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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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音乐……
指尖触碰到琴键的那一瞬间会敲出奇妙的声响,妈妈说那个叫做音乐……
午间的客厅中背影修长的女人总会坐在客厅的钢琴前演奏着自己谱写的曲子,她总是一身浅色的连衣裙,细长的发丝会顺着背部而下,叮……叮……一声接着一声,音符飞满了整个房间。
沙发上的男人眼角溢满了温柔,双手托着下颚看着自己的妻子,她为什么会嫁给自己呢?当初一无是处甚至不能保证可以给她幸福的自己。我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呢?珊儿,我能娶到你是我一辈子修来的福分……
花园中晒完太阳的小男孩跑了进来直接冲到了妈妈那里,双手抱着妈妈纤细的腰,琴声戛然而止,女人转身抚摸着男孩的头,瓜子脸,因为染成蜜红色头发的关系使他本来就很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美丽,小男孩总和同学们说“我的妈妈比你们的洋娃娃还要美丽”
女人示意让小男孩坐在自己的身旁,他将男孩的小手指放在了琴键上,叮的一声男孩吓得缩回了手,女人不禁笑了出来,阳光挥洒进了屋内,橘色的光线和房内的植物映衬着是那么的和谐……
“漠儿,刚才的声音好听么?”女人斜着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嗯”
接着女人变坐正弹起了刚才的曲子,男孩瞪大眼睛看着妈妈的手指在琴键上游走,好好听,钢琴的声音好好听……以后的每一天男孩都会要求妈妈教自己,很快……他学会了。
十二岁那一年妈妈开心的告诉他“漠儿,你要有弟弟了。”
爸爸则孩子气的回嘴“谁说的,也许是妹妹呢!”但其实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他们最宝贵的孩子……
叶漠说不来是开心还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不敢置信,就那样无动于衷的呆在了原地,爸爸好笑的敲了敲他的头“想什么呢!”他这才回过神来跑到妈妈身边小心翼翼的摸着那还没有鼓起的肚子“我以前也是这样在妈妈的肚子里么?”
“当然啦,漠儿很调皮呢,小脚丫子总是踢妈妈的肚子……”女人环抱住叶漠,脸颊蹭着自己儿子像棉花一样柔软的脸颊,男人站在沙发后双手搭在了女人的肩膀上,我是幸福的,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幸福,当时的他是那么想的,以后……他仍旧是这么想的……
夜晚我又听见妈妈重重喘息声了,每晚都会这样,我偷偷的打开他们的房门看见爸爸紧张的扶着妈妈躺好然后急急忙忙的去倒水味妈妈喝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妈妈渐渐的平稳了下来,额头上的汗浸湿了她的发丝,爸爸用毛巾温柔的替她擦拭,我也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的妈妈有心脏病,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心脏病生育会使自己死亡,当七个月后放学回家的那一天救护车开在了门外,担架上躺着的妈妈毫无生气,汗珠布满脸颊,爸爸看见我将我一同拉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咚的一声手术台的门关上了,我也没有想到,那一声使我再也看不到妈妈的笑脸……
婴儿的哭声嚎起,我和爸爸都开心的跑到手术台前,医生脸色沉重“孩子平安出生,但是您太太……我们救不了她。”
我和爸爸都愣了,笑容从嘴角慢慢的消失,我们看到的是用白布遮住的妈妈,我伸手想掀起白布看看妈妈的脸,爸爸却将我的手拉回,空洞无神的眼神不知道望着哪里……
“医生,我妈妈怎么了?我妈妈怎么了?”
“……”医生摇摇头离开了
“医生!!!!”我嘶吼着叫着医生……
我明白的,那个时候其实我什么都明白……
妈妈死了,永远回不来了“爸爸,妈妈为什么会死掉呢?”
“心脏病患者本来生小孩就有危险……”
“可是我不是安全的生出来了么?”
