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章 初次邂逅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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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初次邂逅
    于是她在云尚父子俩的面面相觑中奔出门去。门外,月光如银,光泄一地。不远处的溪水并不因她这个异数的到来而稍停片刻。
    “菩萨,我真心地向你忏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不敢对神灵不敬,再不说大逆不道的话。我会像我的父母一样,长年烧香吃素,请你开开开恩,放我回家吧!”苏暖玉就那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并请罪。她的内心有说不出的恐惧。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灵的啊!
    然而,山风呼啸、溪水潺潺,却得不到任何的回音。菩萨遗弃她了。她开始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我已经知道错了呀,大慈大悲的菩萨,请给我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吧!我以后会多捐香火钱的,还为你多修寺庙重塑金身……菩萨、佛祖、神灵……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怎么能?怎么可以……”哭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李云尚在她身边蹲了下来,试图将她扶起来。
    “苏姑娘,你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哭得这么凄惨?你有什么事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你呢?”他语气焦灼地问。外面天寒地冻的,她这样不管不顾的,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啊?
    苏暖玉的双眼已经发肿,此时看着云尚时觉得双眼疼痛不已,但是她却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激动不已地说:“你说这里也有三圣寺的对不对?你带我去!我要去庙里求他!你带我去!”
    “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三圣寺的。现在先进去吧,先睡觉,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带你去。”
    “不许骗我!一定要带我去!”她耍赖似地说。
    “我说话算话!现在,先去休息一下好吗?”
    苏暖玉任由他将自己扶到房间里。魂不守舍地跟着他们吃了晚饭。饭菜粗砺,苏暖玉虽然早已饥肠辘辘,但心烦意乱中,仍是味同嚼蜡。
    吃罢晚饭,李云尚把她带到了另外一间房间。据说是他的卧室,如今腾出来给她用。李云尚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苏暖玉此时看清了里面的摆设。这只是一间极小的房间,放了一张笨重的大床,外加一个拙劣不堪的大木箱子,估计是装衣服用的吧。箱子旁边的角落里,还放着几个类似泡菜坛子之类的器皿。
    苏暖玉麻木地躺在床上,眼睛空洞地盯着屋顶。李云尚进进出出了好几趟,正忙着往她的床底下放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她抽噎着问。
    “晚上你可能会冷。这个石头烧过以后,放在床底下,你就不会觉得太冷了。”
    苏暖玉弯下腰去看床下,床底下铺了一层细碎的石子,然后烧红的石头就叠放在上面。烧红的石头温度奇高,看来也只有垫在石头上最为安全吧。热量慢慢释放出来,房间就如置身在一个暖炉中。云尚虽然说不出来什么道理,但他这样的取暖之法她竟也是第一次遇见。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竟然如此聪明。
    苏暖玉心里流过一道暖流。她第一次彻心彻骨地体会到“感动”这个词语的真谛。在她的家乡,因为她家的副业做得比别人好,很多人忌妒她家。父母虽然养兔有一手,但人际关系却差得可以。她们家几乎没有亲厚的邻里乡亲。她也几乎没有朋友。那些身边的人不来害她就阿弥陀佛了,哪敢奢求有人发自肺腑地对她报以关心?
    “云尚,谢谢你。”她眨了眨眼,眼中已经一片潮湿。山野之民,还真是多良善之辈啊。“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她是出自真心这么说的。丝毫没有想到明天天亮就要祈求菩萨把她送回家去了。
    “我又没做什么,你要报答我什么啊?”李云尚憨厚地笑说。
    苏暖玉觉得有些乏了,便在床上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说实话,这被子黑不溜秋的,感觉上仿佛又脏又臭。但她此刻盖在身上,却觉得最高级的锦被也不过如此。
    李云尚看她似乎困了,便带上门出去了。苏暖玉闭上眼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是啊,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前一刻还好端端地跟父母在一起逛街拌嘴拜菩萨,下一刻就跟他们隔了几生几世。一想到此,不由悲从中来,泪水再次从眼中倾泄而出。
    苏暖玉之一生中,几乎没有遇到让她流泪的事情。即使犯了错被父亲鞭打,也只是不甘与愤怒,仍然不哭。可是来到这个异时空,她却一而再地潸然泪下。只希望、只希望明天到了三圣寺,求得菩萨的谅解,放她回家。
    床底的温度熏得床铺暖洋洋的,尽管这里仍然铺着凉席一样的东西。之前的寒意已经完全消融,四肢百骸里说不出的舒适受用。她起床把门栓上好,灭了灯火,再摸索着躺回床上。晚上睡觉要锁门,这是习惯。
    摸到放到一边的包包,打开来,显示屏上是她和母亲的合影。影像中,母亲亲昵地搂着她,和蔼地微笑着。看着看着,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又流了出来。
    “苏暖玉,你太不争气啦!”她自嘲地说。把手机放好,安心地睡下。期待一觉醒来,这只是大梦一场。是的,这一定是梦吧!
