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龙腾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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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景轮转,可不管如何,都是一片的苍苍翠翠的山峦。她闭眼假寐。睁眼时,夜已然极深,见不了眼前路。
明月照进车厢中,凝链再次拥着薄被,靠着包袱沉沉睡去。离开千神门的总坛已有三日,一路上无事可做,只得好好休养生息,她离开时只来得及支会魑魅门主亲兵护卫的异动,就不得不动身前往蜀地。山地林立,地势险峻,这行程快马加鞭的来回也得要半个多月,更妄论要完成这门主亲下的严令了……睡梦中的她不安地皱着眉头,似有百转千回的愁肠纠结……
“嘻嘻——”
“我道是怎生的漂亮娃子让我儿神魂颠倒……原来竟是个这般个……唉……”老妇人的声音似乎也随着她的那声摇头叹气,摇晃了一下。声音飘忽不定,在四周环绕……
“嘻嘻——”又是一声像是人笑的怪叫。
“畜牲,不知道讨人欢心……”一声木棍掷地的闷响过后,又只剩下马车车轴吱吱,马蹄嘟嘟之声……凝链眯起眼,利落地拉开车前的帘幕,搜索着声音的来源,没有人,探查车旁,一样的空无一物,那么声音的主人在哪?上面?没有……难道对方会隐身术不成?
……一条细长黑影却趁着夜色,直冲向凝链的面门,凝链躲闪得有些慢,整个面具都滑落下来……
马车整个在急驰中爆裂,撕开了缰绳,震天的巨响惊跑了马匹,马夫当场被削掉了半边身体……徒留下地上深约3尺的裂缝。
老妇人的声音再次想起——“女娃子倒是长了一双兔子腿……”接着又是“嘻嘻——”以及拐杖掷地的闷响……
惊魂未定的凝链,躲在峭壁下,屏息静候……刚才太惊险了,她阅人无数,从未见过这么快的攻势,甚至来不及看清对方使用的武器……万籁又再次归于寂静,对方没有非致她于死地的打算,看来已经远去……
在多年之后的某个午后,她想起这天的事,总会惊出一身冷汗,要是她那时就知道这就是撼动天地的傀儡术奥义的话,结局会不会改变呢,她会不会放弃那一身骄傲去成全他呢……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藉着那条攀上了另外一支细弱树干的腰带,在空中荡了一个好大的回圈。接着,既轻巧又惊险地,站上了那支枯枝。枯枝应声折断,而她只藉着先前那一点之力,又朝上跃起了三尺。安稳落地。凝链掏出黑色皮手套,捏起一撮土,黑色的土中夹了几分金色……龙腾这两个字,连同儿时的记忆如闪电冲进她的脑海……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门主严令了,联想到前几日门中发生的失踪案,她已是如坐针毡,要是她晚一步,玉蝴蝶就是性命不保,她清楚他们的手段……
早该想到的,他是龙腾的人……
“八百里加急,送我回去……”
双腿一夹,那马就没命地往西南迈步跑了去。
深夜之中,雷般的马蹄声响着,林中正好眠的走兽被惊了醒,仓皇地四处窜逃着。
累死了4匹上好的蒙古骏马,她终于也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满面的尘土厚厚地快结成一个新的面具来遮盖她脸上的疤痕,红色的旗衫也染上一层土黄……但她无法再去在意自己的仪表,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因为每一秒停顿都增加了二师兄遇害的可能,必须赶在门主动手用刑之前……她没有去看远处奔腾而来的一人一马,她只是咬着牙,忍着跨下由于长途颠簸带来的阵阵疼痛,爬上马背,再次挥起马鞭……
就这样,她和在疾驰前来寻找她的楚莫言擦身而过……导致了后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