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几度梦里与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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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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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无论怎样,除非他是皇帝否则我怎么也想不通他会成为我的噩梦。只是他的眼睛,血一样的红,让我不由想到了星凉,想到他的血和染红了的我的洁白的裙。
我实在不能入眠,披了件斗篷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娘亲住在昭阳宫,我因为年纪尚轻不能独自居住所以跟着娘亲住一块,父皇时常来这里,见来了我却视若无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宠爱娘亲偏又那么厌恶我。我既没有什么霍乱宫廷的预言也没有一出生就克死谁。不过厌恶又怎样,有太多的子女不被他待见。
昭阳宫周围种了十万株梧桐树,梧桐贱生易成精。
这里有一个传说,传说有一位叫情的仙人在他家门前种了一棵梧桐树。他每天清晨用人间的第一缕阳光和挂在树叶上的露水为梧桐树浇灌,梧桐树在他的精心呵护下渐渐长大。仙界的生活是无聊的,他偏又掌握着人类的情感,为人类的生老病死而哀愁。有一日他去参加一个宴会,回来后发现家中多了一个少女,那少女是梧桐树的心脏,只因它沾了仙人的情所以成精。仙人担心少女受到仙界的惩罚,亲自把少女送到了人间。在少女百般恳求下留了下来。少女天真可爱完全不似仙界的仙女,渐渐的多情的仙人爱上了她,神仙爱上妖是本质上的错误。仙界众神强硬的拆散了相爱的两人,在他们认为仙人拥有人类的感情其本身是极为可耻的。他们把少女钉在梧桐树上连同梧桐树一起烧死。仙人为了救少女,自愿被烈火灼烧千年。千年后少女忘记了他,有了丈夫有了孩子,皱纹爬上了她的眼角。仙人想:只要永世看着她幸福便好。
现在是秋季,梧桐树叶都黄了,树叶的一秋,就如人的一世,落是离世,像人生的最后一场谢幕。
“哎呀。”一个男子的惨叫。
原来是有人从树上掉下来了,根据我的经验,夜黑风高这么晚了不是在这里偷情就是被主子罚来挑战心理。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拉紧了斗篷还是忍不住问道。
银色的青丝掩住他的脸,我把宫灯凑近他,只见他艰难地爬起来,樱丝如瀑根根垂落,映着烛光,他的绝美的轮廓被镶上黑影,如斯温柔又美丽,致命的温柔,致命的美丽。
我大骇,宫灯抖落于地,残余着的微弱的光芒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哇!你,你是人还是鬼。”
“好疼。“他揉揉脑袋,手指前场,白润如玉地埋入发丝。
我狠狠的咽了口水,这男人绝对不是人。
他看着我,灰色的眼眸快速闪过锐利的杀气继而眨眨眼:“你以为鬼有我这般好看?”
“的确,不过你也不像人。”我道。
美丽固然悦目,但太过的美丽则是罪过。
他的脸是修罗的花,洁白的莲,是用糖果包裹的毒药,美丽却能要人的命。
他的眼睛,灰色的如阴雨的天空,哀伤而苍凉仿佛看透世事立尘世之外,桑老得心惊,尖锐得能洞察穿透我的灵魂。这不似那妖娆少年的充满血腥的瞳仁,望进去是万劫不复的血海深渊。这双沉静的眼眸里,藏匿了太多太多好像装了几个世纪,如同黑洞硬生生把我的目光吸入,如此震撼,震撼的不单是灵魂。
我有些好笑,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睛,哪个不是爸妈生的,他许是继承了他祖先的眼睛。只是这色泽,灰瞳,灰色的眼瞳。
我曾在无意中看过这样一段记载:凡紫瞳者,即妖,妖亦男亦女,见其者多为大惑,摄人之心智,无大害;凡绿瞳者,即兽,兽必为女,灵异破命之人,得此兽可夺天下;凡红瞳者,即魔,魔必为男,丧人伦失本性,红瞳一现则千秋隳,遇此人必诛杀之;凡金瞳者,即尊,尊必为男,乱世圣主,万物主宰,穷一生之力,得一世之孤寂;凡灰瞳者,即非血肉可得,女得之下作为妖,男得之上乘为仙,此类人千年难可求,伤甚为情入网难逃,及天下大悲。
摇摇头,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巧的事?
我不敢深陷这虚幻一样的美丽,想移走眼光却发现我根本就移不动,连番试了好几次却始终有心无力。
淡灰色的眼眸泛起笑意,荡开涟漪,清澈许许,宛如朦胧的水晶。
我心内窝火:“把你的眼睛闭上,头挪开。”
他笑地越加开心,伸手使劲挠我披散的发:“小妹妹你可愿和我去生个孩子?”
我打开他的手:“漂亮哥哥你长成这样不是你的错,可是你不要出来勾引小孩。”
此时,叶声萧萧,飘忽的风在浓密的树林里咕咕鸣叫。
只要一点点,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就好。
他忽然敛了笑,缓缓把头移开,眼瞳如布满星辰的阴郁苍穹,灼眼闪亮且沧桑沉郁。
他的心有伤。
终于能自由呼吸,不敢被他这块大磁场吸住连忙低下头去,说道:“你还是快些回去,要是被宫里的人发现小心被拉去当面首。”
他又笑了起来,迷幻中的真实,却又真实得太过虚幻,我再次被定格,花痴中。
他有一副神仙也会嫉妒的皮囊,只一眼便移不开眼便终身难忘。裙角被他拉住,他可怜兮兮泪水盈盈的望着我:“你看,这么晚了我也出不了宫,要不你就收留我一晚。”又补充道:“天一亮我就走。”说完眨巴眨巴眼。
我刚想拒绝,脑海里却浮起他方才凄凉的神色,点点头:“那最好,我可不希望娘亲被赖个偷汉子的罪名。”
--------清花葬--------
说一下,落尘从树上摔下来是他故意的,然后他忽然露出哀伤,不是因为清衫说的话刺激了他,但是绝对和清衫脱不了干系。至于为什么秋西还是迈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