    第二天一大早,苏暖玉就被冻醒了。床底的石头早就已经冷硬,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在了一起。终于抵挡不住寒冷,她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高高的房顶,粗大的梁椽分工合作着支撑起整个房顶。原来,她还在这里啊。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啊。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苏暖玉起床穿好鞋,走到门边拉开门栓。李云尚父子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一阵温暖的异香传来。李云尚似乎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
    苏暖玉草草地洗了个清水脸,然后跟他们一道吃了简单的早饭。所谓的早饭,不过是煮熟的红薯。听到昨晚李氏父子在讨论说家里没米了,要到集市卖了柴换些米回来。红薯是好东西,高纤维富含维生素,这么一想,吃起来便觉得倍儿香甜了。
    出门时,天上竟扬扬洒洒飘起雪花来。苏暖玉经过一夜的休整后,心情平复了很多,并不像头天晚上那么强烈要求云尚送她去寺庙。苏暖玉向两位恩人再三道谢,说将来有机会一定图报云云。于是李家父子担了柴禾,苏暖玉紧跟其后,开始向山下而去。
    雪花势微,且幸得无风,苏暖玉穿上了李云尚母亲的棉衣棉裤。李云尚本有一个哥哥,但在战祸中去世,他的母亲也受此打击而病逝。
    苏暖玉把头发也完全披散下来,以期能遮挡些许寒意。在行路当中,倒也不觉得太冷。
    下到山脚,苏暖玉已经气喘吁吁力有不逮了,这时李大叔放下担子停了下来。李云尚也卸了柴禾,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出了什么事?”苏暖玉不明所以,问道。
    “是大善人的座驾,大家都要让路。”李云尚解释说。
    苏暖玉往前一看,果然有一列整齐划一的队伍缓缓走了过来。前面开路的两列三行纵队,清一色黑色劲装,背后一个白色圆圈,内书一个“左”字。接着是一辆马车,看上去并不豪华,车身紧裹着宝蓝色的厚帘,似乎里面的人相当畏寒。后面紧跟着的也是与开路队伍差不多的人员。个个手持长矛,雄纠纠气昂昂地有序地前进着。而道路两旁也恭敬地立着像李家父子样的平民百姓,每当马车行将面前时,无一不是欢呼“大善人”。里面坐着的人不知道行了什么功德,倒是很得平民爱戴。
    行到苏暖玉面前时,她听到了李家父子激动而喜悦地呼“大善人”的声音,竟感染得她也一同呼叫出声。马车已经走远,李云尚还满脸痴迷的眺望着前方。
    “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们如此礼遇?”苏暖玉好奇道。
    “她当然就是大善人啊。她诚心礼佛,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上寺庙为百姓祈福。打仗的这段时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却抛头露面地为百姓派钱派粮,救济大家。她把自己的嫁妆钱贴出来做的慈善经费,为此还把她的婚期给拖延了,她也被大将军责骂了很久。”
    “她是女的啊?还真是个奇女子呢。”她有点好奇这个女子长的什么模样了。“她是大将军的什么人?她今天也是上山去三圣寺的吗?”
    “对呀,今天十五,她当然要去啦。”李去尚还没从刚才侃侃而谈的陶醉中清醒过来,只听到苏暖玉的最后一句问话。
    苏暖玉灵机一动:“那我只要跟在他们后面就可以上山啦。”她再次向李家父子道谢别郑重道了别。
    “你现在去也没用的,大善人去了,大殿就等于封了,一定要等大善人礼佛完了,才放普通人进殿的。”李云尚急急地说。
    “没关系,我大不了多等一会儿。”苏暖玉面色一正,弯腰向李家父子深深鞠了个躬,“大恩不言谢,苏暖玉就此别过。”说完,转身追那马车队去了。李云尚伸出手来,想要拉住她,却只捞住了一把清冷的空气。
    马车内的地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毡毯,车内坐着两女一男。男子生得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宽肩厚背,一看就是练家子。斜倚在靠枕上的女子虽然艳光照人,此时却略显病容。她手中捧了个俊猊小暖炉,炉火的温度熏得马车内温暖如春。偶尔她会咳嗽一声,另外一位女子便会紧张不已地为其抚背,想来是她的侍女。
    “诗浣,你身子既然不舒泰,今天便在家歇着了,何苦一定要来烧那劳什子的香?!”男子既像关心又似恼怒般地对那女子说。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如此说?”女子微微笑道。
    “爹也真是的,仗都打完了,还做这些表面文章干什么?你身子骨弱,要是不小心染了风寒,可该如何是好?这大善人可不是这么好做的。”男子紧皱其眉,一脸忧心忡忡。
    “爹让我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何况我的身子也没那么娇贵的。”女子嫣然一笑,更显得她明媚照人了。“倒是你,干什么非要跟来?还明目张胆带着这许多人?”
