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 第十八章:一场大梦醒,宴席终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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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三餐,天下更没有不散的宴席,陈樾想到了这两句话时,他是立于云天殿大院之中的。从万籁俱寂,等到鸟鸣嘤嘤,冯梅芜才从入定中醒来,那两头小蛟也是嗅到了陈樾的气息,欢快的跑了过来。陈樾低下身去,抚摸了它们一下。
冯梅芜走上前来,说了句师傅你终于出关了,可是修为更进一步了,陈樾点了点头。陈樾问这十个多月,徒儿可有进益,冯梅芜说自己半年之前入了轻身境,离那驭物境一线之隔。陈樾很是满意,手抄了一份驭物境修行方法,给了他,让他勤勉修行。冯梅芜接过拜谢了陈樾。
陈樾又问这两头小蛟修为如何,冯梅芜说两小蛟太过幼小,前几日才入得引气境,多亏服了观主那天给的丹丸,两头小蛟才不得挨饿。陈樾说甚好,两小蛟近日便跟随自己修行吧,待你入了驭物境,这两头小蛟我求了师姐赠予你。冯梅芜再次拜谢了陈樾,然后入殿修行去了。
陈樾开了殿门,领着两头小蛟去寻媗姬。来到那小径之前,陈樾看到兰芷殿外台阶上涨了一些青苔,想着师姐不一定回来。刚要转身,殿门随风自开,媗姬走了出来。两人寒暄一阵,进了兰芷殿,那摩云朝着陈樾与两头小蛟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陈樾向摩云打了个道稽,便随媗姬同那两头小蛟进的殿中。
分宾主坐下,陈樾问媗姬红尘事可了,媗姬说是自己去老家看了一下,父母兄弟早已亡故,现在自己侄孙都已古稀,早已不记得有这个姑祖母。陈樾叹了一声,入得仙门,便要舍了红尘,修仙修得断情绝爱,寿命再长有何用。媗姬深以为然,修仙修得绝了情欲,和木头是无异的。
陈樾又说这两头小蛟和自己弟子很是投缘,想求师姐割爱让与自己,媗姬说喜欢就带走吧,自己有摩云就够了,要培养这两头小蛟,恐怕耽误自己修行。陈樾谢了媗姬,又说自己想去人间境修行五百年,媗姬很是不解。陈樾解释到,入了第四境,自己心愿已了,想去人间境斩妖除魔,护卫苍生。媗姬对于陈樾入了第四境甚是惊奇,说自己以后要称呼陈樾师兄了,毕竟达者为先。陈樾拜了媗姬一拜,谢她给的机缘,说师姐再造之恩,自己没齿难忘,这次又蒙师姐相助,杀了三头老蛟,两次恩德,自己不敢言先,师姐莫要玩笑了。媗姬笑了一声,说师弟言重了。师弟立下五百年宏愿,自己只能枯坐深山,帮不了师弟的忙。两人又寒暄一阵,并互相定下来来日见面之时。
陈樾带着两头小蛟,回到云天殿,入得定来,静等冯梅芜出关。在第四个月,也就是陈樾入山的第三年又三个月,冯梅芜出关了,禀告陈樾自己入了驭物境。陈樾对他言道,自己刻录了一份手札,是关于遨游境的修行方法,留在了主殿两天尊像前,自己这几日要离开山门,去人间境修行五百年,找自己的道。
冯梅芜对于师傅忽然决定离开很错愕,说自己没有师傅庇护,怎么立足于观中。陈樾看着自己这个徒儿,想着雏鹰早晚要展翅,他拿出一个锦机囊,并一把阴阳两仪剑,一身道袍,四五十低阶法器,一颗天雷珠,交于冯梅芜,说自己能给的都给了,师傅早晚一天会离开,你也早晚会长大,这些东西的用法,我都刻录在手札里了。哪天观主吩咐你出去行事,这些东西都用的到,实在完不成的事情,可以去找你媗姬师姑帮忙。说完,陈樾便道袍一摆,到了观主那里。
对于陈樾的到来,观主道乙没有好奇,只是说师弟早去早回。陈樾问此次入山之人有几人修得了仙法。观主说只得三人,其余众人早于三月前送去了人间境。虽只你们师徒二人与那宋青鈺,不过只你们三人便抵得这五百年来所有上山之人。陈樾忙道师兄言重了,自己师徒也是机缘巧合而已。观主没在说什么,便于殿中消失了。
陈樾又去了静凡处,执事告知自己,境凡入关修行一年多了,一直未见出来,陈樾暗自高兴,一切都在自己算计之内。
陈樾便又去了磐石殿去看一看宋青钰。那磐石殿已经恢复如初,殿门依旧紧闭,陈樾打算就此离开山门。那殿门此时打开了,宋青钰走了出来,跪拜在陈樾面前,说师傅是来收我为徒的吗?陈樾有些不忍,说你可以时常去云天殿找冯梅芜切磋切磋,自己要去人间境修行了。
宋青钰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希望自己能在师傅身边伺候,陈樾没有理他,提起一口气机,出了山门来了山下。
陈樾觉得牵扯越多,羁绊越多,他想道乙观主肯定知道这些,所以平时总是少言寡语。可自己一入人间,牵扯之深,因果之大,怕是要永坠红尘。可已经发下宏愿,便当一往无前,方是修行之人本色。陈樾想着这些,不觉已经来到了洲界。
看到洲界,陈樾不禁感慨,出得此界,便是人间,入得此界,便是仙门,仙凡之别,只是一道大幕。今日自己去人间境历练,再看山上岁月,便如一场大梦,而人间境回来之后的自己能否醒来,尚未可知。
这一场三年的仙凡大考终于落地,凡人回了凡间,而自己从凡人修成的这个仙人,却要入红尘,遍结因果,又不知要经历多少的聚散离合,吃过了蓝星上不知多少的宴席,却都以离散结局,这里是否会不一样,陈樾有些期待,他迈步出了洲界,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