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相之潮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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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言又一次失眠。如同每一次失眠一样,思绪像是喝了兴奋剂,东游西逛,就是不回到它这时应该回到的地方,愈想抓住它,它却玩起了捉迷藏。身体逐渐的疲惫下去,由辗转反侧变成平躺在床上,动也不愿动。
“唉。”翻身下床走到窗边。
雨还在下着。
天的哭泣。
又没有人会来给擦眼泪,还哭个什么劲儿!就算有人想这么做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不光是这泪太多了些,也太高了些吧。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受了委屈,跑了多远的路来到这里哭的缠缠绵绵。不过终究找到了这一片汪洋汩汩,两者此起彼伏,痛诉衷肠。
有些跋山涉水的不易呢。
似乎这么想下去,也就没什么可烦闷的了。
水壶里的水似乎也出去凑了热闹,不剩几滴。
顾惜言提着它下了楼。
*
“。。。为什么要走?难道不知道我会想你吗?”轻轻的哽咽声。
貌似撞到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顾惜言在厨房门前止住脚步。
转身上楼吧,口又很渴。现在嘴里更干了,像是被绑在沙漠里突兀的一根柱子上。竟有种跑出去淋雨的冲动。
“小夕,我没有办法不走。你知道的。。。”男子有些焦急。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告诉我是因为他才走的吗?”
“。。。是。我会觉得自己很卑劣,做出了这种背叛他的事。”
“呵呵,你觉得自己卑劣,那我呢?我也算是背叛他的人,我是不是也同样的卑劣?或者我就是不要脸的娼妇?”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夕。你听我说,我们一开始就是误会,只是没想到后来把它变成了错误。”
“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你。”
“小夕你。。。”
“我有时候在想,假如当初最先遇到的是你最先了解的是你该有多好。我也不是不爱他,只是我真的弄不清他究竟爱不爱我,甚至到现在都不了解他。不像你所给我的那种炽热的感觉,我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体会到,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其实,我也一直在想究竟该怎么办,不想伤害他。我也不想像现在这样,每天表现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心里却像住了个怪物似的!怎么办?怎么办。。。。”
“好了小夕,不要说了。我明白。但是都会过去的,恩,都会过去的。我保证。”
“你要做什么?”
“放心吧。现在先听我的好吗?回去好好睡觉。不要再哭了。”
脚步移动的声音在慢慢的临近。顾惜言欲转身向后走,没想到却撞在了一具躯体上。之后拉着躯体的主人躲到楼梯下的阴暗角落里。
“。。。好了,小心点。。。”两人边走边悄声地说。
“恩。知道了。”
月光映在女子抬起的脸庞。仿佛还可见泪流过的痕迹,却带着一丝幸福的笑。
*
“呼呼,大叔,你吓死我了。”
待周围安静的只剩下细微的水声,潘尘杨拍着胸口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顾惜言转过头盯着潘尘杨模糊的脸好半天没说话。
是你吓死我了吧!大半夜一声不响站在别人身后,多亏自己不是心脏病患者,要不非得当场晕死过去。
对于受到惊吓心脏骤然收缩,像被一只手突然狠狠地握住,血液瞬间抽空的这种感觉还真是不怎么样。
说道之后的反应,除了呼吸变得浅而急促,双眼大张的像是玻璃球,冒着冷汗心脏骤停等这些类似的症状,一种是魔音穿耳般的惊声尖叫,有声音的一类,另一种则是窒息一样,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无声的一类。至于哪一种更能说明是恐惧到极点到是不太清楚。只知道有句话叫“大惊无措”。
也许叫喊出来比较好?也算是及时的发泄出来。
不过自己好像哪种也不是,虽然是被吓到了也不会尖叫,到是不会忘记应该干什么。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当然也不是极少数心里有问题者遇到恐惧反而变得极其兴奋的状态。
该说是心理素质过硬呢,还是说神经太过粗大。
“我说大叔,你能不能不这样看着我,很恐怖啊!”潘尘杨说着还后退了一步。
顾惜言还是没说话,转身走向厨房。
“大叔你要喝水啊。”潘尘杨追上去。
“恩。”打开冰箱取出放在里面大桶的凉水。
“到是你跟来做什么?”说着把灌完水壶的大桶放过去。
“等等,大叔先别关门。”潘尘杨一手握在正要被关上的冰箱门把手上。“呵呵,我饿了,想找点吃的。嘿嘿。”
“果然是你啊,每天半夜都来找吃的吧?开始两天我还以为店里闹耗子了,而且这耗子个头本事都还不小。”
潘尘杨挠挠头,做着不好意思的样子手却伸向冰箱里。“大叔你要不要也吃点?”
“不了,记得结账的时候另算伙食费就行。”
“啊,大叔不要这么小气嘛。又不是偷吃什么山珍海味。再说我现在长身体,不多吃点不行。大叔你人这么好这么善良一定不忍心看着我发育不良是吧。”月光下眨巴眨巴的大眼露出可怜的光。
被拍马屁了。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晨就和别人说着“大叔还真是不仁慈”的话。
顾惜言倒了一杯牛奶靠在洗碗台旁无奈的看着他大口吃着由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三明治,到真像是吃着什么山珍海味。
还是用饿狼形容比较合适。
“那样好吗?”潘尘杨突然说道,又像在自言自语。
“什么?哦,和你没关系,管那么多干吗。”
“可是。。。。”
“没有可是。不是你该管的就不要管,不该知道的即使知道了也要当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明白不?”
“我又不是聋子。”潘尘杨低下头嘟囔一句,又说“不是我想管啊,而是总觉得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恩?该发生的总是会来的。对做过的事就要负责,有因必有果。都把自己管好就没那么多麻烦了。”喝空的玻璃杯被放到水池里。“我先上去了。既然不想掏钱就出卖劳动力吧。记得把杯子刷了。”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
“喂,大叔,可是我会不小心把它弄碎的。”皱成包子一样的脸在这样的光线环境下呈现出的不是一般的狰狞可怖。
“没关系,你可以赔。”顾惜言头也不回,摆摆手,一边走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