    “秀娟说你身子欠佳,我不放心你,还是跟着你,好有个照应。”
    “秀娟,你又多嘴了不是?”女子斥责道。
    “奴婢的好小姐,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奴婢可怎么担待得起啊?”那叫秀娟的侍女倒并不畏惧主子的呵斥,还调皮地回了嘴。
    “你看看这丫头,哪里还有个丫头的样子!”女子告状般地说,脸上却掩饰不住笑意。
    “这可不都是你惯出来的吗?”男子不以为意地说。
    秀娟也抿着嘴笑将起来。
    此时隐隐地传来争吵之声,男子微掀开车帘,问外面的车把式:“孙超,外面可是发生了何事?”
    “回公子爷,毅川、毅飞拦住了一个一直跟着车队的女子。”孙超毕恭毕敬地回答说。
    “哦?”他挑了挑眉,回头对车里人说:“我出去看看。”便闪身出了马车。
    越往山上行走,雪片飞得越来越大。苏暖玉的头顶、肩周、衣袖都沾上了雪花,她时不时地要甩甩脑袋掸掸袖子,以防雪花遇暖成水。她紧紧地跟着这车队,生怕一个跟不上便找不到上三圣寺的路了。
    谁知那马车随行的侍卫甚是警觉,走在后面的两位孪生兄弟互看一眼,正掉头向苏暖玉而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一直跟着大善人的马车?”其中一位当先发难道。
    “这位官爷,我想上三圣寺烧香,奈何不知道路,是以才冒昧跟着大善人的马车的,并无歹意,请官爷明鉴。”苏暖玉很有派头地抱了抱拳,礼貌地回答。
    “你又胡说!上山的路本就只有一条,哪有不知道路的道理?你到底有何居心,如实说来!”另一个也不甘落后地加入阵势。
    苏暖玉咽了咽口水,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哪知道这上山的路就一条嘛?再说了,这路又不是你官家的,还不许寻常百姓走啦?她一介女流,身子羸弱,哪里有半分歹人的样子?
    “我只不过是去三圣寺烧香,碰巧赶上了你们的车队,我哪来什么居心?”苏暖玉不由得也恼怒起来。
    “咄!你这女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坏心眼儿,否则别怪爷出手无情!”那人便露出狰狞的面目来,出言恐吓道。
    “神经病!”苏暖玉翻了个白眼,出言不逊起来。
    “你说什么?”那人目露凶光,上前一步,紧盯着苏暖玉。“你骂人?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无知刁民,跟着大善人的马车到底意欲何为?”
    “喂,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啊?我什么欲都没有,我只是意欲上山。难不成这条路是只许你家大善人走的,不许平常百姓走的?你这是什么道理?”苏暖玉气势汹汹地叫嚣起来。真是的,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偏遇打头风。她一心急着快点去三圣寺向菩萨忏悔,好赶快回家去。谁知偏生遇到个蛮不讲理的,纠缠着把她阻拦在此处。怎能不让她火大?
    “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不给点教训是不成的了。”那人便双手捋袖,似乎是要挥拳相向了。苏暖玉自知不敌,马上就扯开嗓门大叫起来:“打人啦!大善人的家奴打人啦!大善人要打无辜百姓啦!”
