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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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明和小侯爷到了国都后多方打探均无所获,大部分人不知道内情,众说纷纭。现在侯府被封侯府的人已是要犯,以前和老侯爷有交情的人都纷纷撇清关系,满大街都是逮捕小侯爷的贴告。延明和小侯爷为避人耳目客栈不能住只能等天黑才敢进入王府小憩。一天下来是毫无进展,天牢守卫森严根本不知道侯府家眷被关在何处,也没打听到侯府被关的原因。小侯爷急得直掉眼泪,延明刚买了干粮回来就看见小侯爷两个眼睛亮的跟被水泡过似的,眼眶里还有泪。
延明递过干粮小侯爷不接,延明心里感叹,昔日的辉煌仍历历在目,而如今偌大个府衙衰败的让人只叹造化弄人,这么个以前锦衣玉食受尽宠爱的主,一夜之间家人入狱自己成了要犯,谁能接受得来。这样感叹着嘴上还得劝着。
“小侯爷,您不吃点哪有力气去救老侯爷。”
小侯爷不答话,半响用哭过的声音答道。“都是我的错。”语气中的悔恨昭然若揭。
延明有点心疼。每个人都要学着成长,总有些事有些人让你伤了让你痛了让你记下了让你努力忘记了,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
第二天仍是举步维艰,消息封锁的实在是滴水不漏。严明和小侯爷一筹莫展,幸好天可怜见,傍晚买烧饼时被个小姑娘拉着硬要让他们买她卖的馒头,小侯爷看着小姑娘四五岁的样子已是深秋还穿着单衣草鞋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吃馒头也是一样的就买了四个。两个人坐在墙下狼吞虎咽,小侯爷吃到一半吃出来个东西,忍着恶心刚想丢掉,被延明眼尖的发现是张纸条。上面画的正是天牢的地图。
小侯爷只是不懂世故却并不傻,开心过后立刻想到很可能是诱敌之计,忙紧张的问延明怎么办。延明沉思半刻道,为今之计只有姑且一试,我们打探了两天仍是一无所获,等着也不是办法。我已和我家少爷约好三天之内必回,过了三天就要等人来救了。严明一脸轻松,小侯爷看严明似是胸有成竹,就也稍微镇定了点。延明笑的灿烂,心里补了句,能等到是最好。
夜半,闯天牢。险些丧命,杀红了眼浑身的血掩护小侯爷突围了出来,被救。
封琰看着在自己窝散发着杀气的男人,狐狸眼满是笑意。
“想报仇要我帮忙尽管说。”
延瑞看都不看封琰,挑起嘴角笑的惑人,“谁说我要报仇。”
“哦?这还真不像你。”狐狸美人饶有兴趣。
“怎么说他也是皇族中人,很可能是未来的巳燃之主。”延瑞眯起眼睛。“弑君我是不会做的,可惜了他现在不是。”
封琰心里骂,个禽兽。
“对了,我听说你那个副将来路不明,你信得过他?”狐狸美人八卦。
“你听到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你也知道江湖历来不缺风言风语。”
延瑞心里鄙视之,“想问什么直说。”
“问了你会告诉我?”
“不会。”
“……”
“小瑞,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你,你要怎么办?”狐狸美人好奇。
“杀了他。”延瑞毫不迟疑。
“唉,那么好个男人怎么爱上你这么个禽兽。”
“总比爱上某个畜生好。”
狐狸美人碎成一地的玻璃心。
延瑞不是天真无知,相反他就是看得太清楚,越清楚就越痛苦,一醉梦十年,梦里都不消停。人生百态,延瑞活了二十几年,习惯了官场上的逢迎虚伪,习惯了战场上的血腥无情,信任已离他太远。好不容易有人让他重新学会了,如果放手自己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玉石俱焚应该是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肖小侯爷单纯善良,所以只能感觉到延瑞伪装出的温柔延瑞的好,殊不知在背后捅人刀子的正是这种人。这种人把自己藏得太深,藏到最后有时都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自己。孤注一掷认为那个人是自己的救赎,延瑞把自己一点点的剖开给叶暮,自己的脆弱自己的丑陋自己的恐惧都只有他知道,那种融入骨血的爱,太悲凉太绝望,放不开也不能放。叶暮是他爱的人,如果他放手延瑞就真的毁了。
想着当时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磨合,叶暮的冷漠霸气,以及习惯彼此之后才会对人流露出的些许温柔,天生的王者,多情但不痴情,这种男人是会让所有女人爱着的。叶暮问,学会了吗。延瑞用力摇头。叶暮笑得温柔,习惯开始依赖我了吗?延瑞不懂。叶暮轻吻延瑞的唇,那是你学会信任要走的第一步。直到很久之后延瑞才明白,人言可畏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他摧毁了两人感情维系的基础。
