑，离开苏慕的肩膀，上下打量着这个已经属于他的男人，很久之后，终于开口，“我看不到你身上有那方面的潜质，至于姚远……更加不像了。”
    “啊，看来哪天我真要做些什么来改变你对我的看法啊。”苏慕不动声色的敷衍着身边的女孩，心思却是百转千回，没错，他跟姚远都不是GAY，只是他们却遇上了彼此，被对方身上那些完全不同于自己的地方所吸引，然后沉沦，他知道那句“随你，我他妈认了”是姚远所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但是他却无法保证自己能做出让他们两人满意的选择，毕竟……他是苏慕，他的背后整个苏氏。
    “你敢？”女子似嗔似怒的瞪他一眼。
    “是，我不敢。”他抓住女子的手温柔的笑着，心思却在不远处来那个身上，“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大忙人，你似乎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今天陪我回家看父母的啊！”
    “不是约的中午吗？”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苏慕看了一眼办公室的座钟，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十一点，他记得自己好好刚刚才到办公室的啊，啊，对了，他今天迟到了，跟那个人一起。
    “你还发什么呆，赶紧走吧。”
    苏慕答应一声，出门简单的对安馨交代了一下工作，带着自己未婚妻离开了苏氏，离开之前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姚远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