“你是个奇迹……漠儿,我阻止过你妈妈了”对啊,男人曾经一再的阻止女人不要再冒险了,有漠儿就够了,不要再冒险了。
可是女人只是笑笑摇头说“阳,没关系的,漠儿不是安全的出生了嘛,老天爷给我们的奇迹哦,这个也一定会成功的,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呢,叶冉,就叫小冉好不好。”
男人一瞬间竟然也相信了老天爷会再一次把奇迹降临在他们的身上,可是却失败了……
护士将孩子交到了叶阳的手中,叶阳看到小婴儿的时候眼里布满了氤氲“叶冉,你和妈妈长的真像。”男人轻轻的吻着小婴儿的额头,滑滑的,香香的……
“叶漠,是弟弟哦。”叶阳将胳膊放低让叶漠看清楚弟弟的小脸,当小婴儿看到叶漠的时候嚎啕大哭了起来,叶漠此时的脸色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他不是我弟弟,我讨厌这个小孩……
随后举办了珊儿的葬礼,灵堂上那个女人依然笑得那么甜蜜,这个笑容刺伤了叶家父子的眼睛,酸涩的溢出了泪水。听着那一声声的“节哀顺变”结束了这场葬礼。
从那时起叶漠不再是当初平易近人的男孩,冷漠的不再理会任何一个人,叶漠,和名字一样的冷漠……
小冉他学说话的时候第一个会叫的竟然是“哥哥”这个天籁一般的声音让叶阳失去多年的笑容再度重现,叶漠却是增恶……
“哥哥”
“滚……离我远点……”叶漠一把将腻上来的小冉推到了地上,小冉跌跌撞撞站起来又向他走去……
“哥哥”
“如果你没有出生该有多好……”
“哥……哥……”小冉哭着离开,随后的几天,几个月,小冉都不再靠近叶漠,叶阳的工作渐渐忙碌了起来,出国一走就是几个星期,家里顾了保姆,林嫂就是这一天来的,他很宠爱两个男孩。
叶漠上高一的时候小冉三岁,夜晚放学叶漠回到家林嫂着急的说“少爷,小冉少爷不见了。”叶漠不解,刚才自己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我应该漠视他才对啊,那个夺走妈妈生命的恶魔。可是脚却不由自主的跑出门外……
找遍了家附近所有的地方,焦急的心情涌上心头,直到接到林嫂的电话“少爷,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找到了,小冉少爷在花园的草丛里睡着了。”叶漠舒了口气跑回家,小冉满身泥巴的含着指头呼呼睡着,林嫂说要给他洗澡,叶漠摇摇头示意“我来吧。”
他抱起小冉走到浴室,这是他第一次抱自己的弟弟,软绵绵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瓷娃娃一碰就会碎掉似的,小冉醒了过来,看到叶漠抱着他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哥哥,哥哥,哥哥……”不停地叫着哥哥。
是自己错了,这一刻叶漠明明白白的清楚到,一直以来是自己做错了……
他抱紧小冉用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是哥哥错了,小冉,对不起”那一晚小冉和叶漠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叶漠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弟弟和妈妈是如此的相像,和天使一样。
“咚咚!!”
“叶漠?”敲门声打断了他那个如回忆一般的梦。
“进来吧。”是辰儿吧,还没回去么?
“叶漠……”
“还没回去啊,我送你。”
“马上就要走了,你……原谅你爸爸吧。”
“他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叶漠,你也该为你爸爸想想,一个人并不好受,我走了,明天见。”流苏辰转身一瞬叶漠死死的搂住了他,整个头埋进了他的背部,即使是从背后抱着他流苏辰也能感觉到叶漠是这么的高大,然而这么高大的他在颤抖,不停地颤抖。
“爸爸孤独么?不是还有我和小冉么?”
“你知道的,那并不一样。”这个时候的流苏辰终于体现出比叶漠年龄大的一面,他转过身抱着叶漠,就像上次叶漠抱着自己一样,一下两下顺抚着叶漠的背脊“沈洛人其实挺不错的。”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打击我。”
“呵呵,你比谁都希望自己的爸爸幸福吧。”
流苏辰哄着叶漠睡着才退身离开……
这一晚,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是那么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