    “毅川、毅飞,发生何事?”此时马车停住了,一个年轻男子从车上跳下,径往这边而来。苏暖玉也适时地住了嘴,愣愣地看向来人。毅川毅勇两兄弟也收敛了粗暴之色,变得谨慎恭敬起来。
    “回公子爷,不知哪里来的山野蛮女,死活跟在小姐马车后面,赶也赶不走。”其中一人答道。
    那男子便审视般地打量了苏暖玉一番,只见眼前的女子面目微黑,毫无姿色可言,一双眼睛也正定定地注视着自己。当然了,他的外貌英俊是有目共睹的,这女子虽然其貌不扬,眼光倒也不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们的马车?”他温言出声问道。
    “我只是一位普通的香客罢了,公子。你的家奴却一口咬定我居心叵测意图不轨。”苏暖玉恶狠狠地扫向毅川毅飞。
    “是吗?”男子也看出她毫无武功根基,回头跟手下人说:“没什么打紧的。毅川毅飞,你们太小心了。回去吧。她要跟着就让她跟着罢。”语声轻缓,却自有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
    “姑娘请自便吧!”他对苏暖玉说完,转身欲走。
    “喂,你就如此纵容你的家奴欺负完别人,什么表示也没有就走了吗?”苏暖玉突然出声道。
    “姑娘的意思是?”他不明所以地问。
    “道歉!我要他们向本姑娘道歉!”苏暖玉义正辞严地说。
    已经快向走向马车的毅川毅飞此时停下了步子,皆看向他们的主子。那男子动了动眼皮,口中不耐道:“姑娘,请适可而止!”
    “耶,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适可而止’?如果换成是你,无缘无故被人一番责难,还差点被人饱以老拳,你就适可而止了吗?”苏暖玉一脸忿然,据理力争道。
    那男子居然张口结舌起来。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呢。人说刁民难惹,果然如此。眼下看来,不满足她的心愿怕是难以善了了。
    “这位姑娘,我那两位兄弟也是护主心切,才无意中冒犯了姑娘。若姑娘为此耿耿于怀的话,那在下愿代他们向姑娘道歉,如何?”他依旧斯文有礼地说道。
    “又不是你做错了,你为什么要道歉?”说话中,苏暖玉的气也消了大半。
    “若是恪尽职守也是错的话,那这个教导他们恪尽职守的人才是罪魁祸首不是吗?姑娘,舍妹身子抱恙,不宜在雪地中久留。不知道姑娘能否就此罢手,你我两便呢?”他双目炯炯,竟向他和煦微笑起来。苏暖玉随他这一笑心头微微荡漾,脸上也生出些许红晕出来。
    “那么,在下告辞了。姑娘请便!”他对她的表现感到满意,是的,他对他的魅力还是很有把握的。
    “嗯,好,公子也请便!”苏暖玉霍地清醒过来,心里“呸”了自己一声,向这谦谦公子抱拳道。
    马车璘璘,车队又开始启程。苏暖玉跟在车队后面,也就再无人来加以阻拦了。这人貌似是大善人的哥哥,虽然她对帅哥没有特别的认知,但这个男人长相不差是事实。相信这个大善人定也是美人中的美人。
    仿佛过了漫长的几世纪,苏暖玉终于攀上了这座山的山峰之处,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一大片玉湖碧波呈现在她的眼前,沿着这湖畔往前,便可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寺院座落其间。湖的一侧立着一块石碑,上书“洱海”二字。咦?这就是传说中的洱海呀?本来只是面积不小的一片内湖,但久处内陆的人没见过大海,还以为海就是这样子的。
    她沿着路径向前走去。远远地,她看见大善人的马车停在了寺庙大门口,门口四周,卫兵各分方位守着,大有“闲人勿近”之势。她抬头向上仰望,见大殿门楣正中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正是“三圣寺”。那上面的一笔一划都似乎跟孝泉那家一模一样。她心中一阵激动。莫非这座寺是孝泉三圣寺的前身?嗯,说不定许多年以后这里没落了,才到孝泉安的家呢。孝泉出孝子,所以有孝泉之说,莫非神灵被当地至孝所感,才移驾过去的?又或者,它名声太键,香火旺盛,在孝泉开了分号?
    那位大善人也不知道要待多久,她一停下来,热量散去,开始觉得有些寒意了。也罢,菩萨本来就是要她来受罪的,难不成还是让她来旅游观光的?雪花飘洒在湖面上,立即消失不见;苍山层峦叠翠,即使萧瑟如今,依然不减秀色。然而此时的苏暖玉毫无半分闲情逸致观赏这动人的湖光山色,她只频频看向那庄严的寺庙入口处,马车何时启动。
    她开始饥肠辘辘。幸而早饭尽力多吃了两个红薯,勉力地还能支撑一会儿。这大善人向世人行善,却为何偏偏与她为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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