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过去了，辛小月依然躺在炕上昏迷不醒。完颜宗宪不吃不喝的守在她边上，谁劝都没用。
    王妃亲自端来吃食，被他堵在了屋外，看着往日进止恂雅的王如今失心疯的样子，王妃心中气苦，掩面而泣。
    完颜宗宪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就漠然的转过身去。
    他回到炕边热切的抓起她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捂在心口，贪婪的抚摸她苍白的颜容，如痴如狂。
    “我和程兄交往的时候，你呀就象是他身后的一个影子，”他细致的摩挲着她的手指。
    “那时候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你，只晓得那个好着男装做小厮打扮的是他妹子。那日我凑巧在洗衣院外面碰到昏迷不醒的你，我毫不犹豫的把你抱了回来，只因你是程兄的妹子。”
    他苦笑了一下，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拨，
    “我想，那大概就是我劫难的开始吧。你知道吗？当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顾盼之间，流光溢彩。我当时就明了，你是山精水妫，专伺勾人魂魄来的，我当场仓皇的逃离了。我手中握有从你身上搜来的都元帅的虎符，定你奸细之罪本可一了百了，可我把这事压了下来。后来你被劫走了，我已猜到定是程兄带走了你，我和程兄交好，本可以就此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可是我却愤怒的让斜保追回了你。当时我就想，除非杀了我否则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带走你。我默许绿萝把你送进洗衣院，只因我不甘心，我碰到过很多女人，羁骜难驯的刚烈女子，小鸟依人的温婉佳人，脱去画皮，骨子里她们终究是女人。可是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你根本不是凡人，你是妖精。”
    他的声音柔的似要滴出水来，有痴缠有惘然。
    “我怕，怕你把我的心剜出来吃了后，抹抹嘴转身走了，再也不看我一眼，让我曝尸在这人世间连个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我想，把你打入最卑贱的行当再救赎你，那时候你会依赖我吧，你心里终要有我的吧。你这个磨死人的小妖精，”
    他亲吻她冰凉的唇，辗转碾过，一路下来，痴迷的舔啮她的锁骨，有一丝甜腻的绝望，令他欲罢不能，他好似醉了，脸颊生出一丝奇异的红晕。
    “只要你肯醒过来，我就把我的心剜出来给你。不对，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的心已经不在腔子里了，早在你睁开眼睛的那第一眼就已经把我的心勾去了。它一直都在你的手心里攥着呢，你这个坏了良心的小东西。”
    他惩罚的捏她的鼻头，心中涌出的无限柔情几乎要将他溺毙。他枕着她的胸，笑了，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炕上的人儿静谧的躺着，眼角似有一滴泪溢出。
    谁家小儿在诵诗：
    华外寒鸡天欲曙。香印成灰，起坐浑无绪。庭际高梧凝宿雾，卷帘双鹊惊飞去。
    屏上罗衣闲绣缕。一晌关情，忆遍江南路。夜夜梦魂休谩语，已知前事无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