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行走江湖 第85章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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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沈仙卿惊讶了。
他道:“金狮镖局曾经是南方第一镖局吧,就这样没了?”
花满天道:“不就跟人似的,说没就没的!”
沈仙卿叹口气道:“也是。”
花满天问:“你怎么会想起问金狮镖局?好多江湖人都忘了有这家了。”
沈仙卿将曾经经历告诉花满天,感慨道:“世事无常,物非,人也非啊!”
花满天道:“那个时候,南方第一镖局是金狮镖局,北方第一镖局是长顺镖局。金狮镖局没了之后,长顺镖局一家独大,直到前些日子,总镖头和镖师被害了,就此没落。长顺镖局没落之后,百里镖局填补上位,只不过没风光几天。你知道原因的,我就不说了。再然后,喏,金星镖局,一跃成为南北第一镖局。”
沈仙卿笑道:“他们家倒是走运,哎,你瞧,他们去玉花楼了。”
花满天眺望,惊叫:“不好!”
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他扁着嘴道:“完蛋,我大哥要扬名江湖了!”
三人跟上金星镖局,果然见金星镖局的人到了玉花楼门前。
玉花楼被花丹辰包场了,此刻,门关着。
金星镖局的人砸开了门。
玉花楼的管事好言相劝,进出一次,给金星镖局的人看了样东西,然后,金星镖局的人就作罢,离去了。
花满天的脸到了这时候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了。
他当然认得出,那管事给金星镖局的人看的是他锦绣园的令牌。
他缩着身子,躲在沈仙卿和无情身后,偷偷瞄着玉花楼,颤声道:“我大哥回家一定会去跪祠堂!”
沈仙卿道:“解释清楚就好吧。毕竟,你大哥是做正事去的,不是去花天酒地,他包场只是为了不让闲杂人等靠近,不是在里头,呃,厮混。”
花满天皱着脸道:“解释有什么用啊,就算解释了,也没人信啊。以后,人人都会说锦绣园好霸道,花丹辰好阔气!快走,快走,装不知道!”
三天后,清晨。
花丹辰功成身退。
萧遥尚未归来。
花丹辰要沐浴更衣,命令弟弟花满天守住门口,绝对不许外人进入。
沈仙卿抱着一包花生,上楼来,见到花满天竟然真地乖乖听话守在外头,好奇又不理解。
无情在屋里练内功。
沈仙卿便留在走廊跟花满天聊天。
两人分吃花生。
花满天剥个花生,扔进嘴里,突然道:“今天,咱们能吃大户。”
沈仙卿问:“谁啊?有朋友要来吗?”
花满天笑得得意又神秘。
他点头道:“嗯,确实有一个朋友要来。我哥赶紧沐浴更衣就是为了那个朋友。”
沈仙卿道:“那一定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
花满天又笑得意味深长,
沈仙卿道:“你怎么笑得怪怪的,跟有好戏要看似的。”
就在这时,街上传来一阵蹄声。蹄声急如密雨。
健马长嘶。蹄声又变得杂乱。
马停了!
凭借耳力,沈仙卿判断出,马是停在客栈门口了。而且来者人不少。
然后,他就见花满天双眼在瞬间变得特别亮,充满喜悦、期待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他好像知道来者就是他口中的朋友。他怎么能确定呢?
同时,脚步声传上楼来。
脚步声很急,很急,并非是一步、一步的。
根据脚步声的间距,沈仙卿感觉,来者应该是用上了轻功步法。
他望向楼梯口,正好,一个身着赭色衣衫的人跃了上来。
那人先向左看,然后向右看,看到花满天和沈仙卿之后,目光定了一下,随后大步奔到两人面前。
来人相貌堂堂,自有威严,举手投足,从容不迫。
沈仙卿猜测,来者应该是个身份和地位都很高的人物。
但他不懂,为何这个人扫过他一眼之后会露出警戒和一些嫌弃的目光。
这个人的目光很直白。
沈仙卿不会感觉有错,同时,感觉出这人应该是不会将一般人放在眼里的人,是强势、霸道的。
然而,这强势、霸道的人一看到花满天,立刻笑容上了脸,虽然依旧矜贵傲慢,但变得和蔼可亲了不少。
他应该是喜欢花满天的。
花满天见到这人也是笑容满面的,热情招呼:“澈哥,你来得好快啊!”
刘澈直接问道:“你哥呢?”
花满天指了指身后的紧闭的门板,笑嘻嘻道:“在里头沐浴呢!”说着话,乖觉地挪到旁边,将门口让出来,笑道:“请!”
刘澈挑了一下眉头,推门而入,“啪”一声,关紧了门。
沈仙卿觉得这个“澈哥”行事有些古怪。
花满天向沈仙卿招手,招呼他到萧遥的房间说话。
进屋后,沈仙卿问:“你哥不是让你守着,绝对不要让人进吗?你不守着了?”
