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第3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2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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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至达官贵人聚居的城南一方,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府邸大门,不知从何找起。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婉转箫声,熙若蓦地怔住了,那旋律,不是《情醉》么!
    不得不承认,这吹箫者对乐曲的把握得很是到位,将自己的琴曲改成箫声,也别有一番风味呢!熙若身轻如燕地落在丞相府花园一处的屋顶上,趴在那儿聆听着箫声,而院中之人浑然不觉。
    正当那曲子似是要进入高潮时,箫声嘎然而止。拓跋皓轩不解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公孙煜:“怎么不吹了?”
    “刚刚奏的比一小段还多了些,就此打止吧!”
    拓跋皓轩无奈道:“好你个煜啊!这不是故意勾得我心痒痒么!罢了,你自己留着给你那作这曲的梦中佳人吧!”
    听到“梦中佳人”四字,熙若已是满脸胀得通红。虽然自己很欣赏这吹箫的男子,可被说得如此露骨,还让她这个当事人偷听了,心中甚是尴尬。
    “你不会就为了挖苦我来我家吧?”公孙煜听后也觉得有些别扭,岔开话题道。
    “啊!你不说我倒差点儿忘了!”拓跋皓轩恍然道,“我才懒得去听你的那些什么风月之事,是有正事请教你!”
    “在下一介草民,对朝政行军均无所长,明王殿下不是在打趣在下么!”公孙煜一听是拓跋皓轩有事相求,猜到定于朝廷有关,满腔的不愿意。
    “煜啊,瞧你这话说的,我知道你无心朝政,那些我自己解决,不给你添麻烦。”拓跋皓轩好笑公孙煜避朝野如猛兽,“我是知道你精通音律乐理,特地请教你这些方面的事情的。”
    公孙煜惊讶道:“想不到我们明王殿下会对这些‘毫无意义’之事如此感兴趣,真让我有士别三日的感觉啊!”
    “好好说话不行么!我可是真有要紧事请教你!”拓跋皓轩正色道,“你可听说过焰鸾焦尾琴?”
    公孙煜这下是真的震惊了,道:“你从哪听来的?”
    “前朝史书上。”
    “这焰鸾焦尾琴,乃是根据上古轩辕氏之妻——赤水氏听訞的至爱之琴九霄环佩
    而制。”公孙煜面色凝重,继续说道,“万年冰蚕所吐之丝,九九八十一双处子之手,方才得那七根琴弦;再加上千百年难遇的芳华木制成的琴身,这荣耀一时的殷煌王朝可真是奢华至极啊!”公孙煜不觉冷笑。
    听到这段话,屋顶上的身影微微怔了一下。
    公孙煜并不打算保留什么,娓娓道:“焰鸾焦尾琴,琴身似鸾凤,尾部却如灼烧过的凤尾一般,乃浴火凤凰之象征,因此而得名。琴声清澈如天籁,抚之如流水,注入内力则能响彻整座皇城,且余音绕城三周。最后一位殷煌皇帝——戚帝将其赐给了素有前朝第一美女之称的安蓉公主赫连想容。那安蓉公主幼时如皓轩你一般,对奇门遁术颇有天赋,造诣极高。得到了焰鸾焦尾琴后,更是如凤添羽,最终创了这世间的一个不可打破的神话——‘魄’。”
    “可是以琴声为将帅,变化无端,却攻无不克的‘魄’?!”拓跋皓轩此时已是激动得浑身颤抖。“我果然没猜错!这焰鸾焦尾琴定是这‘魄’的将帅!”
    “没错!”公孙煜接着说道。“‘魄’是由九万精通乐理的死士和焰鸾焦尾琴组成!然而,全天下能驾驭它的,只有前朝公主安蓉!而在与我朝的生死一战中,安蓉公主却带着焰鸾焦尾琴凭空消失了,九万死士也不知所踪,一夕间殷煌王朝便轰然倒下,亡国只在一瞬啊!”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心中各怀心思。
    而屋顶那白影早已不见。
    “你这清云公子果真博学,这等隐蔽之事竟也了若指掌啊!”拓跋皓轩不禁赞道,更是疑惑。
    “家母与那安蓉公主乃是师出同门。只是她们的师父伯牙子老前辈并不理朝政之事,两朝交战时,他早已隐姓埋名归居山野了。”公孙煜解释道。
    “原来师母与那伯牙子竟有这等渊源!怪不得啊。。。。”拓跋皓轩道。
    “怪不得什么?”公孙煜问道。
    “怪不得你琴艺如此出神入化啊!只是,为何从未有人提起过公孙夫人也精通音律呢?”拓跋皓轩此时正是好奇得不得了。
    听到被如此问道,公孙煜脸色有些发青,道:“母亲手指不便,早已不再弹奏。”
    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便多问,拓跋皓轩忙说道:“今儿天气好,为了祝贺你花名不再,也为了新诞生的那曲子,咱们去喝几杯怎样?”
    “有何不可?”又回到那个温文如玉的样子,公孙煜答道。
    待两人从醉香楼出来,已接近黄昏之时,两人站在门口等着各自的车夫前来。而这时,一个粉色衣裙小姑娘从街上的行人里跌跌撞撞的跳了出来,撞到公孙煜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连声抱歉道。“公子原谅小的吧,小的刚刚被人踩着了脚,一时脚疼便没稳住。”
    “不要紧!”公孙煜满脸微笑的看向小姑娘,柔声问道:“你可伤着了?”
