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蝶,罹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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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寒食节,书院有半月休假,学生们都各自还家。我邀顺路的英台与山伯到家中做客,爹娘见到他们都甚是欢喜,直夸他们是人中之龙。我忘了,他们不止文采出众,相貌也都是以前许悠所谓的美人级别,就这一点看来,他们也真是天生一对。他们给爹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临走时娘拉着他们的手直说有空再来玩,文才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我转头只当没听到这句话,其实我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不合群,在这个世界从没有过一个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人中龙凤在英才云集的朝野绝不算少,爹娘之所以这么高兴,也只是因为见到我不再孤单罢了。
英台他们走后,我又回到以前的那种寂寞生活,一个人读书练武,一个人写字作画,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平静。我读书,读来读去皆是《诗三百》;我练武,从早到晚总是“凤求凰”;我练字,落笔书帛上的全都是英台的名;我作画,水墨勾勒出的永远是英台的脸。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我想我还是动了情,按着原本剧情的设定爱上了英台,可她爱的从来就不是我。无论何时何地,无论站卧坐行,她心心念念的人只有山伯,我在这世界唯一的挚友。于是我只能把相思都化作柔柔的爱意凝在笔尖,勾勒成英台嘴角的一抹浅笑。如精灵般可爱的人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终于等到假期结束,我迫不及待地赶回书院,只是想尽快见到那日思夜想的容颜。到了书院,发现英台并没有回来,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这样强烈的失望,接着又陷入深深的担忧之中。
在与山伯足足担心两日之后,银心才带着英台父母的亲笔书信回到书院,只道是英台急病,现正在家中休养。我见银心神色不对,便将她拉到偏僻处询问英台患病的原委。银心眼中噙着泪水道,小姐其实根本没有患什么急病,而是被老爷夫人囚在阁中,马公子快去救救小姐吧。
我大惊,忙向先生告假前往探视,山伯见我这样反应也当英台真得了大病,还一脸焦急地想跟着一起去。我安慰他说英台没事,让他在书院好好读书,等到我跟英台回来时为我们补齐落下的功课,然后吩咐乐平备了快马,星夜赶往英台家。
我与乐平银心纵马飞奔在大道上,马蹄在身后扬起一阵尘土。银心说,英台向父母言明她对山伯的倾慕并求他们成全,祝老爷和祝夫人却嫌弃山伯并非富家子弟且毫无关系可利用,认为和他结亲毫无利益可图,便令英台和他断交。银心说英台不从,与父母闹翻后就被关在阁里不准踏出一步,他们现在正为英台寻找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银心不敢找山伯,怕他去了火上浇油,所以想到来找我帮忙。我生怕英台那个倔脾气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但是就算心急如焚也只能不断挥着马鞭驱使身下的马跑得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