花满天干脆道:“我惹不起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仙卿道:“可看起来,他是喜欢你的。”
花满天撇撇嘴道:“才不是。他是爱屋及乌,如果我不是花丹辰的弟弟,他一眼都不会看我。”
沈仙卿问:“说了半天,他是谁啊?”
花满天道:“他叫刘澈,是小王爷。”
沈仙卿讶然:“皇亲!”
花满天点头,严肃道:“那是万万惹不起的人物!”
他并没有因为自家大哥跟小王爷关系好就得意忘形,对这小王爷始终是敬畏有加,对如何跟这位小王爷相处心中有数,绝不敢越界的。
沈仙卿道:“难怪气度不凡!”
跟皇亲国戚相处自然要谨慎的。
对刘澈对他的警戒和嫌弃之意,尤其是警戒之意,他不能不弄明白原因。
他如实对花满天说出疑问和担忧。
花满天并不当回事,淡淡道:“他一直这样的,只要我大哥身边有长得好看的人,他都讨厌。等过一会儿,他知道你跟我大哥完全没关系,他就不会嫌弃你了。”
沈仙卿更不解了。
花满天解释道:“听说,权贵之间斗争险恶,比江湖人还厉害。江湖里,大多一人做事一人当,血债血偿,但权贵之争,动辄抄家灭族,刘澈身为小王爷,位高权重,受人追捧,朋友虽多,但真朋友没几个。我大哥或许是他唯一的一个真朋友。他特别怕别人把我大哥这个真心朋友抢走,所以看得特别紧。这一回,我大哥到花楼包场子,他肯定是听到风声了,担心我大哥从此沉迷女人不要他这个朋友,急匆匆过来讨说法了。”
沈仙卿笑道:“这种感觉我很能理解。”
花满天道:“是啊,你哥就是这样对你的。他眼睛里若有刀,我都不知道被扎了多少窟窿,死过多少回了。”似乎又想起了无情的冰冷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沈仙卿轻笑道:“哪有那么严重!”轻叹一声,有感而发道:“他们都是天生孤独、寂寞的人,寻找到合心意的同伴很不容易的,因为太过珍惜,所以太过看重。”
花满天不认同沈仙卿的理解。
他道:“我看啊,他们就是傲慢,只允许他们挑选别人,不允许别人挑他们。像我这样,付出真感情交朋友,怎么会没朋友,怎么会寂寞,孤独。孤独、寂寞都是无病呻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之道。
在这世上,有喜欢交朋友的人,也有不喜欢交朋友的人。
有能体会孤独和寂寞的人,也有不懂孤独和寂寞的人。
沈仙卿愿意尊重和试图理解他人的处事规则,不轻易否认他人的想法和做法。
这是他的处世之道。
如果他不懂这份处世之道,他是无法跟无情相处到今日的。他能深刻理解这份处世之道,跟无情的一天天的相处也脱不开关系。
他不与花满天争辩。
他道:“你一早就猜到小王爷要来了,他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花满天想起小王爷做过的事情就觉得有趣,笑道:“那可不!他对我大哥,就像是猎狗闻到狐狸味儿似的。他有权有势有钱又有闲,手底下还有人,想调查我大哥的事情很容易。我大哥那里有些风吹草动,他立刻就要奔来的。也就是王府远在京城,要不然,他能比我上我家还勤快!”
沈仙卿道:“他也不容易!对了,那你大哥呢?对他是什么态度?”
花满天道:“还能是什么态度,哄着、顺着呗。他可是小王爷。只有别人听他的份儿,没有他听别人的份儿。而且,他要是不高兴了,给我们锦绣园找麻烦,我们锦绣园不就要玩完了。”
沈仙卿道:“锦绣园能跟小王爷交好,应该能得到不少便利吧。”
花满天笑道:“那倒是。各路官员都要给我们锦绣园面子的,畅通无阻。”
沈仙卿道:“那就不是坏事了。小王爷开心,锦绣园方便,两头就好。”
花满天嘟嘟嘴,不满道:“就一样不好?”
沈仙卿问:“哪一样?”
花满天道:“他总缠着我大哥,我大哥为了应付他,连娶媳妇都顾不上。我二哥都有三个孩子了。”
沈仙卿道:“你大哥也才二十出头,很年轻啊,不着急娶媳妇吧!”
花满天叹口气道:“不是这回事!”
沈仙卿问:“那是哪回事?”
花满天道:“是这样的,我大哥是是排在老大的嫡孙。一般人家都讲究兄前弟后。可我家里,除了我这个最小的,没有婚配和婚约的就是他这个最大的。这情况在外头不好听,引闲话的。还有人说,我二哥多生孩子,是为了讨我奶奶欢心,打算抢家主之位。”
沈仙卿问:“那是这样吗?”