    小姑娘看着红了脸,忙道:“不要紧的!多谢公子!”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开了。拓跋皓轩却没有漏掉那小姑娘眼中的一丝狡黠和一些小动作。
    “煜,我突然想到有些事还没处理,待会儿我府上人来了便叫他自己回去,我晚点自己回府。”拓跋皓轩说完便混入行人之中。
    城北的小溪边,粉红的身影急急地走向前边的白衣人。
    “小姐,小姐!你看小桃好能干,一下就把您的帕子给拿回来啦!”小桃满脸欢喜地笑着,圆圆的眼睛已经笑成了个小月亮,双手举着那方白色绣帕递给前边的人。
    “小姐我就是知道小桃你能干才交给你办的嘛!”熙若看着回到自己手中的丝帕,满意地也笑了。
    “那咱们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夫人该着急了!”小桃拖着熙若的手便往回走。
    “遵命,我的小管家婆!”熙若宠溺的看着妹妹似的小姑娘。双脚轻点,带着小桃如燕般飞起。只是高兴过头的她们没有注意到后面还紧跟了一位锦衣人。
    到达竹林已是太阳落山,熙若一眼便看到团在一边熟睡的玉儿。
    抱起玉儿,熙若佯装生气道:“死玉儿!又跑到这儿睡觉!”
    小桃仍是笑嘻嘻地看着小兔子道:“玉儿这是担心小姐,看您这么晚还没回来,便出来等了呢!”
    “就你道理最多了!”熙若也跟着笑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传到拓跋皓轩耳中,变成了诱人的勾魂咒语,惹得人只想一探究竟。看着远去的两个人,自己也跟着前去。
    都走了一刻钟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走出这竹林,明明这竹林根本没有这么大!而拓跋皓轩感觉现在离那人是越来越远了,只能暗自叫苦,自己这是中了人家布的阵啊!
    停下脚步,向四周观察了后,拓跋皓轩竟是原地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起来。
    “哼,还有两下子嘛!既然有些本事,那本小姐就不放你走了,你自己寻着出去吧!”看着拓跋皓轩的一系列动作,熙若刚刚受伤的自尊得了些安慰,走向了回庄的路。
    若不是玉儿的提醒,自己还不知道有人已经跟着自己这么远的路来了。于是便叫小桃故意加重脚步,快些回去了,自己则闪到一旁,开启了在竹林早已布好的阵。没想到对方竟也是个行家,便觉得自己被这种本事的人跟踪了也情有可原,骄傲的心平静了许多。
    这竹林阵是自己与娘一起布的,就是为了防止外人进来发现她们的庄子。现在是春天,竹林里到处长了竹子竹笋,环视四周久了,就算不布阵,一般人也会迷失方向。而最好的破阵方法便是忘记心中所谓的方向,根据周围的环境、风向、光照方向等等,寻找出口。只是,能找到的出口只会是走出竹林的,终是无法踏入里面。
    回到庄里,熙若毫无意外地被训斥了一番,接着便是娘那双哀怨的双眸。
    “熙儿,娘知道你现在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只是,你对这世道人心知之甚少,只有捕风捉影地了解一些,根本不曾经历过。人心险恶啊!若你只是一时的放松,便可能给自己,或是身边的人带来无尽的灾难!”熙若娘听小桃说了今日的情形,不免忧心忡忡。
    “女儿明白,女儿知错!”熙若声音微弱滴答道。“只是女儿不慎弄丢了娘最珍惜的绣帕,不想娘因此难过,便想瞒着娘去寻回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却不想引来了外人。。。。”
    “知道熙儿是心疼娘!只是这一弄,怕是这庄子快呆不下去了啊!这可是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总是舍不得啊!”熙若娘叹息道。
    熙若知道自己闯下大祸,痛声道:“都是熙儿不好,熙儿太任性了,做事欠周全,我知错了,娘!别愁了,我们还可以寻得到另一处安身之所的,一定比这更美!只要有娘陪在女儿身边,哪儿都是世外桃源!”
    看着面前眼睛红肿的女儿,熙若娘破涕为笑:“你这嘴一甜啊,我就生不起气也愁不起来了。乖孩子,吸取教训就好!实在不行,我们便住回‘那儿’吧!”
    “娘说什么都成!”看到娘亲不再苦恼,熙若也轻松了不少。
    待拓跋皓轩回到自己府中已是三更天。管家老齐看到风尘仆仆的明王,迎上去道:“王爷可算回来了!刚刚丞相府的公子急急忙忙地找王爷,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见您夜半未归,便打道回府了。”
    “知道了!”声音有些疲惫地答道,便径直走向书房。
    老管家不禁叹道,王爷真是操劳啊!不愧为勤奋爱民的好王爷!
    他却不知,入了书房的拓跋皓轩此时却是浑身充满了挫败感。没想到被父皇夸为玄术奇才的自己竟被困在城郊的竹林里大半个晚上才走出来。结果还是是仍旧没有破阵,只寻得一条出口而已。唯一能得出的结论是,那竹林里的人定不是平常人家,否则不会如此精通奇门遁术,而且所掌握的本事竟在自己之上!那个空谷佳人到底何方神圣?想起那串笑声、那抹纤影,一向不问风月的明王嘴角竟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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