延公子伤得很重,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他的造化。封琰手下最好的大夫如是说。
屋子里一干人等沉默。封琰打破沉默问延瑞准备怎么办。延瑞表情冷漠只说了四个字‘伤人偿命’。
“你想怎么做?”狐狸美人问。
“既然三皇子卯足了劲拉我们下水,我们也不能总是拒绝。”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候佳音了。”狐狸美人撇清关系。
延瑞不答话,笑着看封琰,直看的封琰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才说了句“牧辰知道你以前为了争春雨阁头牌大打出手的事吗?”一句话封琰的汗就下来了,咬牙切齿骂道“禽兽。”
延瑞回敬,“畜生。”
“计划?拿来听听。”美人不爽。
“晚点,等杜锋来了再说。”
封琰更不爽了,“有我还不够?你叫那只熊来干嘛。”
杜锋是第二天傍晚到的,和杜锋一起来的还有杜锋的妻子白婉儿,温和贤惠的女子漂亮的眉眼让人一见面就心生好感。杜锋扶着她进了屋子,提醒着她注意门槛,婉儿笑的温柔。
“嫂子近来可好。”封琰笑问。
杜锋扶着婉儿坐下,抬头怒目而视,“死狐狸,用不着你好心。”
“哎哟,我当是谁呢,你一野生动物闯进人类住宅不怕被炖了吃了。”封琰讥讽。
“比起某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来得好。”杜锋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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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抿嘴笑。延瑞道,“嫂子,恭喜了。”
杜锋听见后立刻搂住婉儿开心道,“四个月了。”婉儿害羞,拉不开人只能假装恼怒地踢了他一脚。
延瑞的计划很简单,协助任一皇子登基。三皇子最在乎什么,目前来讲是皇位,也许还有他的亲生母亲贤妃,前提是这数十年的皇族生活和这场皇位之争还没有完全磨灭他的亲情。
“要把他母亲抓起来吗?”杜锋问。
“如果有价值的话。”延瑞答得自然。“过几天我会去见七皇子和十二皇子,封琰你尽快派人去救侯府一家。救出来就送他们走吧。”
“还是要救?”封琰不解。
“我欠侯爷一个恩情。”延瑞淡淡的答道。
“好。”
商量了下大致的安排,各自就回房了。杜锋叫住延瑞,“那两箱黄金我已经安排人按着当时征兵的名单分发给他们的家属了。”
“谢谢。”延瑞点了下头。
延明熬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天,身体正在恢复。侯府一家被救了出来南下了,小侯爷说什么也不走,跪在延瑞面前磕了三个头,认真的说,延将军,这个恩情我一定要报。延瑞也不坚持就让他住下了,只说了句,延明的伤还没好,你帮我好好照看他。狐狸美人在后面磨牙,这分明是老子的家,没办法自己的狐狸尾巴被人抓着呢,真想揍他。
几天后延瑞和叶暮一起见了七皇子魏兴。延瑞对七皇子的印象仅源于那一年皇上带着众人寻猎,延瑞当时是被自己爹拖去的,延瑞和七皇子都秒中了一只白鹿,延瑞虽不是浸淫官场无往不利型,还是拿捏着分寸恰到好处的让了白鹿给七皇子,七皇子看着拖到身边的尸体,拿起鞭子就冲着延瑞甩了过去,延瑞冷不防被一鞭抽在身上立刻就跪下了,身旁的延老爷不明所以就也跪下了。七皇子丢了鞭子扑到皇上怀里委屈的只掉眼泪,众人一看这架势就都跪下了。
皇帝弄明白原因后就开始哈哈大笑,让众人都起来了笑着对延老爷道,“延将军,朕的宝贝儿子被你儿子奚落了,你说要怎么罚啊?”
延老爷早已想明白许是延瑞故意让着七皇子被瞧出来了,也笑道,“犬儿自是知道不如殿下却又顾显聪明,该罚该罚。”
“怎么罚,兴儿说吧。”
七皇子倒也是不含糊,直接就说让延瑞给他当一个月的轿夫。
那年,延瑞十岁。
和七皇子约在国都最好的一间茶楼,双方都没迟,延瑞一脸云淡风轻的把事情讲了,七皇子也不答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半响才道了句,“条件呢?”延瑞笑,“把三皇子贬为庶民发配边疆。”变相的残忍,不是要他的命,但是让他看着自己一心想要的东西在别人手上会是生不如死吧。七皇子微皱下眉,双方陷入沉默。
这时楼下上来个青年男子,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面容清秀,举手投足间难掩贵气。上了二楼径直向延瑞这桌走来。七皇子看见男子露出笑容,“容儿。”男子走到桌前几步却停下了,一脸的惊恐和害怕,死盯着叶暮,周围的人莫名其妙都有点被他的表情吓到。男子的身体晃了下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缓了几口气才吐出几个字,“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